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也搞不好是荷鲁斯大人的说服太有效果……结果铁之主没有表示和解的经验，最后用力过猛了？

加维尔·洛肯站在塔里克·托嘉顿身旁如是想。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在多恩大人如遇蛇蝎般的后撤反应后，钢铁之主的脸上其实没有露出诸如冷笑或是嘲弄的神态，相反地，这位以冷酷无情著称的原体脸上倒是出现了十分人性化的懊恼表情，随后他又在战帅低声的几句说明之下开始对着多恩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很显然，钢铁之主想表达的至少不是什么攻击性态度。

——这其实让洛肯感到有些不该有的亲切，因为这种状态真是像极了刚刚在63-19世界的月亮之下加入四王议会的他，因为在懵懵懂懂的时候被陆陆续续告知的所有新事物与新关系而手足无措。

譬如今天其实也是他成为阿斯塔特以来仅仅第三次踏上舰桥战略室的地面，而作为四王议会成员之一，则更是第一次。而那座石台的作用也是他刚刚进来之后才从托嘉顿这里知道的。

他的目光扫过石台边缘，看到了许多与会者留下的小物件：绣手套，多半是星语者英梅星女士的；华贵的私人短剑，可能属于舰队司令官科门努斯；被手指握得光滑的金头木质指挥杖，是拜占特禁卫的总司令瓦尔瓦鲁斯的——这支军队是帝国陆军太阳辅助军的精锐，专为影月苍狼的63号远征舰队配合作战，并会协助他们在已征服的世界上留下足够的人手与行星总督来巩固征服的成果，这如果只依靠阿斯塔特的人数可远远不够，还会导致他们的兵力很快不足。

再说，影月苍狼的阿斯塔特是一支锋锐骄傲的利刃，只会被投往帝皇与战帅目光所看的敌人的方向，可不能因为要留在征服的世界上盘点粮食和人口这种小事而拖累了脚步。

随后他又在石台边缘看到了一顶阿斯塔特战盔，带着执政官的鬃毛顶饰，右侧目镜上方烙印着一个小小的满月标记，于是他便知道这是首席连长阿巴顿在此放下的，显然艾泽凯尔也打算保留自己在会议上的发言权。

洛肯自己的战盔右眼上方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标记，只不过他的标记是一弯新月，阿西曼德的是弦月而托嘉顿则是凸月，这就是四王议会成员的特殊标记，不过作为新人，他打算还是在发言之前才走过去在石台上放下自己的战盔。

这就是荷鲁斯为复仇之魂战略室制定的惯例之一：谁有可能打算在会议上发言，就要先在这面圆形石台上留下一件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现在，战帅似乎终于再次安抚好了两位兄弟，佩图拉博与多恩分别被他们的子嗣所簇拥站在石台两侧，他本人则轻轻一跃，高立于石台中央，脸上重拾那令人望之可亲的灿烂笑容，龙章凤姿顾盼生辉，如冉冉升起之晨星。

“那么，我亲爱的诸位战友、朋友与客人们，又到了我们济济一堂，前来听取我们新阶段的简报并决定下一步的前进目标的时候，唉！报告会议总是相当乏味枯燥，我也深受其苦，所以我不会让大家听我的三句开场白听六十分钟的。”

从四周的挑台与更远的人群中传来善意的低笑，洛肯注意到钢铁之主浓密的黑眉挑得高高的，似乎对战帅的开场白很有些意外，但姿态神情依然显示出一种独特的松弛感；与此相对地，多恩虽然肢体语言看来依旧防备，这次却换他皱着眉头紧盯着对面打量起来，显然比起荷鲁斯更在意佩图拉博。

……开会的时候站在阴影里观察其他人真的蛮有趣的，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