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吃就不吃,李怀德很有诚心。
“哼,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了?
“市面上的好药有的是!”
只是暗地里,他还是让文培信偷偷去外面买了几种据说能“提神醒脑”、“强筋健骨”、“宫廷秘方”的药丸回来。
文培信得了圣旨,哪敢怠慢?
虽然心里直嘀咕、;“黑市的东西能有谱吗?好的不早让公家管制了?”
但为了挽回点印象分,还是硬著头皮,发动了他在街头巷尾积累的“人脉资源”。
没多久,小心翼翼地捧回来几个油纸包或小瓷瓶。
上面印著绿绿、煞有介事的繁体字:“乾坤大力丸”、“十全提神丹”、“御品健髓膏”.
文培信像献宝一样,伺候著厂长一一尝试。
结果
一种“乾坤大力丸”刚吞下去没多久。
李怀德就感觉一股灼气顺著嗓子眼往上躥,接著控制不住地开始打嗝。
“呃!呃!呃——!”声音又长又响,迴荡在肃静的厂长办公室。
恰逢后勤处科长进来匯报工作,李怀德一边强忍著想拍死文培信的衝动,一边努力维持威严形象。
想开口说句话,却被一个接一个的响嗝打得脸色通红,话都说不利索。
匯报最终在极其诡异的气氛和连绵不绝的“呃呃”声中草草结束。
科长带著一脑门子问號和一肚子憋笑仓惶退出。
李副厂长威严扫地,只能把怒火倾泻在始作俑者身上:“文!培!信!你个废物!想让我在厂里当嗝嘹?!滚出去!”
另一种“十全提神丹”效果截然相反。
吃了之后倒是不嗝嘹了,但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从下午一直亢奋到深夜,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本以为效果显著,十分有用,但还没等他来事。
第二天就昏昏沉沉,开会时哈欠连天,眼神虚浮,看谁都像在打瞌睡。
还有一种价格死贵的“御品健髓膏”,效果极其微弱且飘忽。
抹了吧,凉凉的好像有点提神?又好像没有。
吃了?软塌塌黏糊糊一股怪味,吃完似乎精神了一刻钟,接下来该困还是困,一点没耽误半夜望著天板数星星。
几番折腾下来,李怀德看著镜子里自己越见消瘦。
气得他又把文培信臭骂了一顿,“净找些废物来,你还能不能有点用了,以后这样垃圾就不要给我弄来了!”
文培信有苦难言:“厂长,这也是拖了不少关係弄来的,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差。”
看著战战兢兢的文培信,李怀德懒得说他,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行了!”
几天折腾下来,李怀德內心天人交战。
吃?这不是向李开朗那小子认怂吗?说明自己离了他不行?
不吃?这精气神真顶不住啊!那么多姑娘就要放弃?
纠结,极度的纠结!李怀德第一次体会到,被一粒“药”搞得如此煎熬。
但让他服软?那是不可能。
他现在是恨李开朗,恨得牙根痒痒,又隱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
惦记?当然,主要是惦记那该死的神奇效果!
哪怕他內心深处仍然坚持那效果主要来自“自我心理暗示”的加持。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李怀德狠下心道。
文培信忧愁地回到自己家。
自从上次被李怀德骂得狗血淋头,又被李开朗无声嘲讽,心里憋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再加上帮厂长买替代药品也吃力不討好,更是鬱闷得不行。
看著从黑市买来的、效果各异=的“灵丹妙药”发愁,忽然瞥见桌角放著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是之前去乡下调查的人,从老郎中手里搞来的“特效耗子药”。
號称“老鼠吃了三步倒,保管药到鼠除,还能治拉肚子.
当时文培信顺手就扔一边了,根本没当回事。
可今天心情烦躁,看著这牛皮纸包的粉末,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苦涩药味,再联想到李开朗那该死的小药丸
一个极其不靠谱、甚至有点滑稽的念头冒了出来:“妈的!不就是药劲儿吗?没准这耗子药提神呢?”
当然,他绝对没有自杀倾向。
“试试用这耗子药提神!说不定要是真有效,那岂不是跟李开朗的药也差不多?”白修文鬼迷心窍胡思乱想道。
他怀著一种荒诞的实验精神,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了一丁点粉末,大概也就米粒那么大。
又不放心,又刮掉一半,这才点点头。
將其倒在水壶中,搅拌搅拌,看著粉末溶解。
“呼呼~”
文培信深吸一口气,倒出一小杯出来一饮而尽!
10分钟后。
文培信脸色突变!
“哎哟~”肚子里瞬间翻江倒海,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
他捂著肚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冲向厕所!
这一晚,文培信几乎是在公厕上度过的。
拉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第二天上班,他两腿发软,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走路都打飘。
李怀德看到他的样子,还以为是熬夜为自己找药操劳过度,有些心疼让道:“培信啊,辛苦你了,要注意身体啊,不用操劳过度。”
文培信看著厂长“关切”的眼神,感受著身体被掏空的虚弱,再想起昨天自己那蠢到家的实验,真是欲哭无泪。
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为厂长分忧,不、不辛苦”
心里却在滴血吶喊:这特么都什么事啊!昨天我怎么想的吃老鼠药的?
但吃都吃了,现在竟然还得到李怀德的关心,也不算白吃。
“还是注意著点,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
此刻,李怀德也有些同病相怜。
这几天他也被搞得苦不堪言,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
但好在,都熬过来了。
而事情的源头李开朗,倒是对此毫不知情,不知道两人为了找到替代品,做出来如此多的行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