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迴者。
这个称呼,如同幽灵般在万界楼顾客们私下交流的只言片语中流传开来,又像是某种早已根植於诸天万界骨髓深处的古老诅咒。
他们仿佛是一夜之间凭空冒出的灾厄,却又带著一种令人毛骨竦然的悠久感。
你无法用简单的善恶去定义他们。
上一刻,他们可能为了某个“任务”的奖励点,化身灭世魔神,將一方生机勃勃的世界化为焦土,亿万生灵哀嚎著化作他们腕錶上跳动的冰冷数字.
下一刻,他们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救苦救难的“救世主”,为某个濒临毁灭的世界力挽狂澜,留下被拯救者感恩戴德的传说,只为了完成另一个“任务”。
只能说,这是一群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的道德底线只服务於任务目標和生存需求,行为逻辑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只遵循“乐园”的指令与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原则。
忠诚?道义?世界的存续?
在他们眼中,远不如一个s级支线剧情或几万点积分来得实在。
而正是这群混乱、危险而又毫无徵兆的“蝗虫”,却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然潜入了万界楼顾客们那一个个分散在诸天万界各个角落的世界之中。
这不是一场正面的入侵,而是一场无声的渗透,一场被入侵者毫无察觉的战爭。
他们潜入的时间线各不相同——有的在王朝初建的蛮荒时代,有的在科技爆发的星际纪元,有的甚至在某个顾客尚未出生,世界格局尚未定型的遥远过去。
他们像最微小的病毒孢子,散播在时间长河的各个节点,静默地潜伏,执行著“主神”颁布任务的指令。
就在万界楼的楼主周白,终於从数据之眼衝击后的焦头烂额中稍稍喘息。
开始动用万界楼的力量梳理“乐园”的踪跡,试图找出这个胆敢在他地盘上强掠客人的幕后黑手时,他却没有任何发现——事情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就像一滴冰冷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滑入平静的湖心。
此刻,在周白以及此刻所有万界楼顾客的认知里,“主神”及其麾下无穷无尽的轮迴者,並非什么新近崛起的势力。
乐园一直存在!
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早已覬覦著万界楼统御的浩瀚多元宇宙疆域。
它们的目標是窃取世界的本源力量,扭曲既定的命运长河,將无数世界化作轮迴乐园成长的养料。
双方在诸天万界,早已有过无数次无声的交锋。
歷史被扭曲,认知被修改。
某个中级顾客的世界,上古遗蹟突然爆发毁灭性能量,事后探查发现有“非本世界规则”残留的痕跡;某个科技侧世界的核心资料库遭遇离奇入侵,丟失了关键科技蓝图;甚至某个仙侠世界,曾短暂出现过一群行事诡异、实力突飞猛进又突然消失的“域外天魔”……
这些“歷史”,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万界楼顾客们的记忆深处,也已经悄然影响到了上层的认知。
万界楼与主神空间,如同两头盘踞在多元宇宙食物链顶端的庞然巨兽,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角力,却又始终未能彻底將对方置於死地。
一种莫名其妙的,充满火药味的“均势”已然形成。
数码帝国,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完成了第一轮的同化——认知层面的完美篡改。
帝国核心,数据化的虚空中流淌著冰冷的指令流:
【信息检索:异常能量印记(模擬主神空间波动),规则嵌入(歷史节点覆盖)成功。】
【比对资料库:排除数据之眼残留,世界自然演化偏差,时间线正常变更因素……无衝突。】
【提示:构建高维信息遮蔽层,尝试增加因果链强度……】
【遮蔽层创建成功,等级:最高。】
听著帝国最高智慧那毫无感情的指令声。
端坐於数据王座之上的路克,嘴角终於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几个月的殫精竭虑,调动帝国庞大算力进行的这场跨越时空的“认知手术”,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计划的核心,始於之前成功植入万界楼核心的“蠕虫病毒”。
这些微小的程序如同潜伏的间谍,悄无声息地窃取了万界楼登记的海量顾客信息——他们的身份,实力评估,以及最重要的,他们各自来源世界的精確时空坐標。
有了这些坐標,数码帝国庞大的力量才有了精准投放的锚点。
路克没有选择直接硬撼,而是玩了一手精妙的“移接木”。
他先让“轮迴乐园”在万界楼眼皮子底下高调登场,主动暴露,以强制徵召、任务掳掠这种囂张而极具“主神风格”的方式,成功吸引了万界楼从楼主周白到普通顾客的所有火力与仇恨。
周白全部的精力,都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第三方”势力牢牢牵扯。
就在周白焦头烂额地追查“乐园”踪跡,安抚人心之际。
数码帝国却隱藏在“乐园”掀起的波澜之下,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开始对万界楼顾客们连结的无数世界,进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记忆手术”和“歷史篡改”。
这不是简单的覆盖。
而是从时间线的源头开始,小心翼翼地“嵌入”轮迴者的活动痕跡。
这就像是在人类起源的壁画上,用最高超的技艺添加上本不属於那个时代的符號,並让这些符號与壁画原有的笔,色彩,故事逻辑完美融合,天衣无缝。
元谋人就是会开高达。
轮迴者自万界楼诞生之时,就已经存在。
大概是这么个道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周白也毫无察觉的接受自己的记忆被修改。
至於直接篡改周白本人的认知?
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万界楼本身赋予他的权限和感知力,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
强行衝击,只会引发警报,最终导致功亏一簣。
路克的策略是自下而上,釜底抽薪。
他不直接修改周白,而是修改周白赖以感知和判断的“土壤”——那些万界楼顾客的记忆,以及顾客们所在世界本身的歷史记录和信息流。
当所有从“土壤”中反馈给周白的信息,都指向“主神空间是宿敌”这个结论的时候。
万界楼自身的信息库也被“蠕虫”悄然篡改,周白个人的认知防火墙,也就在这一致的群体记忆和歷史证据面前,被无形地绕过了。
虚假的歷史,在无数世界的“记忆”和万界楼的“记录”双重背书下,已然成为了真实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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