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房子里出来,关琥打电话给萧白夜,先讲了他们的发现,问萧白夜要不要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萧白夜还在李处长的乡间别墅,他告诉关琥别墅里的确有关押过人的痕迹,鉴证人员也在里面找到了他跟绑架者的指纹,但是他对自己是否是被关押在这里毫无印象,而且光凭这一点,也无法证明绑架案就是李处长操纵的,也有可能是罪犯故布疑阵,陷害李处长的。
听了萧白夜的话,关琥对利用现场刺激他记忆复苏不太报期待了,说:“也许那三个绑架犯还有事情没说出来,再下剂重药试试。”
“陈组长让老马去跟了,不过该吐的他们应该都吐出来了,恐怕问不出什么,你那边呢?”
“就查到你被攻击的地方,线索就断了,你今晚能过来吗?”
“今晚恐怕不行,出了什么大的事,上头都惊动了,接下来大概又要开会。”
说到这里,萧白夜压低声音说:“看好衙内,我听说已经有人给李处长施压了,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暂时不会参与任何行动报告的审查,我怕衙内沉不住气。”
还看好呢,那家伙早被他哥支使干活去了。
关琥没敢说实话,答应下来,萧白夜又问他要不要到李战廷的别墅来做调查,他想了想,说:“我先把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再过去。”
电话收了线,关琥看向张燕铎,张燕铎给他做了个去前面路口的手势。
刚才关琥跟萧白夜的对话张燕铎都听到了,两人往前走着,他问:“如果李战廷因此落马,谁最受益?”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萧炎。”顿了顿,关琥又说:“但也不能因此就说是萧炎做的,毕竟我们现在的证据很少。”
“关琥,在官场想要一个人下台,需要的从来不是证据,只要一个口实就行了。”
关琥抬起手,正反看了看——李战廷是李元丰的父亲,萧炎是萧白夜的叔叔,老实说不管哪边出事,都会连累到他的同事,所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不想看到。
张燕铎笑了,把他的手按下去。
“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这种风波不知道看过多少,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处理的,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他的本职就是查案,但这次的状况很微妙,每个案子都查了一半,然后线索就断了,让他空有一身力气却用不上。
看到了他的烦躁,张燕铎也不多说什么,道:“先吃饭吧,再慢慢想怎么做。”
李战廷的别墅离蝴蝶夫人的房子没有很远,饭后两人坐车过去,现场勘查已经做完了,萧白夜跟陈复升也回去了,只有江开还在处理后续工作。
看到关琥,江开将资料递给他,内容正如萧白夜所说的,从现场遗留的指纹、毛发,还有部分血迹中,可以判定萧白夜失踪的那几天就是被关在这里的,不过这栋别墅很久没用过了,所以不排除歹徒利用空屋作案的可能性。
关琥说:“悬棺一案中,杀手还借用过头儿的旧屋放棺材呢,这些证据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房子都是有保险装置的,外人强行进入,安保公司会第一时间知道,哦对了,他们签约的安保公司也是恒虎。”
“啊哈,恒虎还真是一网打尽啊,所以说在赚钱方面,我只服程前辈。”
说笑归说笑,在查看调查记录时,关琥可一点不含糊,江开已经跟恒虎那边做过调查了,证明在这一个星期内,别墅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强行进入的状况出现。
据恒虎方面的解释说,密码钥匙只有户主本人才知道,除非是本人泄露密码,否则外人无法开启密码锁。
可是不管他们的保安措施怎么好,现在的状况就是不仅有人进来了,还住了好几天,并且进行违法拘禁。
把资料看完,关琥说:“如果我是罪犯,我绝不会在自己家里实施犯罪活动,这帮人很聪明,大家作梦也想不到头儿被关在这里。”
调查完这边的情况,关琥跟张燕铎坐公车回警局,路上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思考案子的线索,张燕铎在旁边玩手机,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他跟对面聊起天来。
关琥立刻竖起了耳朵,就听张燕铎问:“你现在没事吧?”
对面传来吴钩的声音。
“我听说了哥……萧白夜的事,我准备去关心一下……”
吴钩还是不习惯叫哥,吐字模糊,张燕铎不等他说完,接着说:“现在非常时期,你的身份微妙,就不要缠着萧白夜了,来帮我做事好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想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哥关起来的?”
“你知道?”
“现在还不知道,但你帮我,就有可能知道了。”
“要我做什么?”
“回头我把资料传给你,你负责盯梢就行了,他有什么举动,全部都记下来。”
吴钩显得很不情愿,但事关萧白夜的安危,他还是答应了。
张燕铎挂了电话,关琥在旁边看着他将李玮钰的资料传过去,忍不住吐槽道:“你还真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啊。”
“这叫善于投资,佐仓最近不在,只能让吴钩帮帮忙了。”
得,原来还是个备胎,关琥把头转去一边,不说话了。
为了第一时间找到新情报,当晚关琥留宿在警局,重新调查无名弃尸的线索,但很可惜,他把走失人口的名单全部对照着看了一遍,依旧没有头绪。
失踪了这么久,家人不可能不报案,所以被害人会不会是单身独居?
蒋玎珰也去几位金匠那里查访过了,大家众口一词,说没有做过类似金珠的饰物,老马负责审问那三名歹徒,也没有再榨出新的情报,唯一有收获的是李元丰,清晨他把查到的资料拿来给关琥。
“我托朋友去珠宝店打听了,李家给华家准备的寿礼是珊瑚树没错,珊瑚树上还有镶金,后来李家的少东家嫌那珊瑚太俗气,又另外换了一株,大约是五天前吧,两株珊瑚树的大小跟造型都差不多。”
可是昨天他们在李家看到的珊瑚树还是有镶金啊。
关琥陷入沉思。
李元丰又说:“最近李家的公司方面没有人失踪,我试探过他家的佣人,家里也没有人失踪。”
听到这里,江开说:“你还挺努力的嘛,一晚上搞到这么多消息。”
“哼,我可不想被人说是内鬼。”
“没人说你是内鬼。”
“你没说?你说得最多!”
关琥抬起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问李元丰,“李家最近一点事情都没发生吗?”
“啊,好像有,不过不知道算不算个事,我是听李家的邻居说的,这段时间他们家亲戚去过好几次,跟李老爷子闹腾,说外甥死了,他们都不在乎,说白了,就是想要点钱。”
关琥随意的表情收敛了,正色问道:“他是指李玮奇?那个在奇门事件中死的李家小儿子?”
“对,就是他,李老爷子有好几个偏房,李玮奇的母亲那边出身不太好,邻居说他舅舅常跑来刮油水,李玮奇的母亲过世后,他们还敲了一大笔呢。”
老马急忙问:“那李玮钰、李玮舜也都不是亲兄弟了?”
“不是,他们三兄弟都是同父异母。大概是李玮奇的舅舅觉得外甥死了,今后没办法再弄钱了,所以跑去闹,不过这件事应该跟这次的案子没关系吧?”
“也许很有关系,你查查他舅舅叫什么,多大年纪,是做什么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不是吧,难道李家亿万身家,会为了这么点事杀人?”
李元丰挠挠头,看看电脑屏幕上李玮钰的照片,李玮钰一副精英绅士的派头,这种公子哥儿别说用硫酸毁尸灭迹了,恐怕让他杀人他都不敢。
看出了他的想法,关琥说:“一条线索也不能放掉,先查查再说。”
李元丰跑去查了,关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鉴证科那边问问情况,重案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萧白夜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他换了一套新西装,胡子刮了,头发梳理整齐,要不是额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的话,他的精英形象比李玮钰要鲜明得多。
基本上这个时间段都是要开会,大家开始收拾手头上的资料,准备进会议室,谁知萧白夜冲他们摆摆手,说:“开了大半夜的会,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说完就进了组长办公室,看到他脸色不太好,大家谁都没多话,坐下来,各干各的事。
没多久,张燕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大袋早餐,最近他的早点送的比外卖还要准时,蒋玎珰跑过去道了谢,接过早餐袋子。
香喷喷的早餐味道很快弥漫了空间,关琥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过去拿了一份豆浆,正要伸手拿油条,组长办公室的门打开,萧白夜从里面走出来。
老马问:“头儿,要来一份早餐吗?老板刚送来的。”
“你们吃吧,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请我吃饭。”
萧白夜说完,脚步顿了顿,问:“你们谁陪我去?”
这个节骨眼儿有人请吃饭,恐怕都是鸿门宴吧?
几位组员同时向后退,萧白夜没得到回应,看向关琥。
“老虎,你来。”
没人想陪心情不好的上司吃饭啊。
关琥问:“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萧白夜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眼前的油条被李元丰抢走了,关琥没办法,只好跟着萧白夜跑出办公室。
张燕铎也跟了出去,谁知经过走廊拐角,旁边传来小小的叫声。
“老板!老板!”
张燕铎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张面膜脸,嗯,有胆量顶着面膜在警局里到处跑的大概只有小柯了。
之前小柯就对他欲言又止,张燕铎走过去,问:“什么事?”
“嗯……有件比较复杂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报备一下。”
“你搞错了吧,小柯,你的上司又不是我。”
“但这件事除了你,我没人可说,那两位姑奶奶不让我告诉关琥,不过没说不让我告诉你。”
这话越听越古怪,张燕铎打消了跟随萧白夜的念头,给小柯一摆头。
“去你办公室,慢慢说。”
张燕铎没跟上来,关琥也没在意,要知道当你身边已经有一只狐狸的时候,你绝不想再多一只。
“去哪吃饭?”他问萧白夜。
萧白夜沉着脸不说话,出了警局大门,他随手往前面一指。
离警局不远的地方有一栋百货大楼,大楼顶上几层都是餐厅,萧白夜指的就是那里。
关琥暗中吐吐舌头,百货里的餐厅价位可不便宜啊,还好是别人请客,否则他这个月光族可去不了那种地方。
两人来到餐厅,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了,看到那人笔直的身板跟严肃的表情,关琥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跟着随从走进雅间,立刻就后悔了,预感成真,请吃饭的是熟人,也是他们的上司——
坐在首位上的是萧正英,旁边陪坐的是萧炎,另外还有两个关琥不认识的人,不过看他们的举止气度,都应该是政府官员,而且还是官位不低的那种。
靠墙站着两名保镖,都很年轻,笔直地站在那里,就像两支矛枪,这两人关琥都曾在枫叶亭见过,其中一个还很熟,却不是佐仓又是谁?
经过张燕铎的提醒,现在再看到他,关琥有九成把握确定这个家伙就是佐仓,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心,他没有细看,眼神扫了一圈转了回来。
萧白夜跟官员都认识,上前一一打了招呼,萧炎看到关琥,对萧白夜说:“怎么吃个饭,还带着小跟班?”
“他听说有免费的早餐吃,硬要跟着来,没办法就带上了,大家知道,我最体恤下属了。”
关琥震惊地看萧白夜,觉得他当初没有选择当演员真是太遗憾了。
萧正英没说什么,摆手让关琥坐,萧白夜把关琥介绍给大家,又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很聪明,办案有一套,我被歹徒绑架的地方就是他找到的,听说地点是蝴蝶夫人以前的房子。”
关琥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然后目光一齐看向他。
萧正英看关琥的眼神颇为深邃,道:“年轻有为啊。”
“所以我特意带他过来跟大家认识认识,放心吧,他是自己人,不会乱说话的。”
精致的早点依次送了上来,萧正英让大家吃饭,他自己喝着清茶,说:“只是吃个饭,又不是什么秘密事,怕什么。”
“是是。”
“我今天跟老许他们去晨钓,回来时正好路过这里,就说一起吃个饭好了,刚才听萧炎说又出大事了,没想到有人绑架警察,真是胆大包天,白夜,你还好吧?”
关琥看看对面那两位官员,萧正英说的‘老许’应该是指他们,他心想来得这么及时,不太可能是顺便吧?
热气腾腾的虾饺送上来了,关琥拿起筷子想夹,看看没人动手,他只好又把筷子收回来,胃有点疼,直觉告诉他,这顿早餐别想轻松吃下肚了。
萧白夜向前欠了欠身,将这两天的经历简单地讲了一遍,最后说:“谢老先生关心,不能说很好,被绑架后我一直被注射不知名的药剂,所以那段时间的记忆很混乱,体内的药物也可能随时发作,不过我不会退缩的,一定尽快抓住凶手!”
萧炎说:“你不要说大话,身体不好就老老实实地住院,局里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那个叫陈……什么的来着……”
“陈复升。”
“对,陈复升查案能力也很好的,让他去做嘛,听说有点眉目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的临时会议萧炎也有出席吧,设计绑架萧白夜的主使者可能是赵处长这件事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不知道这所谓的‘听说’从何而来。
关琥听够了他们打官腔,看到服务生又端上一盘奶酥,他决定不客气了,大家聊大家的,他吃他的。
他夹了一块奶酥,就着热茶大口吃起来,其他人还在聊绑架的话题,没人去注意他的动作。
萧正英问萧白夜。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还在继续调查,寻找更多更有力的证据,以便将幕后黑手捉拿归案,绝不姑息养奸。”
“你是警察,这样做是应该的,我的意思是他也做很多年了,功劳还是有的,只是位子太高了,可能会忽略一些问题,有时候下属阳奉阴违,可能也无从觉察,在这方面你也要多帮忙留意。”
水晶包上来了,关琥装作没事人似的,低头咬着包子,心里却咯噔一下,萧正英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求情,但字里行间已经将李战廷列为主谋了。
关琥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利害关系,但他想萧正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特意把萧白夜叫来说这番话,一定有他的目的跟打算。
萧白夜点头道:“我会的,我们做警察的,绝不可以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是我做警察的第一天,萧处长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铭记于心。”
“什么萧处长,这里又没外人,叫叔叔就行了。”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萧组长你好好干,不用几年,萧处退下来了,那个位子还不就是你的吗?”
“不错,以萧组长的能力跟抱负,要坐到那个位子只是时间问题,关琥,好好跟着你的头儿干,未来一片光明啊。”
那两名官员捧场附和,关琥听得很不舒服,脸上还得堆起笑去应付,心想不管到了哪里,这个裙带关系都是脱不了的,一出什么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也成了亲戚了。
萧正英是个聪明人,李战廷的事他只是不显山露水地提了一句,就把话题转到了闲聊上。
早餐结束后,他起身离开时,拍拍萧白夜的肩膀,道:“我知道当年你父亲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那件事我也记得很清楚,可惜没能及时帮到你们,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谢谢您的记挂,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会再往心里去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做人是要往前看的,用心做。”
对话太虚伪,关琥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给萧白夜打了个手势,转身跑去了洗手间。
关琥洗了手,顺便又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擦脸的时候,旁边人影一闪,萧正英的保镖走了进来。
见是佐仓,关琥一愣,佐仓没看他,径自走到里面,确认隔间都没人,才转回来,站到关琥身旁洗手。
“关琥,你是我见过的神经最粗的家伙。”
突然听到他说话,关琥差点咳起来,这声音是佐仓没错,不过看惯了他的女装打扮,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
“谢谢你特意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的个性。”
“我只是无聊。”
“看得出来,无聊到去枫叶亭当保镖,谁介绍的?”
佐仓没回答,转头看向关琥,突然冲他展颜一笑。
“涉及到个人隐私,恕难回答。”
“……”
“不过我可以回答一个你感兴趣的问题,我看到老家伙了。”
“在哪里!?”
“在萧正英去垂钓的公园,看得出他们聊得很投机。”
“都聊什么了。”
“离太远,听不到。”
佐仓洗完手,在镜子随意画了几下,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叹道:“我以为老家伙会认出我的,谁知他看都没往我这边看一眼,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自己以前训练的手下会去做要员随扈?”
他说完,转身要走,关琥忙问:“你的目的?”
“为了钱。”
“啊?”
“我又没有哥哥养活,不做事的话,怎么生活啊?”
佐仓转过头,冲关琥眨了下眼,微笑道:“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的。”
谁担心你啊,我只是想知道内情。
关琥才不相信佐仓是为了钱才去当随扈的,而且萧正英的随扈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履历再漂亮,没有人推荐也进不去……
关琥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萧炎。
在他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只有萧炎做得到这一点,目光掠过镜面,佐仓画过的地方还留着水渍,看到隐约是兵解二字,他差点呛到,停止胡思乱想,追了出去。
萧正英一行已经离开了,萧白夜站在电梯前等他,刚好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
电梯往下走的时候,关琥偷眼打量萧白夜,正盘算着要不要发问,萧白夜说:“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在那纠结了。”
“也没什么了,就是觉得为什么萧老爷子在这个时候找你谈心啊。”
“那不叫谈心,那叫指示,在告诉我如果照他说的去做,将来前途无量。”
“哈,他一个退了休的老头,面子不小嘛。”
“狼就算老了,也是狼,而且他门人三千,大家总是会给面子的。”
“那你要照他说的做吗?”
其实关琥想问的是——如果不照做的话,今后会不会连组长都做不成了?
萧白夜没有马上回答,电梯壁上映出他微笑的表情,关琥看得一抖,感觉这笑容太不怀好意了。
“先去你说的蝴蝶夫人的旧居看看,这次的仗不太好打,我们要全力以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