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公主对秦亮并无敌意,上个月见面,她还说征程艰难、叫秦亮当心,当时秦亮考虑到她的身份,心下真的有些动容。而且族兄阿蘇是支持秦亮的,金乡公主与阿蘇这个同母异父的兄长,好像也来往甚密。若非何骏此子,秦亮与两家的关系都能相处得很好。
“是吗?”金乡公主幽幽的眼睛里,隐约有暗喜之色。
秦亮轻声道:“我不是喜新厌旧之人。”
说了一会话,两人感觉更加亲近了。秦亮的心境也渐渐没那么浮躁,隔壁喧嚣的宴会、好似正在渐行渐远。
然而毛皮大衣遮掩了她的身段,站在原地后、连姿态也没有了,秦亮遂先轻轻帮她取下了裘衣。金乡公主平时举止很端正,但这时候没有反抗,等到身上只剩一层绸缎亵衣,她才不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脸色渐红。秦亮搂住她感觉到了硌,只片刻工夫便已察觉她的情绪。
这时她拉拢皮毛衣襟,转过身忽然轻声问道:“仲明与卢氏没有来往罢?”
又过了一会,金乡公主起身整理衣冠,把狐青裘披在了身上。她回避着秦亮的目光,显得十分沉默。
秦亮感觉何骏是在暗示他人,顿时一阵恼怒,此子竟然管起了长辈的事、岂有此理?他垂目看金乡公主时,见她緊咬着贝齿、盯着秦亮用劲摇头。秦亮遂遵从她的意思,没有吭声。
金乡公主很快走到了面前,秦亮便好言道:“殿下幽居,此事并无大妨。”
这时金乡公主的眼神不再回避,略显迷离的目光在秦亮脸上流转。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点不解之色,大概是秦亮显得太过坦然从容了。
果然卢氏回应道:“不是与君说通了?那天舅母说得很清楚,我们一直结伴,舅母为何要说谎??何况汝在阿姑面前提此事,有什么意思?”
这时吴心的声音道:“殿下不胜酒力,只是让我找房间休息。”
他的手放在金乡公主的削肩上,放开拥抱,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说道:“姐惊世之貌,碧玉女郎所不能及,姐若不说,我都没留意年纪。”
椒房房门竟然传来了一声轻响,何骏的声音道:“门从里面闩上的,椒房中有人。”金乡公主立刻开口道:“谁呀?”何骏在门外道:“阿母果然在此间。”金乡公主道:“头晕不适,我本想回家,但你们、哎,还在席间,我方才小睡一会。”
但秦亮并不是每回都只想着慾念,能感受亲近的情谊、同样弥足珍贵。而男女之间,最容易产生亲近感的方式、大概就是这种事罢。他不禁将口鼻靠近金乡公主脖颈上的肌肤,真切地闻到了她的气息,心口的触觉、仿佛也能借此了解到她的心迹。
卢氏的声音道:“阿姑不慎喝多了酒,可能在什么地方歇着,夫君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罢!!”
秦亮只得起身,只穿着白色的里衬还礼:“我听到远处城楼上的鼓声响过,方才过来,不过稍稍先到。”
金乡公主还在门口耽搁时间。幸好椒房外面的屋子、最近经常在烧木炭取暖,这椒房的构造确实有保暖的功能,温度比外面高一些。
金乡公主幽幽道:“现在兴许还好,等几年变丑了,我便不会再来纠缠仲明。”
何骏道:“只消就此作个了断,以前的事便不再提!!”
秦亮忽然想起上个月交谈、金乡公主也说过什么做祖母的人,人近中年,她好像有点焦虑。
她说话时的气息稍重、反应也有点慢,竟还继续刚才的话题,“总是不太好,我都这个年纪了,万一叫人知道,不得被笑话阿?”
她身上穿着狐青裘,深色的衣服反衬、让她的脸更显玉白,鹅蛋脸五官颜色也很漂亮。不过最易让秦亮关注的,还是她的嘴唇,朱红光滑,让人很想立刻亲一口。
这时何骏忽然问道:“汝真的没有与那故交来往?”
秦亮寻思,那事好像跟自己关系也不大,关键过去太久了,便微微摇头,接着恍然道,“从那之后,我与卢夫人便毫无干系,只是认识而已。”
金乡公主轻轻点头,柔声道:“我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她说罢打开木门,外面的音乐声、嘈杂人声顿时变大。秦亮的心情也随之一变,仿佛又回到了杯盏交错的宴会上。金乡公主转头看了一眼,重新掩上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