耶律敌禄面色一变:“不好!周军还有后援!”
“多谢陛下宽宏!”朱秀长揖拜谢,心里松口气。
契丹统领疑惑道:“那刘崇?”
众将纷纷赞同。
“臣未得陛下旨意擅做主张,请陛下恕罪!”朱秀作势要拜倒。
刘词提醒道:“陛下,刘崇败兵尚且有万余之多,不可给敌军喘息机会,当尽快收拢兵马,乘胜追击!”
柴荣露出一丝赞赏,“好!你就辅佐刘老将军,尽力把刘崇败军往江猪岭方向逼退!”
大周天子亲自率众冲锋,那是何等勇烈气势!
皇帝亲战,将军效死,将士用命,再加上老天以南风相助,才造就这场惊世大战的胜利!
将士们用无比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大周皇帝,有如此勇悍的圣天子,何愁国家不兴!
众人瞠目结舌,这他娘的也行!
柴荣面皮颤了颤,颇为无语。
大周军人在用最响亮的声音称颂他们的皇帝陛下。
柴荣已是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他委以重任的樊爱能、何徽竟然如此不堪,在战事还未结束,胜败未分之时,丢下兵士逃离战场。
“陛下!”张永德大骇,“快!殿前亲军随我护卫陛下左右!”
当即,殿前亲军千余人士气如虹,齐声怒号:“死战!死战!”
众人相互看看,向训站出来道:“启禀陛下,东厢军战败溃逃,樊爱能何徽二人不知所踪!臣听逃回来的东厢败兵说,是樊爱能何徽挡不住张元徽猛攻,率先逃离战场,当时有人高呼周军战败,陛下、陛下.”
众人面面相觑。
朱武累得直不起腰,朝朱秀咧嘴勉强一笑,黑红脸庞满是血污。
朱秀和他眼神交汇,微微一笑。
有些旗帜甚至还是当年石晋朝和刘汉朝留下的,刘崇要是仔细看,非得气死不可!”
年轻气盛的马仁瑀见有周军逃窜避战,气愤得破口大骂:“皇帝陛下亲冒矢石冲杀在前,尔等身为军士享受朝廷供养,却不思报效君恩,枉为男儿!”
上万北汉败兵朝西南方向撤离,刘崇在张元徽的拼死保护下得以逃亡。
柴荣环视众人,沉声道:“朕现在想知道的是,东厢军发生了什么?樊爱能、何徽在何处?”
朱秀摊摊手笑道:“当真只有五千。我命人在骡马尾巴上拖挂树枝,又让兵士们砍了好些树枝,一边跑一边拖在地上,扬起灰尘,所以看着吓人。
石守信轻轻颔首,没有说话。
柴荣朝张永德看去,张永德仔细回想,忙道:“确有密报送来,只是当时战事激烈,情势不妙,臣放在身上一时忘了,请陛下恕罪!”
“得令!”赵匡胤远远回应。
不少将士有样学样,嬉笑着聚拢在一块,朝那汉军龙旗撒尿。
旁边一员契丹统领道:“刘崇求援,我等是否出击?”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三军将士悍不畏死!”
众将一听此话,更是气得直骂娘。
柴荣示意众人起身,看着刘词和朱秀,僵硬地挤出笑容:“若非你二人来的及时,敌军不可能败得这般快。”
看那尘土飞扬,冲天而起的架势,周军援军肯定不会少。
当即,数千契丹骑军呼啸着从巴公原西北角撤离。
柴荣道:“无妨,大战之际,难免疏漏。朱秀你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齐刷刷跪倒,抱拳高呼:“陛下万岁!”
石守信一如枪杆似的立在一旁,脸上血污被汗水冲刷成条状,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他此刻有多么脱力。
有如此无能窝囊的将领,难怪东厢军几近覆灭。
赵匡胤同样浑身被汗水浸湿,小臂还中了一箭,满身血污大多是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马仁瑀、张琼、杨信、韩重赟四人紧紧围着他展开冲杀。
这厮腰间挂着白从晖的人头,朱秀嫌弃地躲开些。
耶律敌禄不屑道:“他自己能否活着逃出巴公原都还未知!周军大胜,恐怕会向太原进兵,刘崇死不死无所谓,但北汉政权一定不能亡!我们回太原!”
广阔的巴公原盆地,留下一片尸骸,鲜血染红了草地,渗透进泥土里。
刘词和朱秀相当有默契地齐声道。
你和朕想到一块去了,补上这一遗漏,很好!”
向训低头道:“东厢军因此军心涣散,无心再战,千余步卒投降,余者皆逃!”
只差一点,就导致整场大战惨败告终。
李重进捶了他胸膛一拳,“你们再来慢一步,说不定刘崇就被老子逮住啦!”
相比身体,柴荣精神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
北汉大将白从晖被李重进射杀,王延嗣死于乱兵践踏。
朱秀和刘词赶到,也被眼前的惨烈吓一跳。
周军中路见天子龙旗冲锋在前,迎风猎猎,一时间士气大振,竟然顽强地顶住北汉兵冲击,在局部形成反击!
张永德见跟随在柴荣身边的殿前亲军越来越少,只有石守信率领的内殿直数十人一直紧跟保护,焦急不已,回头大喝:“赵匡胤!你我分兵护住陛下两翼,以弓弩为陛下开道!”
张永德在身上一阵摸索,却找不到那封密报。
赵匡胤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震动四野,就连冲在前的柴荣也听见了,回头远远看了一眼。
柴荣的气量建立在强大的自信之上,他相信不管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他都能驾驭得住。
耶律敌禄冷笑摇头:“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
没等张永德反应过来,柴荣一马当先冲下高岗,一头扎进北汉兵人群。
向训道:“陛下,此二人祸乱军心,留不得!”
史彦超也骂道:“请陛下斩此二人,以定军心!”
柴荣脸色阴沉,咬牙低喝道:“传朕旨意,即刻收拢溃逃兵士,若七日内不回营,连同家族一律坐罪处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