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恼羞成怒的欧洲老女人
伦敦,泰晤士河畔。
vauxhall cross,英国秘密情报局(mi6)总部的核心堡垒。
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绝了河面的水汽和城市的喧嚣,却隔绝不了会议室里弥漫的冰冷与压抑。
椭圆形的红木长桌光可鉴人,映照着天板上均匀洒下的、毫无温度的冷白色灯光。
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以及一种近乎凝滞的、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长桌尽头的主位,端坐着m女士。
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套装,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但布满岁月刻痕的额头。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精心雕琢、却失去生气的石膏面具。
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缓缓扫视着长桌两侧噤若寒蝉的下属们——穿着笔挺军装、脸色铁青的军情六处高官,以及几位来自国防部的代表。
一份绝密简报文件,被随意地摊开在她面前的桌面上。几张高分辨率卫星照片异常刺眼:一片被炮火反复耕耘、焦黑狼藉的沙漠战场;一辆被彻底摧毁、扭曲成废铁的“豺狼”装甲车残骸——那是英国sas特种部队的标志性装备。
最后,是一张经过技术放大的、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脸部特写——宋和平。
照片上的他正站在一辆武装皮卡上,举着望远镜,背景是燃烧的城镇和溃逃的叛军。
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冷酷的线条。
“谁能告诉我!”
m女士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为什么,女王陛下最精锐的sas特种部队,一个完整的小分队,会出现在塞纳共和国的内部平叛战场上?并且,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全军覆没?和一群被我们评估为乌合之众的叛军尸体,一起烂在了沙漠里?”
她的指尖,轻轻敲打在宋和平那张照片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敲在在座众人的心尖上。
死寂。
只有空调的嗡鸣显得格外刺耳。
一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陆军将领硬着头皮开口,声音略显干涩:“夫人,这是大型军事行动,特种分队空投那里的目的本来是提供数据和情报支援,但……卢马尔被意外斩首,导致了整个战场都陷入了混乱……”
“混乱?”
m女士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冷、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你是想说,我们了纳税人天文数字培养出来的、世界上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像一群迷路的童子军一样,被一个我们情报部门评估为‘区域不稳定因素’的雇佣兵头子宋和平所指挥的杂牌军干掉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告诉我,将军!明天,我该如何向唐宁街10号解释?如何向那些等着看笑话的议会老爷们解释?如何向阵亡士兵悲痛的家属解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重锤,砸得那位将军脸色发白,哑口无言。
“耻辱!”
另一位情报主管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词,“这是对英国军事实力和国际声誉的沉重打击!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回应!必须让那个宋和平付出代价!”
“代价?”
m女士冰蓝色的眸子转向他,目光锐利如刀,“公开承认我们的特种部队非法进入一个主权国家,参与其内部冲突?然后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被一个雇佣兵头子击败了?你是嫌我们的脸丢得还不够彻底?嫌那些媒体和反对党手里的弹药还不够多?”
她微微向后靠进高背椅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姿态优雅,却散发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威压:“此事,不予承认。sas分队在塞纳的活动,与女王陛下政府及军方毫无关系。”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为这场惨败盖棺定论,也彻底堵死了任何官方报复的可能。
“所有相关档案,最高级别封存。阵亡士兵的抚恤……按最高标准秘密发放,家属签署最严格的保密协议。”
“不予承认”四个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一种憋屈的怒火在沉默中无声燃烧。
“夫人。”
一位负责非洲事务的情报官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或许……我们可以寻求合作?美国人,中央情报局(cia),他们对‘音乐家’防务,对宋和平的威胁评估一直很高。联合行动,风险共担,效率可能会更高……”
“合作?”
m女士的嘴角再次浮现那抹冰冷的、近乎刻薄的讥诮,她的目光锐利地刺向那位情报官,“你是说,和那些此刻正坐在兰利的办公室里,看着我们这份‘悲剧性失误’的报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嘲笑我们蠢货的美国人合作?”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就在塞纳这场该死的‘混乱’发生前,我们接到了来自cia老朋友的一个非常‘友好’的提醒。他们‘意外’截获并‘分享’给我们一段……有趣的通讯记录。内容,是某个自以为聪明的雇佣兵头子,似乎向某个渠道‘泄露’了关于几年前,我们在处理某些‘脏活’时,与他达成的‘非正式商业谅解备忘录’的细节。内容很模糊,但指向性……足够让我们的cia朋友们浮想联翩,并且非常‘体贴’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澄清’。”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所谓的“非正式商业谅解备忘录”,指的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和利用。
被泄露?
还被美国人知道了?
这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还是被竞争对手精准地撒了一把盐!
“所以。”
m女士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兰利那些先生们停止用‘英国佬的烂屁股’(british mess)这个词在内部简报里调侃我们之前,任何实质性的合作,都是妄想!我们现在是孤家寡人,先生们。只能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她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那支沉重的、镶嵌着银色徽章的钢笔——那是她权力的象征。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中央那张大幅的非洲地图上,精准地找到了塞纳共和国的位置。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握笔的手高高举起,带着一种凝聚了所有愤怒、屈辱和杀意的力量,狠狠地将尖锐的银色笔尖,朝着地图上塞纳北部那个代表“音乐家”防务基地的坐标标记,扎了下去!
“噗嗤!”
坚韧的地图纸被轻易贯穿,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银色的笔尖深深嵌入地图,直没至笔杆,如同钉下了一枚象征死亡和复仇的楔子。
“找到他。”
m女士的声音如同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让他消失。用你们能想到的任何办法。干净、彻底、不留痕迹。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出现在任何威胁女王陛下利益的简报上!不计代价。”
“是,夫人!”
肃杀的回答声在冰冷的会议室里响起,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一场不宣而战、不死不休的暗杀猎杀,在泰晤士河畔这座森严的情报堡垒里,同样悄然启动。
目标直指数千公里外,那片被烈日灼烤的非洲荒原。
塞纳共和国总统府,深宫。
与几天前那场喧嚣的国宴截然不同。这里是伊西斯总统最私密的会客室,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没有水晶吊灯,只有几盏壁灯散发出柔和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房间中央一张不大的、铺着雪白餐布的小圆桌。
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当地菜肴,但显然没怎么动过。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古巴雪茄浓郁醇厚的香气,如同流动的、有质感的绸缎。
伊西斯总统靠在高背椅里,他已经换下了庆典时的华服,穿着一件宽松的丝质睡袍,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在雪茄烟雾后依旧锐利如鹰。
他手里夹着粗大的雪茄,目光透过袅袅青烟,落在圆桌对面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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