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寻个仇还换身衣服,真是给他脸了
琉璃厂大街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润得发亮,两侧飞檐翘角的老店铺卸下门板准备宰……迎客。
这条街在清朝时是进京举子们的落脚处,如今虽不见青衫儒巾的书生,却依然延续着文脉绵长的气韵,空气中浮动着墨香与旧纸张特有的沉郁气息。
说人话就是琉璃厂大街有很多卖笔墨纸砚的百年老字号,随便找个牌匾大气点的老店,都能跟你扯半天祖上和状元郎探郎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前段时间高考,还有不少信点的学生家长来这沾沾文气。
虽然古代科举不考外语和理科,但能进京赶考的举人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杀出来的,能给同样过独木桥的高三学子匀点才气。
而且,考完之后有很多学生出门旅游,京城属于人生必打卡的城市之一,自然有不少年轻人光顾。
所以,路明非和绘梨衣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出现在这还真不显得突兀。
甚至,有不少摊贩、店铺的老板瞧见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是肥羊上门。
绘梨衣来中国后,巫女服就当成睡衣了,平日里出门都是穿的喜欢的时尚小裙子。
今天出门也是一样,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齐膝荷叶裙,腰线很高,腰间扎着天蓝色的蝴蝶缎带,后脑也戴着同色的蝴蝶结。
完美的身材比例和精致的相貌,再加上面无表情的高岭之气质,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
然而那双瑰红色的眸子却藏不住浓浓的好奇,顾盼流转间泄露出少女的纯粹与天真,如此反差落在那些老江湖眼里,可不就是人傻钱多的典范?
尤其这姑娘身边还跟着个帅小伙,到时候说几句漂亮话,他不得为了讨姑娘欢心,把钱袋子掏空?
管他宰多宰少,先来个开门红。
路明非是个游戏宅,不了解古董,但他懂人心,知道这帮人纯粹就奔着宰客来的。
只是已经答应了绘梨衣来逛,自然要以她开心为主,大不了砍砍价就是。
至于那位弗里德里希·冯·隆倒是不急,他已经靠着言灵·血系结罗锁定了目标,除非对方能瞬移千米之外,否则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
到时候不知道会拷问出些什么未解锁剧情,要是知道后心情变糟,带着戾气来砍价的话就不好了。
绘梨衣是好奇宝宝不假,但她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以往难得放风时间跟着源稚生出去包场购物,从来都是看顺眼的就打包带走,根本不管价格高低。
虽说包包和衣服鞋子都是奢侈品,但那些毕竟她喜欢,而且能用上。
地摊摆的那些产自上周标注出自西周的青铜器皿还是算了,划一下都怕破伤风,她真要对这些感兴趣,找时间拜托老唐和康斯坦丁帮忙订制几件。
堂堂青铜与火之王,别说鼎和觚了,就是高达和初代机也能造出来。
除此之外,一些好看的字画挂饰首饰啥的,只要她喜欢,路明非也都由着。
一路走来的流程基本是绘梨衣停在摊贩前盯着看上眼的“宝贝”,摊主滔滔不绝给漂亮小姑娘科普胡编乱造的历史典故,然后拐弯抹角让男朋友出钱买下送给她,路明非问价砍价然后掏钱。
就比如现在,绘梨衣蹲在一个地摊前,拿起一支鎏金点翠簪子仔细端详,簪头嵌着的“翡翠”在光线下泛起青岛珠江和雪混合质感的绿芒。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见状立即堆起笑容:“小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慈禧太后晚年最爱的簪子,您瞧这水头,这雕工……”
绘梨衣听不太懂这些专业术语,只能仰起脸看路明非,瞳孔里盛满纯粹的欢喜,显然很中意这支簪子。
“多少钱?”路明非打断摊主的滔滔不绝。
“看二位是有缘人,八千八图个吉利!”摊主比了个手势晃了三晃,表示自己这是良心价。
绘梨衣闻言,毫不犹豫打开包包,准备掏出源稚生给她准备的国内银行卡刷卡买单。
路明非赶紧按住她的手,冲摊主道:“八十。”
“小哥您这砍价也太狠了,这可是皇太后戴过的……”摊主咋舌,说好的年轻人好忽悠呢,这一下直接给他打骨折了。
“这是慈禧在义乌赶工磨出来的玻璃吧。”路明似笑非笑地挑眉,“八十八,不行就算了。”
“成交!”摊主咬牙应下,“也就是看咱们有缘,今天又是开门第一单,换了别人我可不卖……”
唧唧歪歪喋喋不休,能赚八千七百八的只赚了六十八,血亏。
少女却不理会,只顾举着簪子对阳光比划,而后将之交到路明非手上,让他帮自己戴上。
少女戴着蝴蝶结,配个发簪倒也不算突兀,路明非给她戴上,还挺好看。
他们一路买过去,绘梨衣分不清景德镇高仿和真正的官窑瓷,看不透做旧的铜器和真正的青铜古物,但她总能精准发现所有亮闪闪、色彩鲜艳或者造型别致的东西。
越往街深处走,绘梨衣越发放飞自我。
一会儿抱着嘉靖年间的青瓷瓶不撒手,一会儿又对吴道子真迹的《钟馗捉鬼图》产生兴趣,还指着据说是唐伯虎亲笔的《鸳鸯水中溜达图》说这鸭子和她吊坠上的铂金小鸭很像。
于是砍价成了路明非的主场,他总能从摊主夸张的吹嘘中精准揪出破绽,每当这时绘梨衣就会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崇拜。
小巫女到底还是个怕生的性子,让她和这些老油条搭话都难,像路明非这么侃侃而谈就直接把价格压了十倍甚至百倍,还不如让她现在找条龙单挑来的简单。
整条街的商贩很快互通有无。
“打东边来了对喇嘛,不是,来了对小情侣,男的懂行女的傻,专挑好看的买!”
“男的眼毒但宠女朋友,让买就买,快把好看的好玩的都摆出来!”
“卧槽,我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了,之前在小日本演唱会装逼唱歌的,叫路什么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赚到钱了,但我一点也不开心。”
快刀斩乱麻地逛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快要抵达那条羊角胡同,但就在路明非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去算账的时候,绘梨衣忽然停下脚步,胭脂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一家名为“霓裳阁”的汉服店。
琉璃窗棂内,一件火红色的齐胸襦裙在晨光下流转着灼灼光华,裙摆用金线绣出展翅的凤凰,每根羽毛都细腻得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进去看看?”路明非问。
前世绘梨衣嫁到中国后,也喜欢上了汉服,家里囤了不少订制汉服。
少女重重点头,发梢都跟着飞扬起来。
推开门,风铃叮咚作响。
店内古色古香,与店外的老街恍若时空交错,月白罗衫与绛紫曲裾垂落如云霞,看的人眼缭乱。
老板娘是位挽着低髻的婉约女子,穿着雨过天青的齐胸衫裙,发髻间斜插碧玉簪,见到绘梨衣时眼中闪过惊艳,笑吟吟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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