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并不喜欢京尾那么吵的地方,何况今天你生日,大概率会想一个人呆着。”
京末心尖悄然坍陷。
她垂眸间冷淡了几分,“知道我想一个人,怎么还来?”
卫松突然弯腰凑近她,“怕你难过啊。”
京末怀里被强行塞上玫瑰,耳尖微红,再抬眼时,他已经保持了安全距离。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烟在别墅群空旷之地亮起,绚烂夺目,京末就着这样的明亮看到了眼前人垂眸怜爱的目光。
卫松将她牵至门口,“回屋去吧,外面冷,把蛋糕带上。”
京末侧身回头,看见他站在院子里,抬手朝她示意进去。
头顶上空仍旧放着烟,生日庆礼,有个蛋糕的样。
她缓慢眨眼,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不想顺从了。
于是她叫住要走的卫松,眸色诱人,微微偏头,“走啊,请你吃蛋糕。”
卫松顿了半秒,而后笑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好啊,小寿星。”
不顺从又能怎么呢。
不过是被扣上一顶感情插足者的帽子。
不过是京家终于将所有的怒火都喷向了她。
沈满知静默片刻,“可这件事本质上是卫松的问题。”
他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故意撩拨未婚妻妹妹,犯错的明明是他。
京末闭眼,“如果要这么说的话,联姻本来也非他所愿。”
沈满知蹙眉,“可是他后来在你和京馥香之间,选择了后者。”
京家大夫人带着京馥香亲自“杀”到槐城那天,卫松带走了京馥香,他的偏袒并没有给京末。
就好像那晚的月光太温柔,让京末产生了错觉。
“知知,我不是为他说话。”
沈满知语气轻缓,“我知道,你在反抗京家。”
只是反抗的代价有些不太体面。
京卫两家最终取消了联姻,原本强强联手的结合,却因第三者的插足破坏了。
京城人是这样说的。
京末第一次和请京家贴脸开大,骂的打的,来多少她抵多少,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仿佛在说那个听话的小女孩去哪儿了?
京末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是大夫人气急败坏扔过来的甜点餐具弄上的。
她环视着周围人的脸色,冷嗤了一声。
大夫人怒气犹盛,“别忘了,你和你爸能有今天,哪一样不是我京家给的?赖到二十多岁,还想着吸京家的血,你怎么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一样不要脸?”
京末握紧手里的瓷瓶,眸色骤冷,抬臂就要扔过去。
“啊!打人了!快给我抓住她!”
瓷瓶都还没扔出手,大夫人便落荒而逃。
京末冷笑,瓷瓶精准地落在她的脚背上。
“啊!”
伴随着的是倒地的呻吟。
就连赶来的几个安保气势汹汹上前,都被她拳打脚踢地送回。
众人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看着京末,她当真动手了!?
后者只是慢条斯理地靠在立柜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从粼江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她京末在京家忍气吞声到今天,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屋内的人都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迈着双腿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客厅。
拐过幽曲小径,一片竹林,便是整个宅院最偏僻的住处。
装置简朴的小院里,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腿上摊开一幅画。
“爸。”
京末在他面前蹲下,眼底湿润,“我这些天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江珩修长苍白的手碰了碰她的脸,“受委屈了。”
京末摇摇头,这才注意到父亲怀里这副画像。
是年轻时的母亲。
绝色美人,恃才傲物。
和一年前在asp昏暗包间里,为小女儿求情,不惜向卫松跪地之时,判若两人。
原来母亲的“缪斯”,也并非良人。
江珩卷起画轴交给她,“替我扔了吧。”
“爸……”
“和我搬出去住吧,这些年委屈你了。”
京末泪水决堤。
京家掌事人最终还是知晓了宅院里的胡闹事,聚集了当事人要一一责问,“谁打了谁,谁骂了谁,自己找回去。”
论到京末时,大夫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冲出来扇了她一巴掌。
仗着有老爷子撑腰,她得意洋洋,“真的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崽子!”
可惜这巴掌没能打下去,京末身子只是灵活的往旁边一闪,大夫人就歪歪扭扭地向前扑了去。
身边的人都来不及接,唯有姗姗来迟的京馥香,赶忙跑过来扶起母亲,又一脸失望地看向京末,“末末,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会对真长辈这样不礼貌的!”
京末近乎冷漠地看着她,“你以前也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
京馥香眼眶微红,“你是怪我拆散了你和卫先生吗?联姻也并非是我所愿,若是知道你这么喜欢他,不惜为了他和长辈这般作对,我绝不会回来打扰你们的,还害得我们之间这么生分……”
“够了,”京末早已没了伪装在身上的柔软气质,站立抱臂的姿势轻蔑又冷淡,“真够恶心人的。”
坐在主位的老人神色冷肃地杵了杵手里的拐杖,“京末!”
京末站直身体,神色冷然,“爷爷,你要罚就罚吧,你亲自罚,该怎么罚怎么罚,若是让他们来,我不保证,这里躺得下几个。”
桀骜不驯,又嚣张至极。
身后的人小声议论,“到底是和槐城那边的沈家女混久了,这般出言不逊。”
向来乖巧的小辈变得如此叛逆,老爷子自然是气得不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几个能耐,拿教鞭来!”
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看来老爷子是要亲自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