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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琥小看了窥视者的机敏度,等他跑过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他看看周围,没找到其他可疑的人,只好转身返回,却在进警戒线时不小心跟别人撞到了一起。

那人穿着鉴证制服,关琥道了歉,对方回应了他,然后钻过警戒线匆匆出了现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关琥没听出是谁,转头看他的背影,觉得很熟悉,但细看又不像是自己的同事,他泛起疑惑,对那人叫道:“请等下。”

听到他的叫声,男人不仅没停步,反而低着头走得更快,这让关琥更确定他有问题,追着男人冲了过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下一秒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做出掌刀的形状,砍向关琥的手腕,要不是关琥躲得快,以那人的速度,手腕说不定会被他劈骨折。

关琥向后退了一步,就见中途插手的是个个头不高,貌不出众的老人,但老人双目锋利,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

见他退开了,老人没有趁胜追击,只是反背双手挡在了他跟穿鉴证工作服的男人之间,反而是旁边另有两个人将关琥围住,两个都是长得很魁梧的外国人,其中一个的手还顶在口袋里,从形状来看,他的口袋里是手枪。

没想到在凶案现场,居然还有持枪的歹徒出现。

关琥对歹徒的猖獗行为表示震惊,目光迅速瞥向周围,确保万一动起手来,不会伤及无辜。

就在危机一触即发的时候,鉴证人员转过了身,及时拦住了那两个人。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

他把帽子摘下来,恢复了正常的嗓音,当发现这位冒充鉴证人员在现场晃悠的家伙是富三代公子哥儿后,关琥惊讶地问:“李当归,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呵呵,来……这个……”可能是心虚,李当归说得结结巴巴。

“才不久你被绑架差点没命,怎么好了疮疤又忘了痛,还穿成这样子。”

关琥完全没有对富豪子弟阿谀奉承的想法,皱着眉上下打量他,教训道:“冒充司法人员也是犯罪行为,你知道吗?”

“是是,我就是好奇,想来看一看。”

“凶案现场有什么好看的?不会是那人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为了套话,关琥故意把声音拉长,李当归是搞学术研究的,完全没有豪门子弟的心机城府,连连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研究现场的,为了那个……你懂的……”

听着他的解释,关琥的目光落在了挂在他胸前的照相机上,顿时明白了他的目的——这个笨蛋想讨好他的梦中情人,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帮谢凌云提供消息。

“嗯,你们挺配的。”他说。

以前谢凌云也曾为了查案子,弄了套鉴证人员的服装在现场浑水摸鱼,就这一点来说,他们的交往有发展空间。

“是吗?我也觉得我们挺般配的,这还要感谢你哥,是他提醒我的,与其每天搞跟踪,不如在工作上帮助她,让她切身感受到我的存在,我才有机会。”

靠,没想到真相在这里!

想起之前张燕铎对李当归说过的话,关琥气得攥紧了拳头,这是今天他第几次听到张燕铎的名字了?那家伙走了跟没走有什么两样,还不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如果现在张燕铎在面前,关琥一定给他一拳头,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干生气,看看两个外国男人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老者,问李当归,“这都是你的保镖?”

“是啊是啊。”

李当归扳住关琥的肩头,将他带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因为上次的事,我差点被勒令回国,后来在我的交涉下,哥哥们总算没逼迫我,但条件是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保镖,所以就变成这种状况了。”

看李当归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一定对现在被半软禁的状态不满意,不过关琥没心情理会富三代的事,教训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再做这种妨碍警务人员工作的行为,否则闹大了,不用他的哥哥们勒令他回国,这里的政府当局就会把他驱逐出境了,到时更别想追求谢凌云。

听了关琥的警告,李当归连连点头,很钦佩地说:“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受教受教。”

看他这反应,应该不会再给他们找麻烦了,关琥也不想为这一点小事跟菲利克斯家族为难,教训完后,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自己转身准备回现场。

谁知他没走出两步,又被李当归拉住了,小声问:“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谢姑娘都没有来。”

关琥记得谢凌云曾提过报社有人打压她,所以判官案中,谢凌云被调去查其他案子,结果反而在事件的追踪上大爆冷门,再次让自己的报道上了头版,所以这次多半也是有人故意不派她过来。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对李当归说,以免他捅出更大的篓子。

“你想多了,报社跑消息的又不是只有谢凌云一个人。”

他随口应付完,掉头就走,李当归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说:“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么大的事件,她不可能不出现的,会不会是出事了?”

关琥停下了脚步,李当归见状,开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所言甚是?”

“不,是你的话提醒了我,有东西我忘了拿。”

关琥拿起挂在李当归脖子上的相机,抽出了里面的sd卡,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有关死者的情报搜索进展得不顺利,现场勘察完毕后,路段封锁陆续解除,江开跟老马负责查看交通监控记录,李元丰向案发当时在场的目击人录口供,关琥检查了死者的遗物,根据他口袋里的便利店付款收据,去店里搜寻情报,当晚,大家在办公室开会交流信息,却发现没有太大的收获。

监控记录的内容跟巡警的证词基本吻合——死者史密斯从便利店买了香烟,出来后边走边打电话,但没走多久就出现了异常,先是一个人在道边撕抓自己的喉咙,又弯腰抱着肚子踉跄,手机跟眼镜依次掉落,他向前挣扎着走了一段路后,捂着耳朵大叫,又将背包丢到地上,胡乱翻找着拿出刀子,戳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很快就闻讯赶了过来,但史密斯的表现太疯狂,警察担心行人被伤害,一边用无限通话联络同事,一边忙着疏散人群,这时史密斯已将自己的肚子划开了,又拿着刀子不断往里戳,接着拖出了肠子用刀乱割,形同疯癫,其疯狂的表现,就像他刺的不是自己,而是仇人。

老马在汇报案情时,对面的大屏幕应景地播放着案发当时的画面,虽然是监控录像,但其冲击度完全不亚于任何恐怖片,在反复播放了几遍后,蒋玎珰终于撑不住了,把头低下不再去看,见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关琥干脆把录像关掉了,专注于分析案情。

接下来萧白夜把他搜查到的有关史密斯的资料传给大家,作为晕血症一族,他不擅长在案发现场做事,不过在收集资料方面,动作还是很迅速的,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有关史密斯的出身、就学跟工作履历就全查清楚了。

史密斯出生在阿拉斯加州,就学期间成绩优异,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纽约最大的报社工作,并因工作成绩突出而破例升职,成为了时事报道专栏的主管——这些都是表面上的记录。

跟史密斯风光的工作相对应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他因为撰笔某位政府官员的私生活而被起诉;经常利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搜取消息情报;甚至有利用手头上的资料讹诈当事人的案例,这其中随便拿出几条就能把他投进监狱了,但奇怪的是每次他都能大事化小,让当事人撤回诉讼。

等大家看完资料,萧白夜说:“虽然暂时还没有查到史密斯的背景,但他背后一定有人撑腰,看他被起诉的次数,憎恶他的人不少,设计干掉他也不奇怪。”

“那也拜托不要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啊,害得我们接下来又不用休息了。”老马抱怨说。

“因为在远地杀人,不容易留下马脚,当前大家首先要做的是继续搜集史密斯近期的行动资料,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单纯的旅游,还是为了搜查情报?在他到达的这两天里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全部都要查到。”

关琥低头翻看史密斯的出入境记录,他近期没有来过,这次入境的目的写的是旅游,用来自杀的弹簧刀随处都可以买到,从这方面应该追不到什么线索,再加上死者身分的特殊性,看来这件案子有得查了。

大家接下了萧白夜的指令,蒋玎珰说:“史密斯出事前接听的电话来自美国,我们还在想办法联络手机的主人,希望有所收获。”

李元丰沉吟说:“不知道他有没有精神病。”

蒋玎珰不赞同地瞥他,“在大报社任重要职位的精神病吗?”

江开说:“我说是被人下了降头。你们有没有看到史密斯在便利店买东西时还挺正常的,但到了大街上他就突然大吼大叫,就算想自杀也不会那么偏激吧,那状态根本就是一副中了降头的样子。”

“说的就好像你亲眼见过中降头是什么样子似的。”

“关琥你不要不信邪,你们不记得崔晔那事了?那时的警员也是中降头的反应,唉,才过了半个多月,就出现了第二桩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地球要毁灭了,所以诡异事件层出不穷。”

江开说到最后,论点完全歪掉了,不过没人纠正他,因为他提到的崔晔的案子让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沉重。

半个多月前,判官案的侦破并没有让案件顺利画下句点,案件策划者人之一的韩教授畏罪自杀,有帮凶嫌疑的助手崔晔也在路上中枪,作为目击证人的张燕铎潜逃,更加深了案子的神秘感,这也是组员们在关琥面前忌讳提到张燕铎的原因之一。

但诡异的事件不是这些,而是之后发生的问题——崔晔中枪后没有马上死亡,而是在运往医院的途中被确认死亡的,紧接着一名护士突然发病,夺下了随行警察的配枪乱射,导致司机受伤翻车,护士自己最后也开枪自杀身亡。

当时救护车的油箱破裂,情况危急,随后跟来的警察们忙着救助受伤的同事跟其他医护人员,等混乱过去后,大家发现被安置在空地上的属于崔晔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车祸发生在偏僻路段上,究竟是谁趁乱盗尸无法查证,更无法推测出盗尸的原因,有人曾提到会不会是崔晔假死,趁机逃走,但这个怀疑被当时在场的医护人员否定了,救护车上的医疗监控器也显示出死者处于重伤垂危的状态,不可能制造假死。

就这样,崔晔之死跟尸首的离奇失踪成了悬案,至于那名突然疯癫的护士则更诡异,她的尸体上出现了大量的类似蜈蚣、蝎子等毒虫的斑点,但尸检中却找不到中毒的迹象,最后只能当做巧合来处理。

由于护士生前患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等病症,所以被判断为她的发病是事前被韩东岳催眠导致的,虽然这个解说很勉强,但除此之外,大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定案了。

假如没有这次史密斯离奇死亡事件,护士的死大概很快就被大家遗忘了,但江开的话提醒了他们——从尸体上出现大量毒虫斑纹的状况来看,被下降头的说法似乎说得过去。

看出气氛的诡异,萧白夜用手敲敲桌子,提醒道:“我们是警察,一切推理分析都要讲求依据。”

李元丰起身去倒了水,一人一杯。

自从绑架那件事后,他变得有眼色多了,做事也勤快了,虽然舆论方面对他的影响不大,但事件的发生多少波及到了李家在警界的地位,他这样做也有一部分是自省,不管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明哲保身,至少都比之前那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要顺眼得多。

江开接过水杯,却没有马上喝,而是盯着里面的水,疑惑地问:“这里面不会被下蛊吧?”

“你最好一辈子都不吃东西。”

关琥将资料拍到了他的脑门上。

萧白夜拍拍手,将任务安排下去后,宣布散会,关琥整理好文件,起身准备离开,眼神掠过身后的空沙发,不由得一停。

以前大家开会,张燕铎都会坐在那里看报纸,像是在参与他们的会谈,又像是单纯的休息,他最初对张燕铎这个外部人员的存在感到微妙,后来便慢慢习惯了。

但等他习惯了这个转变时,却发现那个人不在了,以后也不会再坐在那里——那晚张燕铎杀了很多人,自己却放他离开,身为一名警察,这已是他能认可的极限。

这本来才是正常的状况,但他却隐约有种失落感,关琥把目光掠开,以免再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萧白夜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他用手指划动着手机触屏,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哥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

关琥含糊地应了一句,转身要走,被萧白夜叫住了。

“关琥你留下来,还有李元丰。”

萧白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等两人进来后,他将门关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桌上。

“史密斯这件案子你们暂时不用跟了。”

“为什么?”

面对两人异口同声的质问,萧白夜淡定地指指他们面前的资料。

“这位政府要员跟上头说他最近被暗中监视跟恐吓,让我们派人去充当随扈,你们就跑一趟吧。”

关琥瞟了眼资料,什么要员?不过是一个普通官员而已,再看他长得富态的样子,关琥冷笑道:“他是油水搜刮多了,担心被做掉吗?”

“可以理解,这世上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越怕死的。”

“既然他这么怕死,那怎么不找特种兵去当随扈?比起警察,特种兵更适合这种工作吧?”

“这要问他本人跟我的上司,我的工作是把上头下达的命令执行下去,”萧白夜靠在座椅背上,笑眯眯地对他们说:“你们就去一趟吧,过几天没事就可以回来了,啊对了,有余外高薪拿的,还包吃包住。”

听到这里,李元丰冷笑起来,“你觉得我们缺那么点钱吗?”

作为要努力供房贷的人,他很缺。

关琥想说的话被李元丰盖过去了,问萧白夜,“派我出外勤是你的意思?还是上头的指令?”

“有什么不同吗?”像是完全没看出李元丰的不悦,萧白夜微笑问道。

李元丰没再说话,转身掉头就走,随后门砰的关上了,关琥看看萧白夜,“他又发什么神经?”

“还不是上次那件事,把他弄得神经兮兮的,”萧白夜一句话带过去了,问关琥,“你呢?”

“我去……不过案子我也不想放手。”

“只要你陪在这个猪头身边,你想遥控查什么是你的事。”

萧白夜说完,又叹道:“作为上司,我其实也不想调你们离开,假如接下来再有这种诡异血腥事件,我就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头,你今天没有亲自上阵,脸色也很难看。”

“因为不小心瞄了一眼,我是肉食动物啊,你让一个肉食动物看那种场面,今后还让他怎么进食?”

“说的就好像我跟舒法医是草食动物似的。”

“你们不正常,还有你哥更不正常,我想他一定很爱看到这种凶案现场……”

发觉自己说溜了嘴,萧白夜咳嗽了两声,把话题扯开,将自己盖过章的申请表还有被保护人的资料塞给关琥,让他去领取避弹衣跟手枪,明早直接去资料上提供的地址报道即可。

关琥收好资料离开了,门关上后,萧白夜拿起手机,手指滑动触屏,在昵称0°的联络人上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听到熟悉的嗓音后,萧白夜直接进入正题,将他接到的指令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讲述了一遍。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听完后,说了声再联络就挂了电话。

萧白夜放下手机,将老板椅转了个头,探身拉开百叶窗,随着叮铃铃的轻响,窗帘升起来,挂在窗上方的晴天娃娃来回摇晃着,纯白色的小饰物,映衬着外面的夜色更加深沉。

“希望一切顺利。”他轻声说。

关琥先去领了必要的装备,接着又赶去鉴证科——他明天要出外勤,无法自由行动,要想知道更多有关凶案的线索,只能抓紧今天的时间。

不巧的是,舒清滟不在鉴证科,解剖室房门锁着,这种状况很不常见,关琥有点惊讶,只好请鉴证科的其他同事再提供死者的遗留物品给自己确认。

史密斯的的手机跟笔记本电脑送去了小柯那里,余下的物品除了凶器弹簧刀外,还有眼镜、照相机、钱包、香烟、打火机,甚至口香、曲别针等一些小物件,看上去没有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关琥给物品拍了照,又翻看那个一次性打火机,打火机的背面写着‘鑫源酒家’,不知道是史密斯住宿的地方,还是只是碰巧经过。

关琥把名字拍了下来,又请小柯将史密斯入境后拍的照片备份了一份给自己,顺便问起舒清滟的事,小柯也不知道,只说舒清滟中途接了通电话就出去了,也没报备去哪里。

关琥拿了需要的资料,离开鉴证科,快回到重案组办公室时,他顿了下脚步,拐角里并排放了几个自动贩卖机,舒清滟就坐在前面的长椅上喝饮料。

看到她手里拿的印着番茄汁的饮料罐,关琥忍不住赞叹一句——“美女,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那句话——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你心情看起来很好啊关琥?”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关琥靠着她坐下来,自嘲地说:“我只是在苦中作乐,在看了那样的尸体后,正常人都不会心情好的。”

“me too。”

关琥看看舒清滟,这位大美女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哪里心情不好了。

“是尸检不顺利吗?刚才我去找你,你同事说你出去了。”

“那倒不是,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基础尸检我已经做完了,不过具体的数据分析报告需要明天才能出来,查案别那么心急,慢慢来。”

明天他就要出外勤了,不能不急啊。

“那有关尸体内脏出现的虫蚁现象,有什么解释吗?”

“……还没有,不过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最大的可能是死者在生前吃过带有虫卵的食物,而导致病变,只是虫卵在人体内这样大量繁殖,而本人却没有觉察到,这种现象很难想象。”

关琥对这些医学知识不了解,他只听说过生吃一些活的动物,会导致寄生虫在体内繁殖,甚至侵蚀大脑,所以史密斯遭遇这种情况,也许原因类似,只是毒物幼虫大量繁殖的渠道是什么,他还想不到。

“他会突然发狂,会不会是寄生虫侵蚀了他的神经中枢导致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接下来我会解剖他的大脑,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这两天我出外勤,你通知结果就行了,千万不要给我看照片。”

舒清滟笑了,一副你真是胆小鬼的表情,问:“你去哪里出外勤?是查到有关死者的什么线索了?”

“是完全不相干的外勤。”

关琥简单说了自己去做要员随扈的事,舒清滟听完后,若有所思,关琥注意到了,问:“你知道这位要员?”

“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江开在现场提到了降头,结合之前护士离奇死亡的案例,我想也许真的是降头也说不定。”

“你们学医的居然也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这不是迷信,是有科学依据的,像判官案里韩东岳利用人的心理意识加以暗示,就可以让目标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这其实也是降头的一种表现方式,也就是所谓的精神控制法,而降头又利用了虫蚁的细菌跟寄生虫,所以比起韩东岳的心理控制杀人,降头杀人更显得离奇,但只要掌握了规律,那就有迹可循了。”

“所以死者不是自杀。”

“不能说自杀的可能性完全没有,但是站在法医的立场上,我认为系数很低。”

“那你说的精神控制法是不是可以结合药物刺激,而让人遗忘或改变自己的想法跟经历,或者衍生出不属于自己经历的幻想?甚至形成人格分裂?”

舒清滟奇怪地看他,“你问的这个跟今天的案子没关系吧?”

“是我个人想问的问题……最近我遇到了一些头痛的事。”

“是关于张燕铎的?”

“……”关琥囧囧地说:“这么漂亮还这么聪明,你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如果是张燕铎的事,那你还是不要头痛了。”

“为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张燕铎要做什么,你是控制不了的,所以你头痛只是自己找虐,假如你是担心有人控制他的想法跟行为,那更是杞人忧天,那个人应该比你想象的坚强得多。”

舒清滟说完,站起身,将喝完的饮料罐丢进了垃圾桶,关琥问:“你要去做事了?”

“如果你想陪我一起解剖的话,我很高兴多一个助手。”

“免了,我还有案子要查,不过你小心点,如果真是有人利用寄生虫作案,死者体内应该还有这样的细菌。”

舒清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看着他说完,然后点点头。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想,这世上没有一种病菌毒得过人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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