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的物理与能量双重屏障,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将首饰铺废墟为中心的五百米区域彻底笼罩。
天空被一层半透明的能量薄膜覆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光泽。
偶尔有燃烧着尾焰的不明飞行物呼啸着砸落,在撞击薄膜的瞬间,只激起一圈圈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的能量涟漪。
无形的力场悄然运作,精准地将这些失控的“垃圾”引导落入隔离区外围预设的深坑。
风暴眼中心,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除了天空偶尔传来的撞击闷响,以及远处清道夫队员们如同精密仪器般处理残骸的细微动静,这片被标记为“最高危险禁区”的核心地带,只剩下时间缓慢流淌的声音。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爬过。
四十八小时后,诅咒金币的负面效果终于走到了尽头。
当那种针对自己的恶意从身上褪去时,苏晓微不可查地吁出了一口气。
一直萦绕在他身周的低气压,也悄然消散了大半。
布布汪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离开林逸的庇护范围,试探性地碰了碰苏晓的裤脚。
确认没有突如其来的陨石或者失控卡车砸下来后,布布汪“嗷呜”一声,整只狗都扑了上去,大脑袋在苏晓腿上蹭来蹭去,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这一次负属性,尤其是幸运值跌入负值的恐怖体验,算是给苏晓,也给林逸都上了极其深刻的一课。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规则层面的诅咒,坑害起人来毫无道理可言,防不胜防。
以后但凡有一丝可能,都必须绕道走。
封锁区域的撤除如同它建立时一样,十分高效。
随着指令下达,那笼罩天空的淡蓝色能量薄膜迅速消散,嗡嗡作响的力场发生器也停止了工作。
久违的阳光瞬间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刺破尘埃,照亮了这片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街区。
阳光也落在了苏晓的脸上,虽然那张脸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阴霾确实淡去了许多。
“白夜先生,医师先生。”孔雀带着几名核心队员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连续四十八小时的高强度警戒和善后指挥对她而言消耗巨大:“封锁已按规程解除。善后工作基本完成,对外统一口径是发生了大型地下燃气管道连环爆炸事故。这是清道夫处理此类事件的标准化预案之一,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公众恐慌和猜疑。”
她递过来一个造型简洁、带有加密标识的平板终端:“这是本次事件的初步评估报告和后续风险提示,两位可以过目。细节和数据都在里面。”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晓身上,斟酌着措辞:“另外,基于‘蝰蛇’案例的后续追踪经验,我们强烈建议白夜先生近期尽量保持低调。减少在人口稠密区不必要的停留。这算是给现实世界一点缓冲的时间。”
她的措辞非常委宛,但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白——苏晓这个刚刚摆脱了负幸运值这个超级大麻烦的倒霉蛋,暂时离人群远点,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苏晓扫了一眼平板上的报告摘要,随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林逸自然地伸手接过平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浏览着报告的具体细节和数据模型。
片刻后,他将平板递还给孔雀。
“辛苦了。我们正好也打算离开光明市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避避风头。”
孔雀明显松了口气:“明智的选择。祝两位旅途顺利。有任何需要,或者发现任何异常,请随时通过这个频段联系我们。”
她留下一个专用通讯频段,便带着队员迅速撤离。
这片街区需要重建,舆论需要引导,善后的清单堆积如山,片刻也耽误不得。
三天后,太平洋深处,一座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的微型火山岛。
岛屿中心,一座简陋却充满原始力量感的露天角斗场,如同巨兽般匍匐在炽热的阳光下。
粗糙的火山岩垒砌而成的环形看台层层迭迭向上延伸,此刻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穿着考究,身边跟着保镖的富豪;有浑身刺青,散发着凶悍气息的佣兵头目;有穿着统一制服、拿着记录板的观察员。
这里是“熔炉角斗场”,地下世界臭名昭著的终极“测试场”。
各大组织、隐秘流派、甚至某些寻求极端刺激的超级富豪,将他们精心培育或重金搜罗来的“作品”、“兵器”、“打手”投入这座血腥的熔炉,只为在纯粹的生死搏杀中检验其最极限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
死亡,是这里最寻常、最不值一提的注脚。
这里没有复杂的规则,没有公正的裁判,更没有点到为止的温情。
唯一的规则就是:站到最后,或者死在场上。
林逸一行人占据了看台较高处一个相对宽敞、视野开阔的位置。
苏晓坐在最外侧,背靠着冰冷的火山岩,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林逸坐在苏晓旁边,姿态则悠闲得多。
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当地某种热带水果榨的果汁,色泽鲜艳,正慢悠悠地啜饮着,仿佛置身于某个度假海滩,而非血腥的角斗场。
而在林逸旁边的是马胖子,穿着里胡哨的夏威夷衫,大金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唾沫横飞地跟另一侧的黑皮说着什么。
黑皮依旧是那副精悍模样,眼神扫视着角斗场入口,评估着即将登场的选手。
海东坐在马胖子另一边,神情严肃,不时侧头低声对紧挨着自己的儿子海青叮嘱几句。
海青脸色微微发白,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角斗场中央那片被血迹浸透的沙地,试图掩饰眼底的紧张和不适。
林逸带他来的目的很明确:练胆,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底色。
而坐在黑皮旁边的小玲,则是这群人中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自从在光明市窥见过那个神秘莫测的世界一角后,她原本平淡如水的现实生活便彻底失去了色彩。
她软磨硬泡,甚至求到了平时看起来最不好说话的苏晓头上,才得以加入这次“旅行”。
此刻,小玲脸上带着强烈的好奇和兴奋,手里举着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四处张望,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毫无所觉,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猎奇心态。
“快看!那个大块头!我的天,他的胳膊感觉比我腰都粗!”小玲兴奋地扯了扯黑皮的袖子,指着角斗场入口处一个正弯腰、艰难地从低矮通道里钻出来的庞大身影。
那是一个典型的生化战士,身高接近两米五,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得如同岩石堆砌,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绿色,粗大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下蠕动。
他的头部被一个简陋的金属框架固定着,双眼闪烁着狂暴的红光。
他的对手也从对面入口缓缓走出,那是一个精瘦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脚下一双千层底布鞋。
他身形佝偻,头发白稀疏,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浑浊的眼睛半开半阖,仿佛随时会睡过去。
与那生化巨人相比,他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枯草,看台上也不免爆发出巨大的嘘声和嘲笑。
“搞什么鬼?主办方穷疯了吗?送个老棺材瓤子来送死?”
“喂!老东西!赶紧滚回家抱孙子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开盘了开盘了!巨人三招之内撕碎老头!赔率一赔零点一!买定离手!”
小玲也皱起了眉头,放下望远镜,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不忍:“这…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老人家…他怎么可能…”
她的话音未落,角斗场中心的铃声响起。
“吼——!”生化巨人如同被激怒的史前巨兽,冲向那枯瘦老者。
巨大的拳头撕裂空气,直指老者的头颅。
这一拳若是砸实,别说人头,就是一块岗岩也会瞬间粉碎。
看台上瞬间被点燃,嗜血的尖叫、疯狂的呐喊、赌徒们歇斯底里的助威声汇聚成一股狂热的声浪,几乎要掀翻角斗场的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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