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太高兴的说道,“他是贵人,自然不愿出家。”
马寻则慰道,“我能知道我是贵人?知道的早,我就不至於粗茶淡饭,处处受你排挤。你没慧根,师父不愿传你衣钵!”
明心不服气的说道,“师父不传我衣钵,能传你?你娶妻生子,不修佛法,枉费师父教导!”
戒言也不生气,拉著马寻的手走向僧房。
这么看来马秀英虽然了大力气给东林寺翻建,但是这到底不是什么千年古剎,还没有藏经阁、方丈室之类的。
戒言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著你迟早会回来,若是见看了我,你就取度。若是我和你师兄都不在了,你去我塔前挖,藏著你的度。”
度详载僧尼的本籍、俗名、年龄、所属寺院、师名以及官署关係者的连署。
持有度可以明確出家人身份,可以得到政府的保障,同时还可以免除地税役。
但是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一般来说可以直接將人洗清身份。
所以一张度,拿出去拍卖的话至少是数百两白银起步,而且还非常难得。
至於塔,自然就是墓塔了,一般是修行高、德行高的高僧才会有。
果然,自家师父果然代入了高僧的角色了,这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別看马寻调侃过朱元璋是沙弥,不是正经和尚。
但是他和他的师父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的角色就是类似於当年朱元璋出家时的皇觉寺的正经和尚。
在寺庙里被称为和尚,但是官面上不承认。
戒言继续说道,“你师兄给你藏了一份,对外都说许了人。你真要惹了事就回来,能保你性命。”
师父哎、师兄哎,真要是有人来追捕我,那可就不是度能隱藏身份的了。
戒言也好、明心也罢,他们其实就是元末明初最普通的和尚之一,一辈子没去过什么名山古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僧。
明心开口说道,“皇后当年派人来问寺中有无所求,师父说是想得十张度,朝廷允准了,许五年再发一张度。”
戒言有些许尷尬,“我哪知皇后如此大方,本想能给三张就好。”
明心继续说道,“师父令我出去半月,我说送出去三张度,依师命给你藏了一张。”
自家师父、师兄这么操作,马寻更加不意外了。
他虽然有些时候喜欢將人往坏处想,但是现在来看性格比较平和,除了本来就算是性格平和、
有一定的道德底线之外。
也是因为早年间即使困苦,但是好列也算是还能感受到些许人性,才没有让他成为所谓的泯灭人性。
戒言忽然扭头看向身后,“阿弥陀佛。”
道衍自然是回礼,常茂等人跟著行礼,张三丰则是回道揖。
这师徒三个很好,只顾著自己聊天,浑然忘了別人。
马寻这才想起来介绍,“道衍和尚,天界寺的高僧。张真人,就是张遏、张仙神。”
一般人听到了张三丰的身份自然敬仰,但是戒言一脸的警惕,这是要抢我徒弟了?
我就知道我徒弟天资高,谁都想抢!
常茂不管那些,“法师,我是常茂,舅舅的外甥。”
“不是亲外甥。”马寻赶紧解释,要不然自家师父和师兄又要误会,他们的见识可不多,“便宜外甥。”
这就好理解了,戒言和明心也心里踏实了。
他们非常留意马寻的事情,知道他皇后的弟弟,那他的外甥可不就是皇子么!
常茂立刻说道,“法师、大师,舅舅现在也管著诸多寺院。您二位,要不去京城如何?可与诸多高僧修行,宗大师和我舅舅关係好著呢!”
徐允恭就有些不好言语了,依舅舅的性子,他的师父、师兄要是愿意进京,早就接回京城了。
而这么些年没接,甚至几乎都不往来,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戒言和明心果然没有搭理常茂,看都不愿意看。
不是每个人都想去名山古寺当个高僧,有些人就是愿意在小地方守著寺庙『清修”。
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尤其是看著明心又瘦又小而且瘤了腿,就知道他早年也过的极其不好。
进了僧房,戒言温和说道,“师徒缘分早尽,我自为你诵经念佛,如何?”
马寻规规矩矩的跪下,“谢师父。”
戒言继续说道,“他日若是有閒暇,回来看看你师兄。若是无事,不可扰我等清修。斩断尘世缘,不侯近耽空寂。”
马寻没有不舍,只是平静接受,“弟子谨记。”
这一下张三丰和道衍忍不住高看戒言了,不管他是不是精通佛法,在有些事情上,他確实做到了佛家的本义。
也怪不得徐国公在很多事情上看著出尘、洒脱,有这么个师父教导,肯定大度,执著的事情也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