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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琥被她说得心里发虚,小声道:“那美女请你就配合一下吧,拜托拜托。”

他边说边迅速往后退,对面站了一大排警察,个个都举着枪对着他,但碍于舒清滟被他当做人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给他的逃跑提供了便利。

就这样,关琥在众人的瞄准中飞快地退出了警局,几乎在他们出警局的同一时间,一辆纯黑轿车迅速向他们靠近,后车门自动打开。

关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肋下作痛,他被舒清滟一个手肘顶进了车里,随后一叠文件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史密斯的尸检报告跟一部分有关林晖峰死亡的情报,也许对你有帮助。”

“给我?”关琥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美女法医,“把绝密资料外传,你不怕被革职?”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死亡存在,我就不必担心失业。”

“那……谢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车门已经自动关闭,黑色轿车箭一般地射了出去,这时那些警察才陆续跑出来,关琥转头看去,就见众人举枪对准他们,但碍于附近车流众多,没人敢开枪。

关琥没有因此松口气。

这并不算逃脱,相反的,接下来的状况才更险峻,照他做警察的经验,警车很快会将他们包抄,前方各要道也会设置关卡,让他无从逃避。

“还以为你真可以独当一面了,看来还是欠点火候啊。”

身旁传来冷清戏谑的话声,却不是张燕铎是谁?

关琥转头看去,就见张燕铎靠在椅背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他今天有做简单的化妆,头发打着发蜡,齐整地梳向脑后,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唇上还贴着小胡子,乍看去年龄提高了十几岁,跟平时相比,多了份沉稳显贵、阅历颇深的气度。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张燕铎出现后,关琥提着的心放下了,这让他不得不认可张燕铎的话——他对张燕铎是有依赖感的,尤其是在遭遇困难的时候,否则现在的他就不会是这种放松的心态了。

明白了张燕铎临时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关琥笑问:“来得这么巧,你一定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

张燕铎瞥了他一眼,不是错觉,关琥在他的眼神中品出了不屑的味道。

“做事是需要动脑子的,而不是总要靠那些变态的器械。”

要说变态,关琥相信张燕铎的思维绝对超过任何尖端科技,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谢谢哥哥。”

刺耳的警笛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张燕铎挑挑眉,看向后面,关琥也跟着去看,正如他所料的,警用摩托车出动了,警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穿过寂静的夜幕,向他们飞速逼近。

他急忙转头看张燕铎,想问怎么办,就见张燕铎神色平静,完全没被眼下的紧张状况影响到,关琥正觉得奇怪,忽然发现外面车道出现了异景——在刹那之间,无数车型相同的黑色轿车从四面八方涌出,汇集到了车流中,他所坐的黑车也被夹杂在当中,别说警车,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辆车跟其他黑车的不同了。

十几辆车交叉着在车道之间飞奔,在成功地拦截了警车后,又随即迅速散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去,相同的车型相同的奔驰速度,晃得人眼缭乱,后面紧追的警车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迷糊了,警笛声响个不停,却不知道该去追哪一辆车,导致相互挤在一起,等待上头的新指令。

他们这辆车就借着车流汹涌的状况自动调换了车牌,然后车头一拐,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局长这次要骂人了。”

眼看着警车追踪成功在即,却被这种无厘头的飙车风格搞得一塌糊涂,关琥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局长大人黑锅底般的脸色,他忍不住笑道。

听着警笛声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此刻,关琥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冲张燕铎竖了竖大拇指,赞道:“还是哥你厉害。”

“厉害的是他,”张燕铎一指一直在前面默默开车的男人,微笑说:“我们只是借了警务处处长公子的光。”

关琥讶然看去,就见司机将宽沿帽摘下来,后视镜里映出了属于李元丰清秀的脸庞,大概关琥现在的表情太有趣,李元丰微笑说:“想当年我也是在飙车界称王称霸的,谢谢大家还给捧场。”

“啊李元丰,你果然没死!”

看到他,关琥一直为之愧疚的心情终于变得晴朗,探身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热情地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很担心你,对了,这段时间你藏在哪里?”

用力太大,李元丰被拍得皱起眉头,他奇怪地看向张燕铎,“咦,你没有跟他说吗?”

话中有话,关琥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张燕铎,问:“说什么?”

“说替身的事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

“什么替身?”

关琥听得越发糊涂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张燕铎,等候他的解释。

他的焦急心情没有传达过去,张燕铎神情平静,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托了下眼镜,微笑道:“我好像跟你说过,关琥,假如我真要骗你,以你的智商根本发现不了的。”

关琥看着他,默默品味着他的发言,与此同时之前经历过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飞速闪过——

李元丰跟他一起当随扈;夜宴当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口袋里的警示纸条;在水晶灯落下的一瞬间将他拉开的人;在他追踪疑犯时李元丰的及时赶到;还有之后他们一同弃车跳海……

所有画面像是幻灯片似的一晃而过,但是带给关琥的震撼却是无法言说的,他无比震惊地看着张燕铎,问:“难道一直跟我一起当随扈的人不是李元丰,而是你?”

“确切地说,不是‘一直’,为了不引起怀疑,在当随扈的那两天里,我跟李元丰曾有过数次调换,你能分辨出哪个是真身吗?”

充满了笑谑的口气,完全是属于张燕铎才有的恶趣味表现,看到李元丰也在前面饶有兴趣地看他们,一副等候答案的模样,关琥气得大叫:“换来换去,鬼才知道!”

“虽然中途我们曾有数次调换,但那晚酒会我只在一开始露了个脸,之后我们在洗手间做了替换后,我就离开了,参与飙车,还有跟你一同坠海的自始至终都是张先生,张先生说酒会上一定会出事,事实证明他预料准确,当时如果是我在场的话,很可能hold不住。”

“靠!”

听了李元丰的解释,关琥怒瞪张燕铎,很想问既然李元丰是他扮的,为什么他不一早自报身分,那样也许他们不需要跳海那么惨。

张燕铎无视他的愤怒,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不想危险的时候总是我做主导,偶尔我也想听从你的意见啊。”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有一次听过我的意见吗张燕铎,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要不是眼前这张脸太精致有型,关琥很想把他的拳头抡过去。

别以为他真的不明白张燕铎的想法,这家伙不暴露身分,只是在担心自己还在气恼他的胡乱杀人,甚至把他当成杀人不见血的怪物来看,所以宁可想尽办法掩饰身分来靠近他保护他,直到听到自己在艾米面前明确地表明立场,他才放下心防,说出自己是谁。

“你需要这么小心吗?”虽然理解张燕铎的心情,但不代表他赞同这样的做法,关琥气愤地说:“你该对我多一点信心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张燕铎脸上的微笑收敛了,他把头撇向窗外,关琥听到他很小声地说:“谁让你用枪指着我。”

是啊,那晚在天台,他是用枪指着张燕铎,还骂了他,但如果他真认为张燕铎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就不会放他走了对吧?这个人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呢?

想起那次的争吵反目,关琥突然有些无力,以手抚额,对张燕铎的任性感到无可奈何。

车里的气氛变得微妙,李元丰的目光在他们兄弟俩之间转了转,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

这句话倒是答得异口同声,李元丰耸耸肩,决定还是不要介入他们兄弟的纷争之中。

“这样说好了,”稍许安静后,关琥咳嗽了两声,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状况,我都不会、绝对不会再用枪指着你,所以哥,也麻烦你不要总是调换身分来测试我的智商跟判断力,ok?”

“我考虑。”

呵,这种事也需要考虑的吗?

关琥翻了个白眼,决定打住这个很没水准的话题,问:“你怎么想到帮李元丰的?”

“当然是为了在今晚你被缉拿时,可以得到他的帮助啊。”

“说实话,张燕铎!”

“叫哥。”

“哥,请说实话。”

面对关琥的退让,张燕铎愉快地笑起来,“因为我想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就近保护关琥。

以关琥的判断力跟身手,普通案件他不必担心,但这次不同,他们面对的是极其强大的势力,光靠脑力跟身手还远远不够,没有他的陪伴,他放心不下。

所以在得知李元丰将作为随扈被派去林晖峰那里时,张燕铎就知道游戏拉开序幕了。

在判官一案中,李元丰差点被害,他相信那不是结局,而是开始,于是他找上李元丰,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跟预测,希望他配合,李元丰在跟父亲商议后,答应了他的提议。

这是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局,李处长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涉险,而张燕铎也可以趁机接近关琥,并顺便卖他们一个人情,所以这个局就在关琥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成立了。

听完张燕铎的解释,关琥叹了口气,说:“你可以参政了,以你的心机,一定可以平步青云的。”

“太累,不喜欢。”

真够任性的回答。

关琥再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瞒着我的?”

“你说呢?”

嗯,会这样反问就代表有,不过关琥没继续追问,反正到了张燕铎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看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是要找出幕后真凶。”翻看着舒清滟给自己的牛皮纸文件夹,关琥说。

张燕铎笑了,看着前方临时设置的警察临检关卡,说:“不,接下来是要怎么混出去。”

关琥也看到了,心不由自主地吊了起来,但接受临检的经过比他想象的要顺利,李元丰照警察的指令将车停下,他打开车窗,将一个类似某种通行证的东西递了过去,说:“我们在执行特别任务,请给予合作。”

警察检查了证件,又探头看看车里。

关琥本来还担心会被看出有问题,但事实证明他小看了张燕铎的气势,警察误把张燕铎当成是高级官员,向他郑重行礼后,又很恭敬地将证件还给了李元丰,然后打手势让前面的同事放行。

临检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之后又向前开了很远的路,李元丰才将车速放慢,停在了某个停车场上。

关琥看向外面,发现车旁停了一辆跟他们的车型相似的黑车。

李元丰拉下手闸,对张燕铎说:“欠你的情我还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

张燕铎微笑点头,李元丰下了车,又说:“我父亲让我告诉你,他跟降头内幕无关,他也很期待你能找出幕后凶手,但他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

“我懂。”

听了张燕铎的答复,李元丰转身离开,关琥看着他上了隔壁那辆黑车,黑车开出车位,没多久就消失在了阴暗的夜幕中。

“李处长是白的吧,否则他也不会帮我们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后照灯,关琥说。

“谁知道呢,”张燕铎打手势让关琥去前面开车,不置可否地说:“不到最后一刻,谁忠谁奸都是未知数。”

“听起来我们前途堪忧啊。”

“大不了甩手不干,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关琥把车开了起来,随口笑道:“重新开始也是需要本钱的,我们现在都是逃犯,难道去抢银行啊?”

张燕铎把手机丢给他,关琥伸手抄住,瞟了眼屏幕,那是某个国际大银行的私人存款信息,当看到上面的存款金额,关琥差点把车开去道边的沟里。

数字后面的零太多,他算不清那是多少钱,但绝对绝对是他这辈子……啊不,加上下辈子也赚不到的金额。

“你已经抢完银行了?”

“我只是把老家伙勒诈的钱转去了自己账户而已。”后者依旧保持双腿交叠的姿势,回答得云淡风轻。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他刚接到钱还没有捂热的时候。”

“这种转账一定很机密又复杂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做不到,但有人可以,”张燕铎正了正眼镜,微笑对他说:“还记得在出发前,我们跟舒清滟联络过吗?我请她在军部的朋友帮的忙。”

“你……”透过后视镜,关琥看着他,迟疑地问:“不会是在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把所有赎金都吞没的想法吧?”

“本来没打算做得这么绝的,谁让他们惹到我了。”

为了自己活命,可以随手把为他们卖命的人置于死地,这些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那真是对不起他们。

想起当天的经历,张燕铎的眼眸微微眯起,揭示出他的不悦。

“我把从塔里图那里得到的解降秘方让艾米跟克鲁格分别转告那些人,一条命换一亿,他们很赚了。”

“可是你并不知道那个秘方是否真能解降头啊,假如解不了呢?”

“解不了那也是他们的命,与我何干?”

也就是说,那笔钱不管怎样张燕铎都拿定了,解降头只是顺便而已。

面对这样任性的大哥,关琥再次表示无言,叹了口气说:“最近没听到有要员暴死的时事新闻,看来那秘方奏效了。”

“那是他们的运气。”

“可惜被你横刀夺钱,老家伙累死累活地干了一票,最后却一个子都没捞到,他一定要气死了。”

“如果人可气死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说到这里,张燕铎莞尔一笑,“老家伙教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时,一定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用在他身上。”

“张燕铎你还可以再黑一点吗?”

“叫哥。”

“哥,请问你还可以再黑一点吗?”

“就比如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随便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方逍遥过一辈子了。”

听了这话,关琥没有马上搭腔,开着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好像没说过,我的名字是我妈起的。”

张燕铎挑挑眉,关琥又说:“所以这辈子我不想改这个名字,我要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好像也没说过,我的姓来自我的母亲。”

关琥透过后视镜看向张燕铎,他想张燕铎会用‘张’姓,是因为母亲姓张。

“但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因为我没有童年的记忆。”

原因是什么,关琥比任何人都明白。

哥哥从出生就跟普通小孩不同,他有着优秀于同龄人的智商,但同时又很排斥跟别人的接触,那时的人观念落后,都叫他傻子,关琥记得自己不懂事,也跟着其他小孩这样叫过自己的哥哥。

现在想起来,关琥心里涌起愧疚,张张嘴正要道歉,张燕铎先开了口,“所以对我来说,名字只是代号,流星也好,张燕铎也好,什么都可以,燕铎这两个字就是我翻字典随便找的。”

换了平时,关琥一定开口取笑,可是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

“我不在乎自己的身分跟名字,不过你决定的事我不会反对,既然你对这六亿欧元没兴趣,那就当诱饵丢出去好了。”

“也许会血本无归,”关琥踌躇地问:“你不后悔?”

“也许会连本带利地赚回来,我也很想知道陷害你的幕后黑手是谁,”张燕铎身体微微向前靠,微笑说:“这个游戏挺有趣的,我赌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也许该先找个地方睡觉。”

“我还没吃晚饭呢。”

“那是你的事,我想睡觉。”

“喂……”

“叫哥。”

“哥,不如我们接下来先吃饭再睡觉,再慢慢办案,请问您觉得如何呢?”

张燕铎没回答他,关琥抽空掉头看去,就见张燕铎正在翻阅舒清滟给他的那堆资料,神情若有所思。

看来他的提议被完全无视了,关琥只好摇摇头,决定自己来制定接下来的行程。

他踩紧油门加快车速,向前笔直冲去,前方的路仍然是一片黑暗,不过穿过黑暗之帷,后面或许掩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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