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有白毛是白猿!大淮天黑!(求月票,二合一)
二月末。
平阳落大雪,积雪厚淹脚踝。
“呼,鸡不叫来我先鸣,天生是个劳碌命,点卯点卯,阿嚏!今个真冷啊,冻死个人,早知道多穿一条裤子。”
“确实冷,早上起来一看,水缸里的冰冻有三寸厚。”
“啪!啪!”
清脆两响。
河泊所府衙门口台阶,两位吏员跺去脚上黏雪,免得晶融潮到新袜,搓一搓发红发痒的耳廓,跑柴房里,手掌半缩进袖子,抓住冷硬竹笤帚,清扫门前积雪,闲唠家常。
“真他娘累,一个年节下来,感觉什么都没干,十天休沐就没个影,下回休沐什么时候?”
“十日一休,剩下二月二、三月三呗,九天后?你什么都没干,舒坦烤火,累什么累。我才累够呛,讨个懒婆娘,家里一堆活,凳子缺条腿缺半年没人修。对了,昨天流水席去吃没有?”
“吃了吃了,有肉有菜有白面,不吃白不吃,滋味真不错。”
二人不约而同地砸吧嘴。
回味无穷。
前些日子,苏府主、苏巡抚晋升所谓天人,不知是个什么高深境界,能活多久,给老人家高兴坏,特许平阳各大府衙,年节休沐日额外延长一天,又于天舶楼大办酒宴。
他们这些不入品、不入流的小吏,吃不上天舶楼里的龙肝凤髓,府城里大摆三天的流水席沾个光,猪肉白菜,蒸肉粉条炖蛋,一桌一个大酱肘子,大鲤鱼,好不丰盛,完事碗筷一撂,属实把日子过美。
“觉得滋味不错就好好干,将来还会有。”
二人转身,神情一凛,挺直腰背:“梁都尉!新年好!”
“嗯,新年好。”梁渠挥挥手,“手脚麻利点,把雪扫干净,等会黄主簿上衙,叫他把卷牍室册页归类归类,甲类三等,乙类上等搬到我书房去。”
“甲类三等,乙类上等,清楚明白!”
梁渠颔首,半掀膝蔽,跨越门槛。
徒留两个小吏面面相觑,揉揉眼,抬头望江。
“嘶!”
等会。
那人谁?
东西南北,今个吹的什么冷风?
梁都尉!?
有道是“公鸡一鸣、牛马套索、汉子铡草。”
他们来扫雪开门,天不亮,更要早到半个时辰,梁都尉可不同,不说十天有七天见不着人,便是能见着的日子,往往得隔开鸡鸣一个时辰,到辰时末,日上三竿,天光大亮之时点卯。
有好事者笑称,此事全赖都尉讨的婆娘太漂亮,那腿那屁股,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都尉不点卯,纯要人命的主。
当然,玩笑话听听笑笑,梁都尉堂堂侯爷,上天入地,龙精虎猛的主。
莫非……
要干仗了?
“扫雪扫雪。”
武者耳聪目明,人进到衙门,可不敢乱传闲话。
天蒙蒙亮,府衙渐嘈渐杂,马入后院,喂给琅草,各级官员鱼贯而入,黄平昌捧一迭册页上楼。
冉仲轼清点战船数目,命令清江船厂检修,十五日后检阅。
这下不少人确实品出点不一样的味来。
梁都尉早到点卯是一,冉佐领检修战船是二,战船检修年前才办过,检修完才能放假,现在又下令检修一遍……
“等会,今个徐提领出去没有?”
“好像没有?书房待了两个时辰。”
霍。
徐提领不钓鱼是三!
战争三要素,齐活!
一个无事,三个齐出,河泊所的风向标高高亮起。
吏员中,有男人眼睛一眯,捻住胡须。
更后头,给马儿铡草的伊智宇目光紧盯,鹰隼见到毛兔一般。
晌午。
快刀斩乱麻,该盖章通过的盖章通过,该驳回的驳回,处理掉年节半月积压政务,梁渠匆匆下衙,骑龙回家,钻入冰窖。
瀑布流淌。
大河狸年后上工,赤红利牙之下,木屑漫天飞舞,獭獭开抱一个大木箱,不知往里头收拾整理什么。
“老贝,你之前说砗磲族的‘少男少女’,每年什么时候集中?”
“九九既尽,螾螖徐行,值桃李之芳辰而始动矣。”
数九,又称冬九九,属民间一种计算寒天与春日的方法。即从冬至日开始,每九天为一个“九”,共数八十一天。其中,三九最冷,九九既尽,等于要等寒天完全结束。
螾是蚯蚓,螖是贝类,反正说来说去,无非砗磲跑得慢。
“差一个月啊。”
梁渠掰指头算日子。
一个月空档,不多不少。
雪山蓝湖有佛子怀空发挥主观能动性,梦境皇朝暂不急切,鲸皇因仙岛隐没,继续向西,去往彭泽,浏览风光。
自己正好利用白猿身份,在大泽中多活跃活跃!
“呼!”
胸膛起伏,飓风流转,压低桃树枝丫。
金目白猿王,太久没有降临它忠诚的江淮大泽!
“噗通!”
银色气泡纷纷扬扬。
强人跃入池底。
变身!
念头一动,气机流转,似有什么从水中接连抽出,具现成无数条白色绸缎,完全包裹梁渠,构成一个白色大球!
视野增高,仰头望天。
刺啦!
水中闷响,布撕帛裂。
一双金目利眼暴射寒星,冲破池水,赫煊空中。
撼天狮子下云端,摇地貔貅临座上。
二丈白猿,横空出世!
“噗噜噜!”
说变就变,没半分提醒,老砗磲吓得紧闭大壳,喷出一连串气泡。
这小子。
以前不见得有如此恐怖,怎么突然间变那么猛?
亲眼目睹,竟有种能全凭暴力,一拳砸开它外壳,取食软肉的恐怖!
砗磲一族除去寿长,壳坚,再无其它优点,却也将这两样发挥到极致,防御方面,比较之下,完全能视作比自身更高一层大境界!
“非人哉!呸呸……”老砗磲吐两口唾沫,觉得自己真有几分糊涂,早就知道的事,“本非人属,人岂有化猿之变哉?”
“出去万事小心。”龙娥英听到动静,从静室里走出,认真道,“按元将军所言,蛟龙气急败坏或假,然视你为敌寇为真切不可疏忽大意!”
“放心,本侯爷来无影去无踪!回大泽和回家一样。”
梁渠大马金刀,泡在池塘里,正要转身走暗河,忽地灵光一闪。
金目上下扫视自家夫人,一个没忍住,探出大手,轻轻抓握住龙娥英纤细腰肢。
白靴离地,双足悬空。
龙娥英一愣:“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抓我?”
“好玩!”
“好玩?”龙娥英不解。
“芙芙芙。”
模拟飞机飞行的声音。
二丈、六米六六高,按照男性比例,手掌约莫占据身高的百分之十一到十二,即零点八米。白猿比例有所不同,手掌尤为宽大,能达到一米出头,一把即将龙娥英整个抓住,虎口恰能托衬住胸口软绵,有一种别样的掌控满足。
仿佛握在手心,人就不会再离开。
同绝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同,许多印章包括玉玺,都相当之小,小到亲眼所见,让人怀疑其真实性,例如梁渠的兴义侯印、都尉印,仅有一枚铜钱见方,系一根绳挂在脖子上毫无违和,挂在腰间藏进褶皱里不易发现,师娘父亲给的印章,一根大拇指似的。
为何如此?
梁渠以为。
这样的印,一只手能完完全全攥入掌心,攥进肉里,像把权力牢牢禁锢!
人对喜爱之物拥有占有欲,常情也。
正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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