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柊抱着头：“可是，只有他最可疑了，剩下检测出来的人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季先生，砚存哥，我想查他。”

程砚存坐了下来：“倒不是不能查，不过以前舟查人都是让沈律师去办的，毕竟律师门路广，但你现在要查沈律师，自然也不能用法务部的人。”他想了想，“这事别瞒着舟，你让他出面找徐总，徐总虽然不是法务部出身，但他毕竟跟了老爷子数十年，而且如今他人不在总部，让他查最合适不过。”

白柊听话地回金悦白露就找了季临舟。

季临舟刚开完视频会议，屏幕盯得眼睛有些疼，得知白柊去过总部大厦，季临舟盯住他半晌，抿唇：“过来。”

白柊以为他有什么想法要说，跑过去。

季临舟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人拉过去，扬手就往白柊屁股上抽。

白柊捂住屁股：“干嘛打我？”

季临舟把人摁在腿上：“不听话。”

白柊委屈地挣扎：“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才去的。”

季临舟仍是按着人，又抽了两下：“所以你是觉得你出去我不会担心你的安危，是吗？”

“宝贝。”白柊可怜巴巴抬起头，瞬间明白了季临舟生气的点在哪，“我是和康沉哥一起去的。”

季临舟垂目看他：“那又什么样？”

白柊噎住。

季临舟按着没让他动弹：“沈律师父亲是我爸以前的保镖，我爸出事前遣散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沈律师的父亲。

那事后大半年吧，沈律师母亲辗转找到了老宅，说是得知我爸是个很好的人，想来借笔钱给沈律师父亲看病。原来沈律师父亲离开集团就打算先回老家待一阵，照顾照顾老婆孩子，结果发现自己得了病。

得病后，他没离开过老家，也不知道我爸出事的事。当时是我妈给了她一笔钱，沈律师父亲才做了手术，听说命保住了，后来休养了一年半载，生活可以自己料理，在老家还能简单做些农活，不过他们一家很满足了。

当时我妈得知后还提出会负担沈律师的学费，一直到他大学毕业。那年过年，沈律师母亲带着他特意去了趟老宅，说是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我们家。沈律师那年也才8岁吧，看着跟6岁的我差不多高。他进门就跪在了我爷爷面前，说长大了会赚钱替父还债。

我爷爷就把我拎过去，笑着对他说，‘听说你是年级第一呀，那就好好读书，你爸爸跟着他爸爸干，以后你就跟着我小孙子干吧’。

十年后，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沈律师问我还缺保镖吗？缺的话他高考志愿就填警校，不缺的话，他就选秘书学，以后给我当秘书。我当时心血来潮查了查他的高考分数，好家伙，他是他们省第二名，真是屈才了。我说，你来a大法学院吧。”

白柊听得张大了嘴巴。

季临舟道：“我知道理论上他还是有可能会在任何一个时间点被‘策反’，但情感上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不是他。”

白柊半晌没说出话来。

季临舟把人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俯身环住他：“那些拥有外星血统的人也有好人，比如沈律师，比如江牧，你不要太紧张，别太草木皆兵。”

“可是，柳导说……”

“柳屿岸有些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几成真实性。”季临舟轻嗤道，“他形容‘森罗万象’，没有具象，可以是任何一种形态，这就已经和秦老师的分析相悖了，我也更倾向于‘森罗万象’会延续普罗达维斯星人的血统法则，地球上拥有他们血统的一定是人的形态，这就不存在任何形态了，顶多只能算千面化。”

白柊严肃了些：“宋承桦在骗他吗？”

“作为他们种族在地球上的最高首领，他有想要掩饰的秘密，试图把他们种族最强大的一面展现给族人，这不难理解，毕竟缺陷不利于稳定军心。”季临舟将下巴抵在白柊肩头，薄唇轻轻蹭向他耳后，“a市是我们的地盘，夏医生很快会找到人的，你不必挂心这些。”

白柊的呼吸略紧：“嗯。”

耳后的软唇又轻轻蹭到了白柊的后颈处，他低吟了声：“江川哥说你看了一天文件，很累了吧？”

“还好，你别动，让我闻闻我们小白身上的味道。”

话落瞬间，季临舟明显感觉到鼻息间的草莓味开始浓郁起来。

他贴着白柊的胎记片刻，喉结一动：“好香啊，我可以咬一口吗？”

“嗯。”

熟悉的感觉嵌入腺体，白柊扶着桌沿的手不自觉握紧，从喉间发出的声音诱人至极。

季临舟干脆拦腰将人推压到了书桌上……

-

股东大会这天，白柊起得异常早。

季临舟醒来发现床上没人还吓了一跳，套上衣服匆匆下楼才发现白柊和两个保镖坐在餐厅里吃饭。

“宝贝，你醒啦？”

现在在金悦白露，白柊基本已经不避讳身边有没有人了，对着季临舟向来一口一个“宝贝”，身边的人自然也都习惯了。

“怎么这么早？”季临舟过去。

白柊道：“我很江川哥他们商量呢，股东大会我不能进去，但保镖是可以贴身保护的吧？”

“嗯。”季临舟揉揉他的脑袋坐在他身边，“没事的，不要担心。”

-

白柊和季临舟去的早，会议还没开始，沈芮宁还指挥着总裁办几个小姑娘在布置会议室。几个股东先到了，正跟季临舟寒暄。

白柊的手环发着警报声，他早就注意到正在端茶送水的那个员工了，之前也有过记录，应该没问题。

后来沈玄来了，作为律师他不必参加股东大会，是有几份合同顺便带来给季临舟过目的。

白柊只好捂住了手腕，震得有点手麻了。

“小舟！”

白柊扭头见是翁嘉贤，他是和老爷子一起来的。

翁氏姐弟也有集团的股份，白柊听季临舟说过，翁嘉贤说是代表翁嘉惠过来的。

“我也就是凑个数，其实主要还是顺背给外公当司机。”翁嘉贤笑着说，“小舟，你俩很久不来老宅了，舅妈一直念叨你们。”

白柊道：“过两天就去！”他知道季临舟一直想跟老宅的人吃饭，要不是他受伤，他们早就去了。

老爷子跟一众人寒暄几句，也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听说你请了个长假？作为集团的执行总裁，你请长假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审批假条？”

季临舟只好说：“前阵子身体不太好，但您担心就只让人事部那边备案了。”

“身体怎么了？”翁嘉贤急着问。

老爷子也怔住了，怪不得看大孙子清瘦了不少，他又看了看同样脸小了一圈的白柊，莫非两人一起病了？

季临舟又道：“先开会，晚上我带小白去老宅吃饭，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老爷子这才努了努嘴没多说。

白柊目送他们进会议室，转身发现沈玄还在，其实后来程砚存就给他发了信息，说打听过了，沈玄有女朋友，所以会拒绝他给介绍对象就更正常了。

再加上季临舟的话，白柊觉得内心有点对不住沈玄。

“沈玄哥。”白柊跟上去，“我现在没地方去，去你办公室坐坐吧。”

沈玄笑道：“行啊，程副总昨天给了我一盒新茶，一会给你试试，上次你都没喝我的茶，是不是不合口味？”

白柊尴尬道：“也没……这次我一定好好喝。”

沈玄看他一直捂着手腕，便问：“手怎么了？”

“啊？没事。”白柊松了手，就是警报密集得有点手麻，他想了想，还是关了。

回办公室后，沈玄给泡了茶，又拿来一堆吃的。

坐下后，他想起什么：“程副总说你之前病了一阵，有忌口吗？我也不懂病人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要是不能吃，你可千万别吃啊。”不然他会被季总杀掉的！

白柊笑笑：“不含酒精就行。”

“哦，那没有。”沈玄松了口气。

和沈玄聊后白柊才发现，整个集团上下没有人知道沈玄家和季家的渊源。沈玄也不是全程都和白柊闲聊，期间他接了几通电话，涉及一些专业知识，白柊就懒得听了，他也听不懂。

后来是康沉给他打了电话，说是会议结束了，问他在哪里。

季临舟开完会打算直接回金悦白露，他们是直接乘坐电梯去地下车库的，白柊便说去车库汇合。

沈玄得知他要走，起身送他。

两人走出电梯，发现车库里热闹得很，股东们的车都停在这里，不少人也是许久不见，大家还在各自闲话道别。

“季先生。”白柊很快在人群中搜寻到了季临舟。

季临舟和一个股东正说着话，听到声音回头，他看见白柊后，忙又和身边的股东说了两句，随即冲白柊笑着走来。

白柊本能朝季临舟跑去。

原本大步走向白柊的人突然不知怎么，步子蓦地一顿，连身形都像是有些不稳。

“季先生！”

白柊的脸色一变。

季临舟身后的江川和康沉也觉察到了异常，快速奔向季临舟。

刚才一瞬，就像是有人狠狠撞到了季临舟身上，他下意识捂住胸口，那股力道震得他的心脏生疼。

他本能往前踉跄了两步，突然猛地怔住。

不，他不是被人撞到，更像是一股力量凭空冲撞到了他的身上，试图进入他的身体……

季临舟艰难缓了口气。

是“森罗万象”的力量！

他猛地环顾四周，宋承桦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