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堂堂大唐太?子,难道连跟大臣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那诏狱里面的囚犯都还能和牢头?说几句话呢!
李亨满腹怨气,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声。
昏君!没有一个为君为父的样子!
李亨长叹了一口气,颓丧任由?自己瘫在车厢中。
得了,王忠嗣是难拉拢了,再看看旁人吧。
李亨也不?是不?知道李隆基忌惮他拉拢朝臣,可李亨也没办法?啊。他手下要是一个人都没有,怎么稳住他的太?子之位。只依靠李隆基对他的信任吗?
那老东西对他根本就没有信任!他手上要是一点?势力都没有,李林甫那条疯狗就能把他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正月,王忠嗣便要回朔方了。
李长安给他送行。
刚下了一层薄雪,云层几重厚,灞桥上还有些打滑,柳树尚未冒芽,干枯的枝上盖着一层雪白的雪,城门处也没有几个人进出?,只有守城的士卒搓着手哈气。
“阿兄不?等过了上元节再走吗?”李长安有些舍不?得王忠嗣。
其中仅仅有七分的原因是因为对免费私教的舍不?得,剩下三分都是李长安的真情流露。
足足三分真情呢!
王忠嗣柔和看着李长安:“长安城不?需要我,朔方的将士和百姓需要我,我待在长安城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早些回边疆。”
王忠嗣在边关与契丹回纥互市,扩充战马,修建大同,安抚百姓,朔方万里边塞安然,已经十数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
“我送阿兄的书,阿兄可看完了?”李长安拉着王忠嗣的衣袖询问。
王忠嗣面露无奈:“我知晓二十九娘是想要让我戒备李林甫,他随是我的上官,可手也伸不?到?朔方,你不?用?担心奸臣害我。”
他这个二十九妹,脑子整日?不?是想着安禄山造反就是想着李林甫害他,要不?然就是太?子是个扫把星……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想的都是坏事?呢?
李长安怒其不?争,狠狠磨了磨牙。
她就知道!
王忠嗣这个养父脑,根本不?会想李隆基一点?不?好!
“唉……总归你多防范一些,说不?准你手下哪个官员会被?李林甫安禄山收买诬陷你呢。”李长安长叹一口气。
“我记住了,二十九娘不?必为我担忧,下次再见面,我还要亲自带着你熟悉边关防务呢。”王忠嗣爽朗笑着,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好好读兵书,有什么问题就写信问我。”
王忠嗣将袖角从李长安手中撤出?的时候露出?了半截赤裸的胳膊,一道崎岖的刀伤从手腕处一直写斜斜延伸入袖中,李长安低头?看到?这道刀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好重的伤势。”李长安不?仅感慨。
为了应对不?时之需,她也学了一些外伤急救方法?,略微辨认就认出?了这道疤痕的凶险。
这道刀伤再深一些就要把王忠嗣的右手砍断了。
王忠嗣将袖子拉下来遮住了刀伤,笑道:“开?元二十一年,我那时候还年轻,不?沉稳,吐蕃赞普大酋在我大唐之地练兵,我怒气上头?带着一支队伍冲入了敌阵,斩敌数千,乱军之中也被?吐蕃敌将砍伤了手腕,不?过那一战我大唐大胜吐蕃,这道伤受的值得。”
他年轻时,也是勇猛鲁莽的性子,后来担任了节度使,看到?了大唐将士的不?易这才?一改之前的性子,变成了如今儒雅温文的模样。
王忠嗣抬头?摸了把李长安的后脑勺,感慨道:“为将者,以将士的性命去?换取军功是愚蠢的做法?,如今我回想我年轻时候,只觉得鲁莽愚蠢。上兵伐谋,你记好这句话,便能少走些弯路了。”
李长安不?禁道:“阿兄,不?仅要谋战,人还得会谋身啊。”
王忠嗣洒脱一笑:“某知晓了。我该走了,你也回去?吧,我常年在朔方不?惧寒冷就罢了,你年纪小,还下着雪别冻坏了你的耳朵。”
说完此话便潇洒登上了马车,冲着李长安挥挥手。
看着李长安还愁眉苦脸,王忠嗣掀起车帘笑道:“莫非二十九娘还打算赠我一首送别诗?”
大唐有为友人送别要做送别诗的风俗,许多送别诗最后都成了流传千古的诗。
李长安沉默片刻,眼神飘忽了一下。
“阿兄不?凑巧,我今日?送行一个朋友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