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佑彻底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截下,不然不仅会打草惊蛇,韩家也会狗急跳墙。
他郑重地冲着李万铭道谢,“多谢。”
李万铭举着茶杯,对着他敬了敬,“这句我就先不收了,等会儿一并道谢吧。”
楚佑不解,“你这又是何意?”
李万铭摇摇头,一脸神秘,淡笑不语。
……
皇宫内,琼华宫中,楚夭夭的房间。
看了信后,启宣帝勃然大怒,“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皇贵妃在心中微叹。
可不是嘛,真是想不到,韩刺史竟是前朝余孽。
“朕先回御书房了。”
说罢,启宣帝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夭夭的房间,暂时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皇贵妃微微屈膝,“臣妾明白,日后这里由臣妾亲自打扫。”
见状,启宣帝满意点头,“辛苦爱妃了。”
想起方才的事,他的面色复又阴沉下来。
“朕近日政务繁忙,韩家之事,就由爱妃和太后说道说道吧。”
说罢,他大跨步迈下台阶,走远了。
徒留皇贵妃一人在门边,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什么意思?让我去说?!”
她气得重重跺脚,冲着启宣帝的背影使劲挥了挥拳头。
太后这两个月刚对她有所改观,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竟然要她去做?!
陛下还真是……
真是过分!
入夜,御书房。
太子看过信后,面色凝重。
此次秋闱的题目,是周老太傅与翰林院学士一起想的,而秋闱事宜是由吏部负责,牵连甚广。
更何况,这韩家能得到考题范围,那其他人家呢?
泄露考题的,只有一个钱百银吗?
此次桂榜上的名次,究竟有多少水分?
又有多少人,和那秀才一样,被逼得失去了考试机会……
“此事,你怎么看?”
听到这一声,太子思绪回笼,他微微弯腰。
“儿臣以为,应先把吏部的钱百银抓起来,严加拷问,问清楚他究竟对多少人透漏过考题范围。”
“是否还有同党?”
“但此事还需秘密进行,毕竟二弟和夭夭还在洛州,万一韩家狗急跳墙,那就糟了。”
闻言,启宣帝点点头,“韩济复定是要处置的,但之后洛州刺史的人选……”
说着,他抬眸看向太子,“你觉得,这朝中谁能但此任?”
太子思忖片刻,谨慎回道:“父皇可还记得,翰林院编修,徐犷?”
启宣帝微拧着眉心,思索许久。
“徐家人?你说的可是,良妃的哥哥?”
“没错。”
太子点头,“徐犷此人为官清正廉明,颇有才能,儿臣也曾与他聊过数次,此人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何况……”
当年的状元,能不优秀吗?
翰林院编修一职,本就是一个过渡官职,但……
说到这里,他悄悄抬眸看了一眼皇位上的人,轻咳了一声。
“儿臣曾听闻,二弟和良妃娘娘势微之时,徐犷时常接济,而如今二弟得势,他也不曾挟恩求报,提出什么要求。”
“是以,儿臣认为,此人才学和人品,皆是上上之选。”
听了这些,启宣帝垂眸思索许久。
早些年太子身子不好,即便楚佑身有残疾,他也从未对徐家彻底放心过。
是以,徐家除了老二的外祖父,徐盛能,官居吏部侍郎,其余徐家男丁,皆是七品以下。
也正是因为此事,徐侍郎夫妇十几年不曾给过老二母子好脸色。
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他们母子了。
若是那徐犷真如楚均所说,提拔他倒也无妨。
启宣帝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语气严肃。
“楚佑在洛州创建商号,若是再让他的舅舅担任洛州刺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富庶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有了钱也有了权,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迦南王,或者是萧家!
楚佑,他自然是相信的。
但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