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美梦之后,他念头通达,不再纠结,以细水长流的姿態,每日閒暇时写一点,至今已经接近完成。
《铸剑》的长度,將会超越他以往所有作品...因为这本书时间跨度特別长。
从一个建国前出生,见识过国破家亡的少年。
到一个从东三省调来支援的技术能手。
再到被一纸绝密任务调去大西北..
多年后孤身返回,在小镇里继续做一个普普通通,身体不太好的工程师。
一个人有著绝强的毅力与觉悟、坚韧与信仰,绝不是空中楼阁一样突然冒出来的,更不是一件“正面角色”的外皮,隨便套在某个人身上,让他凭空变得“伟大”。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许多作品里面,正面角色显得假与空。
亦或者创作者们,根本不相信。
不相信有明知必死,还坚决执行任务的战士,所以一定是上级骗了他们有支援。
不相信有愿意上缴公司和全部家產,只为了支持国家建设的“民族义士”,所以一定是强买强卖,强顏欢笑。
不相信有一生奉献,最后甘愿隱姓埋名的科学家,所以一定是对知识分子的轻视和压迫。
但其实.:.翟达觉得原因很简单。
当你见到过日本人屠,把孩子挑在刺刀上时。
见到过国军带著还乡团,吊起农民虐杀恐嚇,搜刮如梳。
见到过百年屈辱,屡战屡败,被打上了劣等人的標籤,
见到过废墟之中艰难站起来的同胞,只为了能够继续站著活下去,而非跪著死。
你也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去执行必死的任务,去捐出家產抗日救国,去隱姓埋名为国铸剑。
如果不能,至少也不会去污衊,
而若有人以上都没见过,甚至之以鼻、连查资料都懒得查,带著有色眼镜去解读那些行为的时候。
狗屁不通是必然的。
大概有些文艺工作者,还带著点“与眾不同”的自我陶醉吧。
问就是独立思考,再问就是言论自由!最后就是观眾/读者不懂艺术。
比起纯创作的《铸剑》,老师的传记《钱学森》完成的更快,毕竟有本尊亲身讲述,每个关键节点还有足够的史料可查。
等他都完成了,就打算和大文娱板块討论討论影视化了,这一轮“π”的新成员里,给文娱部分又增加了几位天赋者。
尤其是铁三角,各个剧组打磨成长,已经可堪大用了。
翟达手持【文理相宜】,在稿纸上写下字跡,这一段恰好是“主角”回到小县城,遇见了多年前的徒弟...原型是略为改编后的许学军。
已经徵求了本人同意,许学军只说他到时候想看看。
正写著“师徒重逢”,翟达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號码。
翟达直接压掉了,所有会与他直接联繫的人,他都保存过,没有联繫人,骚扰电话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哪怕是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依旧会有骚扰电话,大概是因为他同一个號码从高中一直用到现在的原因吧。
直接掛掉也和他此时灵感爆棚,不想分心有关係。
但很快同一个號码又打了回来,翟达略微犹豫,接起后没有说话。
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翟总...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给您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翟达开著车,深夜出现在东阳县二医院。
这座老旧二丙医院,就是他重生时甦醒的地方,研究院入驻后稍稍有所提升,不过依旧是个渣渣“二丙”。
许学军一脸没落的坐在走廊里,低垂著头不说话,而许芸挺著大肚子在一旁不断劝说,
翟达上前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许芸见到救星来了,立刻道:“翟总,我爸下午在公墓人魔了,一个人蹲在路边,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这里的医生说让去迁市大一些的医院做核磁共振,但劝不动我爸。”
她打电话给翟达,並非是治疗需要什么帮助,或负担不起费用,纯粹是连劝许学军去大医院都做不到。
翟达眉头皱起,虽然之前电话里简单说了两句,但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魔忙了?你说说公墓怎么了?”
许学军却直接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没啥大事儿,就是心情不好..”
翟达直接道:“你別说话,让你女儿说。”
许芸將下午的事情断断续续讲了一遍:“医生说了好几个可能,老年痴呆、脑萎缩、脑动脉硬化...没有一个是小病...”
翟达第一反应是不对劲,明明春节前才安排老头做了体检..:
许学军直接往外走,试图继续逃避,却被翟达一把拉住。
而后也不搭理他,直接对许芸说道:“我问问迁市、连市的三甲医院,有没有急诊可以做核磁共振的,清明节假期...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