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柔斯，我不希望让你上战场。”

阿特柔斯看着自己的父亲，难得有一次，父亲没有用命令或者警告的方式跟自己交谈，而是以劝说的语气想要阻止他。

其实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所以阿特柔斯也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父亲，请听我说。”

“在之前，你们还没有从英灵殿当中出来，而我跟着弗蕾雅去到了辛德里的小屋。

“本来我是打算在那里等你来找我的，可是后来我忽然在梦中……有了一些奇遇。

“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我答应了一位朋友要对其他人保密，所以我不能说。但总之，我见到了巨人们留下来的预言，也了解了未来的命运。”

奎托斯安静地听着这些他所不知道的事，当听见阿特柔斯说起命运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皱。

说到这里，阿特柔斯也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在巨人族的预言中，我就是那位将会保护族人的‘守护者’。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还有关于父亲你的。预言上说……你会在将来死去。”

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奎托斯对于自己将来会死的预言，全无反应，只是在听到阿特柔斯说他是巨人守护者的时候，才眯了眯眼。

“守护者？约顿海姆的山壁上刻着的那个预言吗？”奎托斯问，“那又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你想要参与诸神黄昏的战争的理由吗？”

“不是，等等。”阿特柔斯都愣了愣，“关键是你会死这一件事吧？”

奎托斯则说：“关于那个预言，我早就看到过了，就在约顿海姆的山壁上，你当时漏了过去。”

阿特柔斯惊讶道：“你知道？”

奎托斯点头：“这不值得在意。即使是神也会死，如果死亡能够战胜我，那它就能带走我。关键是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模糊的预言，就主动扑向危险。”

阿特柔斯：“……”

虽然自己老爹说的时候风轻云淡，但这么霸气的台词，恐怕这九界之中都没几个人有底气说出口。

而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他又意识到了什么：“那在我们从约顿海姆回来之后，你给我的那些训练，难道就是为了……”

奎托斯这次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阿特柔斯再度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才再度开口：“在巨人的预言中，我看到了关于很多未来的事。比如身为守护者的我的使命，再比如诸神黄昏真正的结局，这些都是奥丁也不知道的。”

“但这些都不是我所关注的重点。我之所以前往阿斯加德，就是因为奥丁对我说，他在寻求改变未来命运的方法，而且已经有了线索。

“他告诉我，我的能力能够帮助他找到避免诸神黄昏到来的办法。所以我才答应了他，前往阿斯加德跟他合作。”

奎托斯听到这里也彻底明白了，原来阿特柔斯是为了改变他死亡的命运，才会甘冒大险去往阿斯加德。

即使是奎爷，此时也不可能不被触动，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意思：“你不要为了我去冒险。就像我很早以前说过的，如果我的死代表着你能活下去，那我将会从容地拥抱死亡。”

不过在这个话题上，阿特柔斯一样固执：“我不可能眼看着你去死的，只要有机会改变未来，我就会去尝试。”

父子二人再度对视，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不可动摇的坚定。

所以片刻之后，父子俩还是都默契地各退了一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么，你找到的那个面具，就是奥丁所说改变未来的关键吗？”

阿特柔斯点了点头，将奥丁告诉他的关于面具和裂隙的事，分享给了奎托斯。

“无尽的知识和一切的真理吗……”不必多说，以奎托斯的阅历，他对此深表怀疑。

在奎托斯看来，如果一张面具，一道裂隙，就能帮助人洞悉一切事物背后的真实，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虚假的。

阿特柔斯也大概猜到了奎托斯的想法。坦白来说，以他如今的见识，他也觉得父亲的想法是对的。

不过同样，他也没有忘记手握面具站在裂隙之前时，感受到的那股呼唤。那道裂隙的背后藏着的，就算不是一切的真理，也应当是拥有无尽价值的隐秘知识。

阿特柔斯对奎托斯说明了这一点，并表示：“也许那背后没有万事万物的答案，但里面的东西应该也非同小可。”

“既然这样，那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最起码我们都不能让面具落到奥丁的手里。

“哪怕父亲你不想参与诸神黄昏，甚至就算我也听从你的话，不去插手，但如果奥丁得到了这面具，解读了裂隙中的知识，那我们的将来也必然不会好过。

“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再次返回阿斯加德，凑齐面具之后冒险把它带回我们这里。”

对于阿特柔斯的这一番话，奎托斯倒也表示了认可。

从四代的旅行……不从更早些年，阿特柔斯还是婴儿的时候起，奎托斯就听说了关于奥丁的许多事。

以他在神明方面的阅历，不难判断出，奥丁绝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神明，更称不上一个仁慈的统治者。

这片土地上的阿萨神族，绝大部分还真应了奎托斯最早对于神明的评价——所谓的神都是些怪物，人类不应该向这种存在祈求。

所以对于不能让奥丁得到那副面具这一点，奎托斯是赞同阿特柔斯的看法的。

但此时他刚刚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屋的门外就传来一片哗啦啦的振翅之声，接着是一个苍老的男声回荡：

“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吗？洛基。很遗憾，我还以为我赢得了你的信任。”

屋内的两人当即站起了身！

奎托斯一把握住了利维坦之斧，阿特柔斯更是汗毛直竖，抓着爪弓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紧张得发白。

“……奥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