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口器刺入美味的鲜血中，缭绕在郭振身周的红尘气开始持续消失，很快，便减少到与周围凡民相当的程度。

无论正道外道，长期浸染红尘，都会被“污染”；但另一方面，红尘气又是清浊之间的缓冲带。

姜乾“看见”，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缭绕在郭振身周的红尘气逐渐恢复，他的心态也在一点点回到从前。

在那些凡民看来，这就是蛮荒瘴气一点点被旺盛的人气逐退，借助原本那小小一片灵地，他们在这瘴气遍布的蛮荒强行辟出一片可供凡民安居的土地。

另一方面，红尘俗世中又常有修士活动的痕迹，有不少修为高到离谱，在他处可能终生难见的存在，却很可能在市井某个转角就遇见俩，一个是正道，一个是外道。

第五天，其身周红尘气恢复到此间凡民的平均水准。

“这还是我极力收束的结果，要是敞开了吸，岂不是只一口就能嘬个干净？”

本来，死气沉凝滞涩，生气轻盈灵动，一在下，一在上，各得自在，互不相扰。

这是其他清浊之气很难具备的。

郭振俨然以“非仝家人代表”自居，正在就一个因“仝家人”的工作疏忽上纲上线，强调所有凡民是一家的理念，仝子义皱眉不悦，其他凡民心思各异。

可这多出来个红尘气，说沉凝吧，它比死气轻盈灵动；说活泼吧，它比生气沉重笨拙。

闭门在家、不理外事的他心中忽然生起一念：“也不知这几天棚舍区的改建进展如何？”

然后，转身走了。

见大家看自己的目光十分诡异，郭振一脸歉然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那样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区域内现有三种气，生气最足，红尘气次之，死气最少。

它就像一股上下四周乱窜的潜流，又像是扫帚，将本来安静如淤泥般沉淀的死气一点点向外驱逐。

仝子义：“……”

“真的是好没意思！”

仝子义板着脸不吭声，眼神却一直跟着他的身影移动。

这是人类传续的薪火战胜了瘴气遍布的蛮荒。

“死气量少，由生死二气配对才能获取的收益也就少，而且，区域内生气变少，对这些凡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红尘气便是最好的选择。

“这老头搞什么鬼？莫不真是中邪了？”

姜乾缓缓汲取着红尘气，感受其没于意识深处后那微妙的变化。

按理说，生死二气应该大体平衡才对，但死气却远少于生气，正是因为红尘气的存在。

因是第一次操作，有些生疏，当“意识针尖”被取走，缭绕在郭振身周的红尘气已经低于此间凡民的平均水准。

此刻，正在侃侃而谈的郭振心中莫名生气一股倦怠之意，本来铿锵的语调逐渐变得寻常，严谨的说辞逐渐变得普通，那不时有力挥动的手臂懒得再动。

这也是修士对待红尘俗世的微妙处。

可正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姜乾反倒觉出红尘气与生死二气的特别之处来。

红尘气自不用说，间于清浊之间，兼具清浊二性，根本不用考虑如何配对，只需一气就可满足他的需求。

此刻，仝子义、郭振等人正在棚舍区改造现场。

“于我而言，红尘气与生气死气并无不同，唯一特别的地方，只是它兼具清浊二性而已。”

可等到两位仙长离开之后，他却再难那般风轻云淡，既然郭老头不讲究已将矛盾挑在了明面上，那大家都打明牌好了。

他也不再故作亲和，无论郭老头搞什么鬼，他都不可能因为一个简单的问候就给他好脸色。

果不其然，又五天后，那个熟悉又讨厌的郭老头就又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