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失笑:“那是因为我们在京城里面,或者是还在大锦地界,我不确定周围有没有那位的耳目。
那些尺凫卫,他们能够帮我送信,自然也能把一些那位想知道的其他消息一并带回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给我任何机会去了解更多当年的事,每每我有心想要探知一二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立刻知晓,从旁敲打。
后来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当年的事情,我越是想要弄清楚,就越要按捺下来,不能轻举妄动。”
“他为什么不想让你知道?”祝余皱起眉头,原本她就觉得锦帝对陆卿不好,看似给了许多的荣华富贵,可是不管是明面上来自于外界的误会与诋毁,还是私下里替他干那些棘手的活儿,陆卿所承受的伤害,锦帝是一丁点儿都没有去试图帮他挡过。
不但没有挡,甚至有的时候,套用陆卿的话说,还会拿他当做“马凳”来踩着下台阶。
现在就更有意思了,那边锦帝不想让陆卿去探究,而陆卿把自己想要查清真相的心思藏起来,这边又有人沉不住气,故意丢出疑似他父亲生前的重要物件儿,想要引着陆卿去查。
这两边各怀心思,其中缘由恐怕只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才能够了然。
不过既然陆卿这么说,祝余也就明白过来,他之前并不是自己不愿意提及当年的事,而是有所顾忌。
现在就不同了,尺凫卫止步于锦国地界内,梵地这边藏在暗中的势力又巴不得陆卿赶紧去调查当年全家遭人灭门的事。
在这种地方谈论起这些,自然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提防的了。
既然如此,祝余也就放心大胆地问了:“当初严道心说,你小时候差一点丢了性命,是因为吃下了少量翠玉雪鸟的肉。
而毒性更强的血……是当初杀害你家人的罪魁祸首。
可是方才你又说家中一切都被付之一炬,导致只有金丝软甲因为当初用来保护那位的缘故,得以保存下来,其余都被毁了。
那我就有些不懂了,既然已经将人毒杀,为何还要纵火?
既然纵火把所有都付之一炬,后来又是如何知晓你家人都是死于翠玉雪鸟的血呢?”
“你说得对,遭人毒杀之后又起了大火,这一点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让我忍不住心生疑虑的一个重要原因。”陆卿眉头微展,因为祝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里面最大的矛盾点而感到欣慰,“这一点,因为无从查起,所以暂时也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当年的大火起的蹊跷,那位得到消息说我家中遭了难,派人前去查看的时候,宅子并未起火。
被派去的人发现了我这个仅存的活口,就连忙带着我回去复命,结果前脚刚走,后脚我家宅子便起了熊熊大火。
等到那位派人重新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付之一炬。
不过当时有一具尸首没有被烧干净,京兆府的一位仵作将那具残缺不全,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带回去验看,留下了记录。
后来那份记录也无故消失,仵作不知所踪。”
祝余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仵作并不是真的不知所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