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滩蘚一头妖在这儿杵著,独眼男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它等著。
因而只是草草看了其中有无夹带,就准备开仓放人。
魏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视线死死锁定著开仓的流程:
独眼男人请出一尊歪眼斜嘴的半人半章鱼的金像,恭敬地奉到一块青黑色的礁石上。
那金像虽说形象一般,但雕刻技艺绝了,痴傻妖异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金像落石,宛如活了一番,摇头晃脑,手上捏著的经筒居然隨著它的动作晃出大小不一的金签。
片刻后,七枚金签被独眼男人的手下拾走,一人捧著一个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恐。
不待魏西反应过来,临近的海面翻卷出七个顏色各异的漩涡。
“等什么呢?还等人请你们不成?”
在独眼男人的提醒下,这些战战兢兢、如丧考妣的男人从腰间解下明显有修补痕跡的渔网,將草鞋捆在腰间,赤著脚走向漩涡。
魏西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有所发现。
七张渔网准確无误落到了漩涡中间,被漆黑的海水淹没。接著那些男人精瘦的胳膊猛的绷直,像是在水下网到了体型硕大的海鱼。
讲道理,这些男人明显营养不良,鱼吃人还是人抓鱼都很难说。
但最中间的那个粗腰男人咬著牙拉上了一条……畸形的海鱼。
魏西看的清楚,那条褐皮错牙的鱼足有半人高,在渔网里翻腾不休,拇指粗细的牙齿狠狠啃噬渔网,长在头顶的鱼鳃张张合合,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膜。
如此丑陋的一条怪鱼,却被网上来的男人视若珍宝,抓著渔网死命的往岸上跑。
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剩余六个男人拼红了眼,一个个往前拉鱼,大有不要这条胳膊也要网中之鱼的架势。
魏西觉出味了——看来最后一个网上鱼的大概会没了命。
只是不清楚这条鱼和那尊金像起到了什么作用?眼前这一幕又同开仓有什么关係?
魏西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经过激烈的竞爭,倒数第一的爭夺战终於落下帷幕。
薑还是老的辣,五十岁出头的老头子贏了十来岁的少年,后者无措地將渔网拖了上来,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
独眼男人瞥了一眼面色晦暗不明的“滩蘚”大人,心中暗暗著急,扯著嗓子斥责道:“三小子!傻了不是!不开仓干什么?等著遭瘟吗?”
三小子实际上同魏西差不多大,但瘦骨嶙峋,一看就是没少被生活磋磨。听了这话,知道独眼叔也是为了他好,连忙收了眼泪,拖著那张网往漩涡里走。
海水被三小子麻杆般的两条腿蹚开,盪开的波纹都比这小子的命长。
魏西感觉胃疼,片刻后反应过来连鉤漌只有一张皮,哪来的胃?
“且慢,”魏西连个眼神都没给一旁阿諛奉承的独眼男人,慢悠悠道:“这小子乾巴巴的,有什么意思?”
独眼男人心里咯噔一下,直骂这滩蘚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面上却笑得跟朵老菊似的,回道:“滩蘚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金像爷爷选的人,三小子命不好,比不过其他人,只能入了这百妖冢……”
“不然没办法开仓啊!”
俺错了,俺就不应该赶bj的早高峰地铁……一次早高峰需要一生来治癒……
骨礁海大概还有20章完事,然后还有几张过渡,之后就是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