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杰急步上前,沉声问那报信的士兵:“他带了多少人马?”
“回將军,看去仅……仅约几百轻骑。”
“才几百?”杨少杰一怔,与眾人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仅带几百人,那绝非是攻打军营的阵仗。
他心下稍安,却又疑竇丛生,挥手道:“请他们进来。”
略一沉吟,他又道:“中军帐狭小,容不下这许多人。诸位,隨我一同出迎。”
帐外已夜色如墨,夜风卷著战旗猎猎作响。火把的光晕在风中摇曳,映出一行由远及近的身影。
只见苍州王赵樽一马当先,身著银甲,外罩一件玄色绣祥云纹披风,步履沉稳。
他龙行虎步,即便风尘僕僕也难掩其通身的凛然贵气与久经沙场的威压。
他身后五百府兵肃然列队,同样身著玄甲,披风如墨,唯有甲叶在行动间发出冰冷而规律的轻响,一股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凛。
双方见礼,气氛客气却疏离。
杨少杰拱手问道:“王爷突然驾临我冀州军营,不知有何贵干?”
赵樽目光扫过杨少杰,亦掠过他身后神色各异的眾人,在大九等人身上略有停顿。
他隨即淡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本王听闻东关危急,城破兵败,特率兵驰援。”
“驰援?”杨少杰闻言更是愕然。
东关陷落不过十数日,消息传至西北苍州,路途何止千里,再快马加鞭赶来冀州……这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赵樽这反贼在朝廷里还埋伏了奸细?
他忍不住追问:“王爷远在苍州,如何能如此迅捷得知东关战况?”
赵樽哪会说是因为对讲机的传讯,他神色不变,早已备好了说辞。
“早在东明帝国陈兵三十万於关外之时,本王便知事態紧急,已命麾下整军支援,並星夜兼程而来。”
听闻此言,杨少杰心下稍缓。
只要这位“反王”不是来攻打冀州的,一切都好说。
况且,若赵樽真是来援,哪怕只带了几百人,苍州王善战之名天下皆知,总是一份助力。
他按下心中疑虑,转而问道:“原来如此。王爷高义。却不知……此次驰援,苍州大军现已至何处?”
他下意识地望向营外黑暗处,期待能看到更多的兵马。
赵樽抬手,隨意地指向身后那五百静立如松的玄甲府兵,语气平淡无波:“本王的五百援军,尽在此处。”
“什么?”
“就……就这么五百人?!”
杨少杰与邱振宇几乎同时失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荒谬之感,只觉得这位王爷莫不是在消遣他们?
以五百人驰援面对东明帝国三十万大军的东关残局,无异於杯水车薪,甚至可笑。
大九和大字队的兄弟们紧绷的脸上终於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彼此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大十六更是用只有身边兄弟能听到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底气低吼道:“不管怎么说,王爷带著援军来了!咱还怕个球!”
一旁不明就里的冀州將领们闻言,忍不住纷纷暗自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些人莫非是失心疯了,或是被这苍州王灌了迷魂汤?
五百人,能抵何事?
夜色中,火把噼啪作响,两拨人马心態迥异,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复杂起来。
杨少杰想了想,还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爷请入帐议事吧!”
赵樽頷首,走进大帐,其他人紧跟其后。
刚才那位千夫长扫了一眼那五百名留在帐外肃立如松的府兵,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他压低声音,近乎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我们有三万人马,在这儿商议了这么久,都不敢贸然进攻。如今王爷只带了五百人来,就敢动手?这……这又不是天兵天將。”
这话恰巧说出了在场眾多將士的心声,帐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然而,赵樽带来的五百府兵和大九等人却被这话逗得低笑起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玩笑。
赵樽本人也只是勾唇淡淡一笑,並未言语。
大九大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千夫长的肩膀,笑:“王爷既然只带五百精锐驰援东关,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这些粗人,好生听著便是。”
赵樽不再多言,从容走到椅子前坐下,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將话题引回正轨,看向杨少杰问道:“杨將军,不知你们眼下可有夺回东关城的良策?”
杨少杰长嘆一声,愁容满面:“本將与大九將军已商议多时,暂时未有万全之策。”
他抬头望向赵樽,眼中带著期盼,“不知王爷可有高见?”
赵樽微微頷首,语气谦和却自带威严:“本王来时略作思忖,虽非什么高明之计,倒可一试。”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帐中顿时鸦雀无声。
赵樽接著说道:“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出发。届时……”赵樽的目光扫过眾人,“你们三万在箭矢射程外叫阵,吸引东明军主力注意。本王亲率五百府兵从侧翼突袭。”
闻言,帐中眾人一片愕然。
眾將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失声惊呼:“王爷的意思是,您的五百府兵才是真正的主力?”
赵樽微微点头,大手在玄色披风內轻轻抚摸著那支从隱藏在后的m16,唇角依然掛著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想必大家早已听说过,本王麾下皆是精锐,”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本王虽只带来五百人,却能敌上万军队。”
赵樽的话音一落,大帐內顿时响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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