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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琥终于见识到了比张燕铎更彪悍的人格,说:“这算是偷窃吧?”

“在警察执法时,任何公民都有提供帮助的义务,大不了回头赔钱给他。”

“只要账单不寄给我,怎么都好说。”

说话间,车外又陆续响起砰砰砰的撞击声,李元丰开车跟张燕铎一样快,但他的驾技与其说是好,倒不如说是疯狂,反正车不是他的,撞了也不心疼,但对于被撞得不时东倒西歪的乘客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体验,关琥甚至怀疑在没追上歹徒之前,他就先被撞昏了。

为了保证生命安全,关琥系好安全带,他缓了口气,这才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凑到后视镜一看,就见脸上有好多小划伤,都是被水晶灯的碎片划到的,伤口不深,但乍看去还是很惊悚。

“靠,我要是破面了,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难道不受伤,你就会放过他们?”

“至少可以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记得在杀人之前录口供。”

“我会记得的。”

在这种疯狂的风驰电掣后,他们终于远远看到了一辆奥迪的车屁股,李元丰问:“好像是这辆车?”

“不知道,我只知道歹徒是个化妆成张燕铎的家伙,能不能再接近一些?”

“小意思。”

李元丰说完,继续加车速,那勇猛的开车架势,根本是把车水马龙的道路当做无人之境,关琥已经习惯了不时从外面传来的刹车声,紧盯着奥迪,随口问:“你是在哪儿考的驾照?”

“怎么?被我的车技感动了?”

“不,我只是想建议今后考驾照的朋友,一定不要去那家。”

“其实我的驾技是无师自通的,我好像没说过想当年叛逆期的时候,我在飙车界的外号叫小霸王。”

“这名字让我品味到了浓浓的时代气息。”

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李元丰踩着油门直接将车头撞到了人家的车屁股上,砰的响声中,关琥的身体被带动着前后猛地一晃,要不是在僵尸事件中他见识过张燕铎的飙车技术,学到了一些应对技巧,被这样折腾的话,一定会扑出去的。

他紧握手枪,做出备战的状态,叹道:“看来这种撞击法是飙车族的必备技能之一。”

接下来的话淹没在了再次响起的撞击声中,关琥竭力稳住平衡,问:“你确定你没撞错目标?”

李元丰给了他一个很无语的回答,“不知道,先撞了再说。”

他们很幸运,没有撞错车,在撞到第三下时,前面传来枪响,为了躲避子弹,李元丰把车头转开了,对关琥说:“该你了。”

这时车辆已经开到了偏僻的地段,车道上几乎看不到其他的车,这给李元丰提供了继续加速的机会,两车的距离再一次拉近,很快就呈平行奔跑的状态。

看到车里那张形似张燕铎的脸庞,关琥冲他开了一枪,叫道:“你是不是长得很丑啊,才不得不顶着别人的脸出来现眼?”

奥迪驾驶座的车窗被打碎了,但凶手躲开了子弹,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挺枪回击,子弹射在车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关琥俯身躲避,把枪口搭在窗上,靠感觉辨认凶手的位置,连续扣着扳机。

不知道子弹都射去了哪里,外面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是车轮在道路上滑动的摩擦声,他在嘴里嘟囔道:“我最讨厌玩飙车枪战片了。”

话音刚落,两车又撞到了一起,却是李元丰扭动方向盘,迎着对方的车身冲了过去,关琥的趁机又是几枪,那人好像受伤了,发出嘿的叫声,慌慌张张地把车转去另一边。

这反应让关琥放下了心,他本来担心乔装打扮的是吴钩,不过吴钩没这么怂,射击应该也没这么差,他士气大振,给李元丰打了个手势,让他继续靠近,谁知就在这时,他们的车后传来轰响,轿车被撞得向前滑去,他们两人也被惯性带动着同时往前猛扑。

“靠,怎么回事?”

关琥趴在前面的桌板上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车后窗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片黑乎乎的,他还要细看,就听撞响再次传来,后窗被撞碎了,玻璃碎片一齐飞进车里,他们的车也随着向前滑行,跟后面追尾的车辆暂时拉开了距离。

借着两旁路灯的光芒,关琥这才看到挡住车窗的原来是一辆大型集装箱货车,货车车盘很高,光是车头就高出了他们的车一大截,如果继续撞下去的话,他们的车被卷进对方车轮下的可能性很大,他急忙给李元丰打手势,让他加快车速。

为了躲避货车的威胁,李元丰只好踩紧油门向前直冲,至于那位被他们追得很狼狈的凶手,一转眼就不知被甩去了哪里。

他们的车速快,但货车的车速更快,只要李元丰稍有减速,车屁股就会被撞到,几次下来,即使不用看,关琥也想象得出这辆车的后面该是怎样的惨状,偏偏货车的车盘比他们的高很多,想开枪都找不到下手的位置。

关琥只好开着枪做出威胁,抽空对李元丰说:“我们还是选择跑路吧。”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那还等什么?快加速啊小霸王!”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关先生。”

李元丰的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不过为了逃命,即使无奈,他也要全力以赴,将车头来回摇摆着,以图躲开货车的追击,看到小路,他直接冲了进去,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十几分钟,后面属于货车的噪音终于渐渐变远了。

关琥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放下枪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好像没事了哈。”

“好像……”

“我觉得利用车的优势搞撞击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

“如果货车是你开的话,你一定不会这样说。”

“所以我决定如果将来遇到设计我们的家伙,我一定也用货车撞他们,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李元丰看了关琥一眼,很想说先生你的大脑思维是不是也被撞混乱了,说了半天,到底是对撞车行为批判还是认可?

轿车在不知名的道路上飞速行驶着,路途不平,导致轿车不时颠簸起来,两旁没有路灯,关琥转头看后面,没有看到车灯的光亮,他说:“那家伙应该没追来,你可以放慢车速了。”

李元丰没回答,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保持冷峻的表情。

过了好半天,关琥发觉车速完全没有减下来,他转回身,说:“警报解除了,你还这么拼干什么?”

“不是我想拼,而是我停不下来,”李元丰不断地转动方向盘,又猛踩刹车,焦躁地说:“刹车踏板失灵了,怎么踩都没用。”

“不是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还不快想办法,看要不要跳车?”

在时速一百的状态下跳车?

关琥觉得头大了,转头看外面,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两边的道路状况,冒然跳车会很危险,他去搜车上的gps,不幸的是,那东西早在撞击中报废了,只好转为用手机定位,这才发现他们早出了郊外,不远处就是海边了,他们现在正在冲向海岸线的路上。

难怪周围会坑洼不平了,原来到了入海口的山路,关琥自嘲地说:“你还真会开啊,是不是打算一口气开进海里?”

“这时候你还说风凉话,快点想想该怎么办。”

李元丰边说边往外面看,但夜色太黑,车速又太快,根本找不到可以安全跳车的地方,他皱起眉头,见关琥不说话,只好先发问:“要不要赌一把?”

“我觉得你这种赌法把命赔掉的机率更大。”

事到如今,关琥反而冷静了下来,滑动着手机的定位屏幕,说:“加速好了。”

“啊哈?”

“加速装置应该没出问题吧?那就加到最高档,照我说的方向开,在五分钟后我们可以享受到云霄飞车的乐趣。”

身处极端危险当中,李元丰没反驳,顺从地照他的吩咐做了,在不断的提速中,问:“你不会是想跳海吧?”

“用现在这个高度来分析,跳海比你跳车的安全系数要高得多,对了,你会游水吧?”

“会,想当年我是泅水小霸王。”

关琥不知道李元丰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说:“那现在我们就再霸王一次吧。”

随着速度的加快,轿车几乎变成了在地面上弹跳,关琥不得不用力抓住把手,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出去,眼看着手机里的gps显示,他们已经快到崖边了,他让李元丰注意,做出冲去围栏的准备。

就在这时,后面闪过光亮,关琥回头一看,被货车突然打亮的前照灯光芒晃得睁不开眼睛,急忙用手遮住,骂道:“他爷爷的,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是吧?”李元丰也看到了那辆差点要了他们命的货车,叫道:“他们居然追来了。”

“嗯,他们让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执念。”

“关琥你脑壳坏掉了吧,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是为了缓解你的紧张,比起被货车撞进海里,我们自动投海的生存率更大。”

“你是要我再提速是吧,可这已经是极限了。”

“生命可以自己找到出路的,谢谢。”

李元丰被关琥打败了,要不是双手腾不出空,他真想揍这家伙,一边爆着粗口一边照他说的方向冲去,就在货车快接近他们的那瞬间,轿车冲出了围栏,向着海面坠落。

“跳!”眼看着海面近在眼前,关琥大声喝道。

他纵身跳出了车厢,几乎同一时间,他就被海水吞没了,海水冰冷,在强烈的冲击下,他的神智有短暂的腾空,但随即就被疼痛刺激醒了,脸上受伤的地方被海水浸到,火辣辣的疼。

关琥以最快的速度脱了外衣,划动双臂钻出海面,想寻找李元丰的踪迹,但海面太暗,别说找人,连轿车在哪里都看不到。

他心里有些焦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大声呼叫李元丰的名字,但刚叫了两声,就看到山腰上闪过光亮,像是货车的灯光,随即尖锐声划过夜空,向他射来。

关琥看不清那是什么,但直觉感到不妙,急忙吸气,重新泅入水中,没等他向下方游很远,就感觉到剧烈的波荡传来,海面被火光笼罩了,强大的气流迅速向四面蔓延,震得海水冲起丈高的浪,伴随着火苗在海面上翻腾咆哮。

关琥也被震荡波及到了,冲力震得他全身做痛,真想大叫出来,却知道这里不可以停留,他咬牙忍住痛,划动双臂向前游去,就听随后又传来几次震荡,空间这才逐渐静下来。

关琥不知道敌人还会在海上攻击多久,他不敢回头,憋着气用力划动四肢,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有种想睡过去的困乏感,他咬了下舌头,在疼痛的刺激下,神智稍微清醒,凭着感觉向前游着,直到无法再憋气,这才游上海面大口呼吸。

海水浮浮沉沉,寂静无声,既找不到李元丰跟车辆的踪影,也看不到敌人在哪里,远方偶尔闪过微光,像是灯塔的光芒,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又连打几个喷嚏,觉得自己的感冒又加重了。

划动着麻木的四肢,关琥竭力向岸边游去,他的方向感很好,运气也很好,在一番努力后,终于看到了海滩,海水逐渐变浅,让他不用再像刚才那样费力地游泳。

等四肢接触到柔软的海沙,关琥体会到了所谓筋疲力尽的感觉,他的脑袋更晕了,几乎站立不稳,又连游带爬地往前挪动了一会儿,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迈一步都是一种惩罚,他索性放弃了,向前一扑,直接趴在了海滩上,大口喘息起来。

海风呼啸着刮过,带来一种不属于静夜里的危险气息,关琥马上感觉到不对劲,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听四周脚步声杂沓,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他仰起头,看到微弱的月光下站着四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些人都穿着军用服装,手持冲锋枪,枪口一起对准他,看那熟练敏捷的动作,他们的身分应该是职业军人,现在只要他的对应稍有差池,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意识到眼下的危险状况后,关琥首先做出的反应是——“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吧?”

回应他的是迎面挥来的枪把,硬物砸在关琥的脑门上,在失去意识的那瞬间,他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靠,怎么每个人都喜欢玩这招。”

接下来昏睡了多久,关琥完全没印象了,他只记得自己睁开眼睛时,不断晃过脸上的亮光。

他平躺在床上,房间不大,只在墙角亮了一盏地灯,让空间多了层阴暗的色彩,周围没有什么布置,墙上贴的年画晒得掉了颜色,有些地方的壁纸翻卷起来,带着年代的痕迹。

晃醒他的灯光来自窗外——他的床正对着窗,那是两扇样式很旧的木框方格窗户,现在几乎看不到了,窗外挂着一个大灯泡,风吹过时,灯泡左右晃动,在房间里投出一层层光影。

木床随着关琥的坐起发出吱呀响声,反而衬托得空间更加寂静,突然起身让关琥的头晕了一下,脸上有些发胀,还好没有痛感,他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他随身带的东西都被搜走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普通的单衣,也不是他昏迷前穿的那套。

看来在他昏迷的时候,有人帮他换了衣服,衣服有点薄,失去了被的包裹,关琥感到了冷意,不过状况比他想象中要好,他还以为在被暴力打晕后,醒来时会是枷锁加身呢。

这又是哪里?难道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同事将他从敌人手里救了出来?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关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假如救他的是同事,那他现在应该在医院里,而不是这种偏僻又复古的地方。

为了解惑,关琥下了床,床头搭了一件半长的外套,他随手拿起,穿到了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同样阴暗的走廊,木质地板在脚步的踩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房子里好像没有人,走廊尽头有扇小门,关琥走过去拧动门把,把门打开了。

随着开门,冷风呼的吹了进来,关琥来到外面,看到了那个在他的窗檐下晃动的灯泡,灯光照着青石板地面,道路不宽,向前徐缓延伸,两旁林立着普通的住家跟小卖店,有些木质楼房的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站在街面上看过去,让人感觉进入了民宿旅游区。

已是傍晚,行人不多,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关琥顺声走过去,发现是小卖店的老板在看电视。

店铺的门帘往上卷起,里面放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跟民俗工艺品,柜台对面还摆放着两张桌椅,看到他,老板随口问:“要点什么?”

带了轻微方言的说话声,虽然听得懂,却让人不太适应,被搭讪,关琥突然想到——他被打晕时是深夜,现在又是晚上,也就是说他至少昏睡了一天。

见他不说话,老板没再问,又转回头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记者身后的背景是国际贸易酒店,现场停放着很多警车跟救护车,有伤员陆续被抬上救护车,看到那是有关枪击事件的报道,关琥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新闻下方滑动的横条提示这是重播新闻,记者对着镜头讲解了没多久,画面就转到了针对这次的暴力枪击事件,警方高层所做出的回应片段。

先讲话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其后是个比较干瘦的老人家,屏幕下方分别打出了他们的姓名跟职务,胖子是警务处副处长萧炎,这个人关琥认识,知道他就是跟萧白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亲戚,另一位干瘦的人是高级助理处长陈世天,也是个在警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是这两位警界高官所做出的反应让关琥很失望,他们冠冕堂皇地说了很多场面上的话,却对如何解决问题只字不提,记者再追问下去,得到的回答就是因事件尚在调查中,为了保证相关人员的人身安全,具体情况他们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真是个最常用的的社交术语,当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它简直是所有高层的爱用语,不过这不能怪他们,因为即使是被卷进事件当中的关琥,都无法探明其中的真相。

看看新闻报道的时间,再看看放在柜台上的电子钟,关琥确信了自己完整昏迷了一整天。到了晚餐的时间,店铺里面传来饭香,关琥感到饥饿,摸摸肚子,又摸摸口袋,侥幸地期盼自己能找到零钱买东西。

零钱没找到,他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是从电视里传来的。

关琥抬起头,看到新闻报道员正在公布在枪击事件中殉职的警员名单,他的名字首当其冲,其次是李元丰,报道的同时,电视屏幕里显示出关琥的照片,旁边并列的还有李元丰,照片下方是他们的生卒年月日,还有他们参加工作的时间。

关琥的嘴巴张大了。

新闻还在往下播放,但都没有进入关琥的脑子里,他现在大脑里不断循环的只有一件事——他没死好吧,这是哪家电视台这么不负责任!

等等,没有警方提供资料,电视台就算想搞噱头,也不敢报道他的个人情报,所以是——他的死亡已被警方认可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关琥急了,见老板要换台,他急忙拦住,叫道:“再看看,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今天一天都在播放这东西,还以为有进展了,结果还是老生常谈。”

关琥无视老板的牢骚,探身抢过遥控器,就见新闻镜头拉到海岸附近,记者在现场做采访,报道说殉职的两名警员是在跟歹徒的追击中落海的。

坠海的轿车跟李元丰的尸体已经被打捞到了,关琥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不过根据当晚的气温还有他们坠海的状况来分析,关琥已经遇难。

新闻声称关琥殉职前曾与案犯有过接触,他手上掌握了大量的与案件有关的线索,但由于他的死亡,导致案情再度陷入胶着阶段,不过警方声称会加派侦查人员,尽快侦破此案等等。

至于林晖峰的离奇暴死部分,新闻里完全没有提到,点到为止地播放了酒店内部的枪击事件后,就切换了其他的新闻,关琥越看越觉得心口堵得慌,见新闻就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他立刻换其他新闻台,老板想抢回遥控器,被他闪身避开。

“再让我看会这则新闻,它的报道有问题。”

他不知道记者口中所谓的‘据称’是从哪里弄到的消息,但这种不负责的说法太令人气愤了,他根本没有掌握任何线索,还说跟案犯有过接触?他从头至尾就不知道凶手是谁啊!

越想越气恼,关琥掏手机,在口袋里摸了个空后,才想到手机早被收走了,看到柜台上放的电话,他伸手去拿话筒,被老板一把按住,叫道:“拜托,这不是免费电话。”

“我知道不是免费,我会给你钱的,请让我先打个电话。”

“你这人很奇怪啊,我这也不是收费电话,你不买东西就快走吧,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我只是要打个电话,这对我很重要的,你知不知道这新闻报道有问题,我就是那个警察,我根本就没死!”

“神经病啊你,玩什么不好,玩死人扮演,看你这怂样,哪里像警察?”

“你!”

关琥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好歹也做警察很多年了,论长相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就怂了?根本就是老板看他没钱,所以才这种态度。

关琥急着打电话,放弃跟老板纠缠,探过身去抢电话机,谁知一抬头,刚好看到对面架子上的玻璃窗,灯光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脸庞映在玻璃上。

他还以为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急忙回头去看,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店里只有他跟老板两个人,老板站在他的对面,所以玻璃窗映出来的人只有他自己。

突然之间,关琥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茫茫然地转头看四周,玻璃上的胖男人也跟着他做出相同的动作,他急忙抬起手摸自己的脸,对面的胖子也开始摸脸,他又往前凑凑,于是玻璃上的模样变得更清楚了,男人的脸很肥胖,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惊恐跟不安。

这画面看得关琥不由得后心发凉,不是因为男人的长相太可怕,而是他弄明白了一件事——这张肿脸是他自己的!

难怪醒来时觉得脸上胀胀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发现了这个事实,关琥的脑袋更混乱了,他抓不住意外的源头在哪里,也无法理解自己目前的状况,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灵魂穿越,向后退了两步,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影子,问:“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丑人多作怪,你不这样子,难道还是帅哥大明星啊。”

“我本来就是帅哥的!我还是警察,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还有这新闻……”

关琥指着电视屏幕大叫,但是在看到老板怪异的表情后,他刹住了话,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吼叫有多鲁莽,不管新闻报道的真实性有多少,都代表了他们的发言是被许可的,谢凌云曾说过一句话——新闻人士会知道的事件,那都是没被当局封锁的,否则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也就是说……

没等关琥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觉得后腰上传来疼痛,有个类似枪口的圆形物体顶在了他的腰间,随后一个胖胖的家伙凑到他身旁,对一脸警觉的老板打招呼。

“没事没事,这是我那个有点神经病的弟弟,刚才我出去忘了关门,他就跑出来了。”

腰间被顶了家伙,关琥不敢乱动,用眼角往旁边瞥瞥,在看到张三枫那张胖脸后,他一口气没顺利喘上来,大声咳了起来。

“我很后悔没用绳子把你拴在床上。”

听到附耳过来的细语,关琥咳嗽得更厉害了,张三枫在他的后背拍了一巴掌,又按住他的头往下压,示意他给老板道歉。

老板看起来跟张三枫认识,摆摆手表示没事,说:“原来是你弟弟啊,你们兄弟长得还挺像的,不过还是你富态,他就怂多了,可能是因为脑子有问题。”

喂,同样是胖,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脑子有问题了?

关琥正在为自己的容貌大变而担心,听了这话,气得攥紧了拳头,但随即腰间被用力顶了一下,张三枫凑近他,小声说:“不想死,就听话。”

还是跟上次那样轻柔温和的语调,但同样也透着不可违抗的气势,关琥翻了个白眼,在毫无头绪的状态下,他选择了合作。

随后张三枫向老板买了几个杯面跟矿泉水,外加一些生活用品,老板打好包,他付了一张大钞,没要零钱,拿着购物袋带关琥离开。

听到老板在后面殷勤的道谢声,关琥问:“你是不是常吃杯面,所以才长这么胖?”

身边传来轻笑,张三枫说:“别惹我,我的射击技术可没有打拳那么精湛。”

关琥正要反驳,迎面走来几名看似游客的男人,张三枫小声警告道:“闭嘴。”

那几个人长得都很高大,不过以关琥的经验来看,长得壮实不一定能打,所以就算他求救,除了让状况变得更糟糕外,不会有其他结果。

“上次真不该救你!”被张三枫强迫押回那栋木质房子里,关琥愤愤不平地在齿缝里挤字。

“what?”

看张三枫这反应就知道他不记得了,关琥气道:“上次那个老外有没有用枪威胁你?我有没有救你?难道你除了胖以外,还有健忘症吗?”

“哦,你说那件事啊。”张三枫拽住关琥的胳膊把他拖进走廊,说:“那如果我的上司要杀你的话,我会帮你求情的。”

“你还有上司?”

关琥惊讶的反应把张三枫逗乐了,好心地解释说:“还是位美女。”

“美……女……”

等关琥鹦鹉学舌地把话说完,他已被拖进了一个大房间。

一位高个女人站在对面,她一身浅灰色连衣裙,腰上束着红色细腰带,身材凹凸有致,看到关琥,她脸上露出微笑,用英语对身旁笔直挺立的男士说:“看吧,我就说他会平安回来的。”

男士没说话,看着关琥,紧绷的表情微微缓解,然后向他点头行礼,带着属于军人不卑不亢的气息。

这两位关琥都认识,而是都很熟,一位是算计过他数次的多面间谍艾米.卡佛,另一位是德国军官科林.冯.赫奇特,不过关琥还是习惯叫他克鲁格。

看到这两个人,关琥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他们虽然不能称为是朋友,但至少暂时不会害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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