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养剑葫芦
葫芦道士似乎看破了玄机,他毕竟也是道门中人,对于一个九炷香的寻龙天师,该有什么样的气势、水准,他心知肚明。
他穿山而过的葫芦,虽说不是强弩之末,但力气也已经折损了大半,若云子良已经进了九炷香,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击落他的葫芦。
但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如此,那云子良的招架,显得极艰难,
因此,他可以断定,戏台弥漫而生的血雾,并没有让这位寻龙大天师,晋升入九炷香的战力。
云子良都上不了九炷香,那周玄不必多说,自然也是上不去的。
葫芦道士这才大声的知会着药师菩萨。
“我没九炷香,竟被你发现?”
云子良以九龙的八阵图,猛的将那气势已衰的葫芦震开,要朝着周玄行去。
葫芦道人此时表情轻松,
若是周玄、云子良都已经晋升入了九炷香,那他们遁甲太上与佛国人联手,仗着人多势众,也讨不上什么好处,
“不过,你们没有进入九炷香嘛……嘿……那便说不得了。”
葫芦太上心中冷笑。
井国的香火神道,九炷香与八炷香,香火只差一炷,但其中的差距,比天地的间隔还要遥远。
纵然是三百年前横推道门的云子良,哪怕是同境无敌的周玄,八炷香便是八炷香,便是实力再雄厚的八炷香,那也是八炷,翻不起任何浪来。
“胜券在握,优势在我。”
葫芦道人的心思一轻松,那鬼主意,就不断的往外冒。
他瞧向云子良的目光,也带着一些藐视之感,心里则想道,
“我应该速杀云子良,然后帮着药师菩萨他们,再杀周玄,毕竟今日的事情,对于「地子」来说,我已经是办事不利了,回了京城府,他怕是要找我的麻烦,
但若是……我傍住了佛国的这条大腿,「地子」也不敢轻易踩在我的头上。
佛国五式,都是佛国的界主,是佛国三十三重天里的权重人物。
虽说他们属于实力较为下乘的界主,但那也是界主。”
思忖至此,那葫芦道人,便再次催动了脚下的黄纸鞋,面对着云子良掀起来的万仞高山,他也如履平地一般,挡于老云的面前后,足尖点划山石,勾出了一个“川”字。
这是遁甲的“川字阵”,阵中有高山、激流,有围困的作用。
一阵既摆,阵中律法尽出。
无数的山势、川流之势,呈拱卫阵形,朝着云子良挤压了过去。
云子良分开了九条大龙,去疏散那些山川之势,要摆脱围困,去帮周玄。
要说这耍山驱水的门道,天下哪一个堂口又能比得上寻龙?
但碍于香火的差距,云子良却无法在短时间里,撕开“川字阵”。
那葫芦道士此时成了戏弄老鼠的猫,他有信心在杀机毕露的那一刻,瞬间杀掉云子良,但他不用心去斩,也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些筹码。
只见,他转过头,对药师菩萨说道:“药师菩萨,今日,我遁甲门处处受敌,明江府有周玄,布下陷阱,等我们几位太上踩入,
屠夫那个怂乌龟,又去京城府,斩我的山门,纵使这一场胜了,井国怕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若是药师菩萨,甘愿将我们收入麾下,那我们四个师兄弟,也算有了个去处,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口,戏台里的观众看得直骂娘!
葫芦道人出卖儿媳、孙子,那是私德,观众们只是嫌弃、憎恶。
他与佛国在戏台中结盟,那也不过是临敌时的机变而已,
但现在,他公然向佛国人投诚,这便让观众愤怒到了极致。
井国佛、道二宗,极其昌盛,这两桩信仰,老百姓们里不少人都是信徒。
他们无法接受,井国的道门,会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向佛国人投诚。
“遁甲的道士,你还要点脸不要!”
“丢人,丢了我们井国人的脸,老子就是一个修鞋匠,要是佛国人来毁我的家园,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老子要皱一下眉毛,就是狗养的。”
“一个向佛国投诚的狗杂碎,大先生与你同台对擂,那就是对大先生彻头彻尾的污辱。”
“过了今晚,我要再给你们道门的捐一分香火钱,算老子手贱。”
观众的谩骂声,此起彼伏,葫芦道士的香火,也因为观众的愤慨,不断的被抽离。
但葫芦道士不以为意,在他的眼里,自己修行了多少个甲子,才修到这番田地,若是一朝命丧,枉费了三百年的修行。
“每一日起早贪黑的夜晚,我葫芦道士可曾偷奸耍滑过?
没有,我比任何一个师兄弟都要努力,都要发奋,我第一遁甲太上,表面风光,暗地里却吃尽了苦头,
若是因为你们这些毫无眼界的鼠蚁的几句话,我便安身于黑暗,不追逐光明,那我才是对不起自己,
人这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什么来世、转生,皆是虚妄,功德福报,都去他大爷的。”
葫芦道士猛的一挥手,也示意紫牛、红丹、芭蕉三位师弟的攻势放缓一些。
原本李长逊在三位遁甲太上的压制下,已经有些喘不过来气了,现在,也算获得了些许的喘息之机。
而四个遁甲太上,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在逼着佛国人答应投诚。
你们佛国人,收留我等,我们便全力而战,你们佛国人要是不收留,那我们就摸摸鱼——反正大不了一起死。
这一手逼宫,却并没有引得那药师菩萨的垂青,佛国人只是默默的对付着周玄。
“那就耗着吧,看看谁耗得过谁。”
葫芦道人心里想着,手上则不断的给“川字阵”添加香火之力。
这一份香火之力,加得极其微妙,既能保证云子良不能脱困,但又不至于强度刚猛,伤了云子良的战力。
保留对方的战力,现在反而成了葫芦道人的筹码。
观众们瞧着斗场里的局势,那叫一个气恼,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天残僧、长生教主,他们并没有观瞧战局,他们看着戏场上方的星空图。
周玄的星空图,此时还在不断的吸收着观众爆发出来的七情六欲。
这些「七情六欲」,都是炼制人丹最重要的材料。
天残僧悲切的望着星空图,对长生教主说道:“教主,这周玄机关算尽,最终还是没有升到九炷香的战力,这一战,怕是不敌呀,
天穹的未来丹官要是死了,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要不然,我们也下场一战?”
“不需要理会。”
长生教主一边看着星空图,一边摇着手里的拨浪鼓,鼓声阵阵,那类似豆粒的鼓珠,每一次敲击着鼓面,都敲出了一滩血迹来。
敲了许久后,他停了鼓,左耳贴住了鼓皮,听了一阵后,俯耳说:“老残,那云子良、周玄,都入了九炷香,和我的猜测吻合。”
“哦?”天残僧有些意外。
长生教主又说:“那云子良刚刚动用风水之势的时候,我便有些疑惑,他的气势隐隐有九炷,但又像八炷,我就猜他肯定是到了九炷,只是不知为何,要遮遮掩掩,
刚才我用我的「山王鼓」,敲击测算,果然,周玄、云子良都已是九炷香的战力,
这云子良、周玄,一旦入了九炷香,不敢说大杀四方,至少啊,佛国人、遁甲太上与他们大战,鹿死谁手,还是极有悬念的。”
天残僧听到此处,正要大声讲话,却被长生教主拉扯住了。
“你若是大声宣讲,这其中的隐秘,被葫芦道士、药师菩萨听去了,岂不是乱了周玄的计谋?”
长生教主、天残僧,纵然对周玄不爽,但现在,他们却是绑在一条船上——周玄炼不出好丹来,他们两人回了天穹,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你认为隐藏真正的实力,这是周玄的计谋?”
天残僧问道。
“那周玄多鬼啊,事出无常必有妖,他心里藏着招呢,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长生教主讲完,又望向了那张星空图。
……
云子良、李长逊,皆被缠住,而“八炷香”的周玄,又受到了三个佛国人围攻。
一时间,还真有点险象环生。
“周玄,你一个八炷香战力的人物,还真挺能跑。”
那接引金刚,好不容易通过脚力,迈到周玄的身前,当即便转动了手中的月轮,朝着周玄掷了过去。
那月轮,无比锋利,卷动着风声,呼啸着打来。
周玄不闪不避,等到那月轮的的轮缘,已经快要切割到他的衣物时,他才猛然催动了“神行甲马”,将身形和月轮拉开了数十丈远。
逃出了生天的周玄,却并不甘于逃跑,他才拉开了距离,登时再次施展“神魂日游”,
他的魂魄,无影无形,竟然贴住了那浑身雪白的药师菩萨,
然后便是移形换影,他的真身,在药师菩萨的身后兀然出现。
紧接着,便是骨牙打出。
一道白光,迸射向了药师菩萨的背后命门。
“这种时候,竟敢反打,我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憎恶你的愚蠢?”
那托塔天王的巨像,指引着那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塔,挡在了骨牙的轨迹之前。
“咣当”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
骨牙被撞得倒飞,但那巨塔的塔身,也出现了细不可见的裂纹。
“不对啊,药师,这大先生,可不是坐八望九,他是伪九炷香了。”
那靠着脚力去抓捕周玄的接引天王,也附和道:“他刚才还是坐八望九,现在就伪九炷了了?他的香火还在涨!”
这个消息,令观众振奋,他们又燃起了希望,只要明江府的大先生不倒,明江府就还有最后的一盏不灭的灯火。
“我若不给你们点压力,你们和那遁甲太上,就不能真正的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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