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颍州成了宣武的肉中刺眼中钉。
“非我之友,便是我之死敌!只是可惜了王敬荛这员虎将。”朱温是一个眼中容不下沙子之人。
没有颍州,宣武就不完整。
在朱温眼中,黄巢、秦宗权、孙儒都是无根之木,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看上去如日中天,说不定那天就轰然倒塌。
如今秦宗权已经露出疲态,败亡也就近在眼前。
某种程度上,秦宗权不是死敌,忠武才是……
“正是因为此人乃当世虎将,更不能留下隐患!”寇彦卿满脸阴鸷之色。
朱温拿起笔,沾了沾墨,唰唰写下几个字,吹干之后,与符印一起递给寇彦卿,“传令朱珍、李唐宾,可以动手了!”
溵水城恰好挡在沈丘与郾城之间。
一旦颍州出事,忠武军来不及救援。
郾城。
自陈玄烈回军之后,汝水两岸重新陷入平静之中。
这种对峙其实对忠武有利。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秋收。
杨师厚挑选出一支两万五千人的精锐,悉心训练,为反攻作准备。
只是朱温、朱瑾屯兵溵水,让陈玄烈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朱温比蔡贼更危险。
上源驿之变,他对出兵协助平贼的李克用下手,足见此人毫无底线,眼中只有利益。
如果只是宣武军一方也就罢了,关键还有天平军的朱瑾。
这三万人马绝不是秦宗权的乌合之众可比。
绝大多数都是两镇的牙兵。
“他娘的,若朱温、朱瑾有心剿贼,与我等东西夹击,秦宗权早就灭了!”李师泰啐了一口。
陈玄烈道:“照你这么说当年若是天下藩镇戮力同心,长安岂会沦陷?”
王重师谏言道:“不如邀朱温、朱瑾合击蔡州,以试探其心意?”
朱温朱瑾三万步骑来势汹汹,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陈玄烈道:“朱温屯兵溵水没那么简单,似乎有意无意切断我们与颍州的联系,先派人邀朱温出战,再派人去颍州,叮嘱王敬荛务必当心!”
朱温朱瑄的三万人马挤在溵水,恰好与镇守亳州的朱珍部,对颍州形成了夹击之势。
以陈玄烈对朱温的了解,这绝不会是巧合。
天下也没有这么多巧合。
或许从一开始朱温就不是奔着秦宗权来的,秦宗权只是露出疲态,而非败势。
田九站了出来,“我快马加鞭,亲自跑一趟颍州!”
陈玄烈点头,田九转身就走。
如今担心颍州也没用,朱温、朱瑾三万人马挡在路上,忠武军鞭长莫及。
不过王敬荛有勇有谋,得颍州士民爱戴,多次挡住了草贼和蔡贼的进犯,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翻船。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宗权疲态已显,呈亢龙有悔之态,陈玄烈和朱温都是潜龙勿用之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