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军在郾城休养生息,蔡贼也在西平舔舐伤口。
而此刻汉皋山下,临时筑起了一座方圆四五里的土城墙,将蔡贼死死困在其中。
城墙虽然不高,也就一丈上下,但加上鹿角、拒马、堑壕等各种工事,在蔡贼眼中已经成了一座堡垒。
咚、咚、咚……
土城外,响起了战鼓声。
秦宗言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有气无力道:“又来了……”
每天都会有万余青壮列阵进入“城中”,与贼军厮杀。
一开始蔡贼还能占些便宜,但三五日后,这支青壮阵脚越来越稳,也越战越强。
因为装备不足的缘故,蔡贼伤亡不大,但这种软刀子割肉的搞法,实在让他们痛苦。
如果在厮杀中受了伤,就会被毫不犹豫的宰杀,葬身在袍泽肚中……
一来二去,蔡贼谁也不敢往前冲,都用绿油油的眼神打量着身边人。
与此同时,忠武青壮却不断成长。
在老卒的率领下,逐渐蜕变为精锐。
“杀……”连申丛都有气无力的冲了上去,随意捅了两下,也不管刺没刺中,转身就回来了。
即便击败了这支青壮也没什么用,因为土墙之上,还有几万人在等着他们……
厮杀近一个时辰,蔡军倒下两百多人,伤四百余。
忠武青壮退走后,蔡贼一拥而上,将尸体争抢干净,又将伤卒全部砍杀……
烈日当空,没有一片树荫遮挡。
所有蔡军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被晒的头皮发麻,腐臭和血腥混杂在一起,恶臭冲天。
“呀,某受够了,士可杀不可辱!”申丛大喊大叫起来,他不怕死,却被这种折磨弄得心力交瘁。
谁都能看出,再这么围下去,不用敌军出手,蔡军自己就要将自己斩尽杀绝。
“儿郎们随我来!”申丛振臂而呼。
当即就有三四百甲士,千余蔡军靠拢过来,跟在身后。
“申将军但去,汝妻儿家眷吾养之,他日我回返蔡州,定向兄长禀报申将军之功!”秦宗言心中佩服,不愧是蔡军骁将。
孰料,申丛听到这话后,眼神古怪的望着他。
“还有何事?”秦宗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吃的倒是其次,关键现在连水源都成了问题,这几日全靠尿和人血维持……
“无事……”申丛眼神坚决,气势汹汹的率军朝西面的牙纛冲了过去。
秦宗言和郭言在后翘首以待。
只是,土墙之上早就弯弓搭箭,锋利的长枪长矛树林一般朝着冲来的申丛。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此情此景,郭言情不自禁的吟了起来。
“噗通”一声,申丛和甲士们忽然跪了下去,整齐划一,“别放箭,我等投降,投降!”
呱、呱、呱……
那只老鸦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秦宗言的头顶,呱呱乱叫着。
秦宗言和郭言全都目瞪口呆。
申丛一向勇猛善战,悍不畏死,没想到直接就跪了……
他这一跪,跟上去的千余蔡军索性也跪了。
“这仗没法打了,二将军……要不……我等也降了?当年我们也是忠武军……”郭言喃喃道。
若是战死沙场,他倒也认了,但对方就这么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肉,实在难受。
秦宗言目光有些呆滞。
不等他下令,蔡军互相搀扶着,走向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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