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身通体燃著赤金色火焰,黑色枪身带著熔岩纹路,透著蚀骨的炽烈,枪尖三刃泛著幽冷寒光,仿佛能撕裂虚空,枪尾处两刃微翘,流转著令人心悸的锋芒。
就在枪身成型的剎那,陈渊体內一声龙吟嘹亮,紧隨著周身亮起璀璨神光。
一片片细密的龙鳞自光华中浮现,鳞甲上密布著龙纹,在虚空中微微翕动,发出摄人金铁交鸣之声。
紧接著,六色宝光氤氳而出,与龙鳞相融交织,不过呼吸间,一副真龙宝甲已严丝合缝地覆上他的身躯。
宝甲主体呈六色,霞光流转,肩甲隆起如盘龙探首,胸甲六枚六色叶甲熠熠生辉,流转著青、赤、黄、白、黑、混沌六色霞光,一涨一缩,虚空都为之震颤。
此刻陈渊,手握三尖两刃枪,身披六色真龙宝甲,整个人气机恐怖,气冲霄汉,虚空都承受不住其威势,气机如海啸般席捲开来,带著睥睨天下的凛冽威风。
接著,他踏空提枪而上,进入投影的光幕之中!
青竹小院中,几人瞳孔震动,一边惊嘆於这位將军的神通莫测,竟能自由穿梭跳跃於虚空,转战万里,简直深不可测,神乎其技;一边屏住呼吸,看著陈渊提枪踏入虚空。
…………
江油关,古之险隘也,处涪水之畔,扼蜀地北凉往来要衝,山势嵯峨,水势湍急。
这座险关,依山傍水而建,垣墙数十丈高。这里有一条古道直通凉州,古往今来,此地不仅是兵戈爭战之所,亦是两地商旅往来的重要中转地。
这日,日头还没来得及没入山坳,就有铅灰色云絮堆在关楼檐角,把最后一点霞光遮掩。
立夏时节,天色变幻莫测,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城內,百姓们瞅著要变的天色,在昏暗的暮色里踏上回家的路程。
“咚——”
不多时,城关的暮鼓也乍然敲响,似乎比往日沉了半截。
“哗啦”
天上的阴云凝聚,一丝丝细细的雨丝落了下来,淅淅沥沥,並颳起了大风。
一会儿,这雨就急了,哗啦声直响,沿街的青瓦,石迅速被打湿,
沿街上,收拾家什,挑著担子的摊贩加快步子,斗笠被风吹得歪了,抬手按住时,瞥见巷口的妇人正呵斥著调皮的稚童,拽著往院里缩,木门“吱呀”一声合上,门缝里飘出一声呼喊,
“雨要下大了了!“
“快收衣裳。”
风里裹著土腥味,沿街檐下的铃鐺被吹得直晃作响。
路上,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伴隨著踩水的声响,百姓们纷纷往家匆匆。
又一声暮鼓响起时,整座江油关都浸在沉沉的阴云里,天边滚过沉闷的雷声,隨著天公一声怒喝。
“kuala”
“哗啦啦”
大雨倾盆,天地骤然模糊下来。
而在此城的中央,一座內城里,建筑恢宏,主体为黑色调,赫然是本关巡天司驻地!
此刻,这座驻地,一切看著很是平静。
城墙有兵马把守,內里有甲士巡逻,一切井然有序。
江油关身处蜀地西北,与身陷风云激盪中心的锦官城不同,这里平静许多。
只是此时中郎殿中,一声惨叫传出。
门口把守的甲士,却仿佛充耳不闻,犹如几尊死物,站在那儿,脸上透著一种僵硬。
这时,大殿里传出犹如某种奇怪的低语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低语。
“那边来信了!”
“圣坛需要更多的祭品。”
“是不是可以打开限制了,武藏以下的魂魄,难以满足武魂殿的供养,何不趁著现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锦官城,十万大山的那个天窟窿,收割更多更强的魂魄。”
“不行,武藏目標太大,先不说收割武藏会惊动一些势力,眼下,我们还有麻烦,需要隱藏,最好消停一段时间。”
“什么麻烦?”
“巫九前不久潜伏收割西北一个宗门,名叫奔雷山,收割到后面,发现其中的掌门,一个天关道果的傢伙,竟然与蜀地道抚司第九山那位凶人有关,此人早期与这位武圣有交情,一起参加过对十万大山的征討,並得过威远八杰的名號。”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恶毒的声音响起。
“哼,谁知道一个天关螻蚁,竟能跟那种存在沾上因果,想著杀都杀了,已经覆水难收,乾脆让他们整个宗门闭嘴。为此,本座还留了一尊武魂,在那守著,以绝后患,封锁消息,没想到,前两日来了两人,这两人谈论到第九山,是那位奔雷山掌门的旧识,本座武魂出手,本想將两人击杀,但其中一人拥有武藏修为,被他们逃了出去,本座只抓回来了一人。”
那声音带著一种恼怒。
“所以,巫九,你的意思说,你放走了一人,惊动了第九山?”殿內,有一个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惧。
“闭嘴,嚷嚷什么,本座做的很乾净,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第九山那人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到被圣坛庇佑的我等。”
那个声音带著怒声,以及一抹阴沉。
那声音中虽然听著斩钉截铁,但若是细心听,依旧有那么一丝犹豫。
此时,天外阴沉,瓢泼大雨,大殿里,黑暗像浓的化不开的墨,唯有几点烛火摇曳在飘窗之上。
大殿里,烛火像被什么压制,忽明忽暗,將柱子四壁的浮雕映得张牙舞爪。
天色早沉透了,铅灰的云压在殿顶,连最后一丝天光也挤不进来。殿中横著几张乌木椅,椅上坐著几个人。
这些人身处之处,周身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烛火明明灭灭,却照不透那这些人影的面容,只能在他们周遭投下更深的阴影,像泼在地上的墨汁浸了水,晕得四周都泛著冷意。
“你最好祈祷没事,涉及到这种因果,实在棘手。那个人”
有人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磨骨头,又轻又黏,阴沉彻骨。
烛噼啪爆了声,又沉了一分。
“大家也无需过多担心,如果真是遭遇最坏的情况,我等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又这时,一个声音接上来,比前一个更哑,混著气音,是坐在主座上的那道人影。
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寒彻骨的冷哼声在这昏暗的大殿內骤然响起。
“哦,是吗?
隨著这声响起,大殿烛火猛地矮下去半截,殿內瞬间暗了大半。那些黑袍人影陷在阴影里,连轮廓都快看不清了,只剩几团阴影僵在椅子上。
接著,大殿外,天光突然大亮。
万道金光从窗户格子里照射进来,驱散黑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