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丟失了族地还能有粮食及灵石,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想想那些逃到中州、青州的世家,也许现在还在作为外来者而被排挤。
蓝家主满意点头,隨后看向其他几个世家家主:“各位可还有其他需求?
幽州边家家主闻声开口:“蓝兄,边某確实还有一事相求。”
“边兄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边某便不客气了,田家是我边家的姻亲世家,家在幽州南部,如今已受战火波及,正向丰州而来,他们家族人数眾多,下榻之所还是要准备的。”
蓝家家主点了点头:“南陵北侧有栋宅子,我来丰州时记得,那是日升仙庄原本的旧宅,就让田兄一家暂时在那里住下吧。”
听到这句话,贺章忍不住轻轻抬头。
当年季忧在丰州建立世家,斩杀仙人无数,留下了许多空宅,后续被分给了签了契约来丰州做工的外乡百姓。
两月前,蓝家、岳家、边家等世家到来之际,他们已经腾出了数个仙庄旧宅给了他们,將那些外乡百姓先安置在了日升仙庄。
可没想到这一句话,日升仙庄就又被他们给分配出去了。
但贺章確实是只是一介凡人,在仙人眼中就是伸手便能被捏死的蚁,又岂敢反对。
蓝家主將两份帐簿放於桌上,隨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朝外走去。
见状,其他家主也纷纷跟上,
只是还没走出半步,一阵强悍的气劲修然爆发。
蓝家家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顿时狂喷,轰一声砸碎了他方才高高上座的那张太师椅及茶案。
突如起来的一拳让所有世家家主然,转头看去,就发现蓝家家主的胸口已凹陷下去一个深洞,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向外溢出,浑身颤慄不止。
“我不在就有人做主了?你们是哪儿来的小门小姓。”
被弟子拥堵的门扉间,季忧迈步走过人群,满脸杀意地看著他们,灼热的气劲不断沿著周身呼啸。
而当看清他的模样后,口中不断溢血的蓝家主瞬间满脸惊:“你—你不是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现在生死未卜的是你。”
“误会,季公子,这是误会。”
季忧迈步走到他们近前:“你们一群三,连自己的族地都守不住,逃难来我丰州还打算作威作福?”
蓝家主颤巍巍站起来:“青云灾祸横生,我们到此也是为了谋求一条生路,方才我与贺州牧还曾研究过如何救助难民的对策。”
季忧看向贺章:“贺大人,可有此事?”
“回公子的话,没有。”
贺章从地上起身:“这位蓝家主说是要救治难民,但却直接把原本准备救济难民的宅子全都占下了,还有一些人被他们强拉过去做了奴僕。”
蓝家主勃然大怒:“你个蚁,你竟敢胡说!”
边家主立刻上前躬身:“季公子,奴役难民之事绝对没有,这点我可以为蓝家主作证。”
“我管你有没有?”
“?”
季忧走向蓝家家主:“你们闯入我家,还替我做主,我要杀你还需要看你做过什么?”
感受到一股灼烫的杀意扑面而来,白髮苍苍的蓝家主立刻目毗尽裂:“今日之事全是我等之错,季公子高抬贵手,日后必有厚报!”
“你刚才替我做主的姿態呢?再来一个我看看。”
“方才不过是面对凡人季忧將他从地上拽起来:“你们面对百姓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百姓其实根本不清楚,你们其实在修仙界里也不过是蚁,我也算见过不少人了,却从来没见过什么姓蓝的,真是可笑。”
这位蓝家主此时已经悔之不及,知道自已惹了杀神之祸。
蓝家位处幽州,但在楚家的打压之下一直都无法壮大,即便他修到应天初境,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但来到丰州就不一样了,此地没有什么强大的世家,就算是隨他们一起逃难而来那些人也在其之下。
这几日一直受人恭敬,他也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企图做主丰州。
可那一拳直接震碎了他的傲骨,让他忽然回到了现实。
“季公子,今日之事实属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还请高抬贵手,我们回去后会严禁门人打扰丰州百姓,暂住几日便会离去,再也不会横生枝节。”
边家主再也没有方才那副正襟危坐,脾天下的先锋傲骨,顶著那呼啸威压艰难开口。
“你们还想住?”
季忧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滚出丰州。”
“这—
“立刻。”
边家主沉默许久后点头:“我们立刻就走。”
季忧转头看向贺章:“去我寨里请曹教习出面,带人將他们赶出丰州地界,酉时之前未曾离开,就全都把命留在这里吧。”
“我这就去请。”贺章听后立刻准备转身离府。
“1且慢,季公子,我们还需要时间收拾带来的东西,一个时辰怕是不够。”
“有道理。”
季忧听后叫住了贺章:“告诉曹教习,除了他们现在所穿的衣裳和他们那条贱命,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许带出丰州,算是这几日房租。”
边家主听后脸色一变:“季公子,您这样做怕是太没道理。”
季忧並未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被自己捏著的蓝家主。
其实这位百岁高龄的蓝家主也是想要让他宽限一段时间的,不曾想此时迎面而来却是一只硕大的拳头。
轰然一声,蓝家主心口直接被砸穿,卡在喉咙之中的话连半个字都未能吐出。
季忧收回拳头,直接將其丟在了地板上。
立刻滚出丰州已经是优待了,但不包括这只老狗,他是必死的。
毕竟蛮妖联军仍在吞占幽云二州,后续会有更多的世家在逃亡之中选择丰州,他要杀鸡猴。
见此一幕,所有世家家主全都僵在了原地,看著蓝家主那修然消亡的气息,脑子里顿时炸响。
其实自打蓝家家主別一拳打到重伤的时候,他们的心中一直都在盘算。
一开始他们就诚恳道歉,想要平息季忧的怒火,隨后又说回去后关闭宅门,只会赞助於此,不会打扰百姓,其实说白了还是想要留下避难。
哪怕是季忧让他们立刻滚,他们也想著以回家收拾东西的方式塘塞过去,之后大门不出,老实一些他也没有办法。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他真的在眾目之下將蓝家主杀掉了。
他们误会了,这根本就不是商量。
从季忧进门那一刻起,妄图做主丰州的蓝家主就是必死的。
这里不是幽州,也不是云州,这里是丰州,是一个自仙庄被屠,就完全不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丰州。
在这个地方,修仙者並不值钱,他们也没有什么虚与委蛇的资格。
季忧此时转头,看向了那些面如土色的世家家主。
未等开口,他们立刻转身朝著门外走去。
从盛京归来的曹劲松等人屁股还没坐热,便从贺章的口中得知了此事,此间已经来到了大门口,紧盯著他们从府门向外而出。
“我此前从未过丰州,只是听说此地贫瘠,不曾想这几日待下来还是挺不错的,比云州也不差了。”
“这样想就对了,如今人族元气大伤,想將蛮妖二族驱逐怕是没那么容易,我们要做好在此安家的准备了。”
紫云山庄之中,来自各大世家的年轻子弟正相聚一堂。
桌上摆著他们让平民供奉而来的酒水以及菜食,正边吃边聊。
边家世子將酒杯倒满后又道:“不过在丰州安家倒也不错,据说丰州这些年粮產不断提高,还通过与妖族通商,获得了大批的灵石储备,甚至还培养出了灵苗田,已经收割了三茬。”
蓝家世子点了点头:“此地物產逐渐丰富,若只有我们几家,或许要比先前还要舒服。”
“听蓝兄这口气,莫非蓝家早有此想法?”
“实不相瞒,这幽州一直被楚家掌控,其他世家无从翻身,我们確实很早便考虑过丰州,只是青云仙规有限制,不许世家轻易迁移,我们才一直都未曾行动。”
岳家嫡女闻声轻笑:“这么说的话,这场战祸还是为蓝家行了方便?”
蓝家世子轻声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吧。”
“只是我们毕竟是外州来客,不知能否长待於此。”
“矣,这就无需多虑了,我爹说让家中支脉子女与当地官员结个姻亲,不需多久便能扎根於此,这是符合青云仙规的,我们也能如本土世家一样在此享受供奉,谁也管不了。”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准备举杯同饮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无数修仙者进入他们的宅院,呵斥著让他们立刻离去。
不等这些世子小姐反应,他们便已经被扯出了门外,跌跌撞撞之间便见无数门人都被摔出了院子。
“你们是什么人?!”
“该死的东西,谁借了你们熊心豹——”
边家世子骂骂咧咧,狞的面孔中满是杀气。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家中一位堂弟在挣扎之中自己的父亲一掌扇飞在地。
恍惚之间,边家世子不禁抬头,便见百余人都在不断地被拉出宅子,匯聚入人流之中向南而行,如同被驱赶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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