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了傅易的前世今生的种种因缘后,段融对他的遭遇,竟不免升起一点同情来。
此人也算有真性情。为了一个女人,竟不惜叛出宗门和老祖吕荫麟为敌。可惜,这次被吕荫麟擒回宗门,只怕是凶多吉少。
段融从石台上跳將下来,缓步走出了洞穴。
洞穴外,已经天色大亮。
此处的事已经了了,他站在谷底,看了眼山谷上的天空,便化为一道黑芒,飞射出谷,往东南方向而去。
宛如一道流星,在高空疾行,穿县过府,倏忽而过。
一路上,段融一直默算著行程,隔著云团,隱约看著下面的城郭,他心念一动,神识便冲了下去。
神识一扫而过,那城郭正是曲阳县。
他看准了方位,便射向了城东十多里外的深山里。
段融人在高空,神识探下,笼罩四野山地。
很快便发现一队人马埋伏在山坳外围的各处山石林影中。
段融心念一动,笼罩的神识陡然转为细腻,將各人的脸色、身形尽收眼底,隨即他不觉一笑,身形陡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现了一方巨石的阴影里。
原本有两人躲在那巨石阴影里,正在嘀咕商量著什么,段融忽然现身,唬得那两人都是一跳。
其实,躲在巨石阴影里商量的不是別人,正是朱鹤和吴师道。
段融在那山谷內的洞穴里,吞噬傅易遗留的杂物器灵时,褚无伤就已经回到宗门,將段融交给他的绢帛交给了朱鹤,並且也告诉了朱鹤,秽血教的教主傅易已经被老祖擒回了宗门。
朱鹤自然大惊,他作为门主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褚无伤就告诉朱鹤,是段融探查到了傅易的藏身之处,直接稟告了老祖,老祖亲自布局,擒获了傅易。
至於,段融交待给褚无伤的话,褚无伤也一一转告给了朱鹤。朱鹤看著绢帛上的那几处据点和一处炼药地方,自然不敢怠慢。
特別是那炼药之处,段融註明了,宗门叛逃药师商象语就在此处。朱鹤便亲自带了人来,其余诸多据点,樊红蕉、卢庚、王阅等各带人马前去围剿了。
朱鹤一见是段融,立马抬手轻轻搡了他肩头一拳,笑道:“好你小子。闷声不吭的,给我来这么一大手笔。”
段融也就是十来天前,在云浮峰上,答应过他,说是秽血教的事,在长老院內会给他个交代。朱鹤想著,段融只要捣毁一个秽血教的据点,也算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绩,他也好在长老院內说话。
但没想到,段融一出手,竟是將秽血教连根给抄了,直接擒获了秽血教的教主傅易,端得一鸣惊人啊!
段融道:“我也没想到。师父,这其实是个意外。”
朱鹤道:“什么意外?!段融,这是你的不世之功。”
段融微微一哂,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朱鹤可能会把这些世俗的功勋看得颇重,但段融心心念的只是如何进一步提升精神力,好通过吞噬神像器灵,成就元婴境。
段融目色一动,他注意到,他和朱鹤在说话,吴师道却是神態甚为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眉看向地面,一点不敢插嘴的样子。
段融笑望向吴师道,打招呼道:“吴师兄也来了呢。”
吴师道闻言立马抱拳,恭声道:“是,属下参拜段司座。这炼药之处甚为紧要,门主著我一同前来,共同抓捕,免得有漏网之鱼。”
段融进了长老院,而且成为裁决宗正司副司座之事,吴师道自然知道的。他也是那时方知,段融竟然已经成就了洞冥境。
此时,吴师道站在那巨石的阴影里,脸色有些发怔地看著段融,他对於段融的恭敬,绝不是假装出来的。现在,想来,段融来到云浮峰,成为朱鹤的亲传弟子,大家彼此以师兄弟相称,也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事呢。
彷佛就是一转眼间,眼前的小师弟,就已经成就了洞冥境,进入了长老院。將他们一帮师兄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更甚至,他才进长老院,做了裁决宗正司的副司座,就成就了这般大的功绩。
覆灭秽血教啊!
还能有比这更大的功劳吗!?
朱鹤说的不世之功,毫无夸大。
別说吴师道,就连朱鹤心里都对段融很是服膺。
朱鹤看了段融一眼,道:“段小子,此处你是亲自勘察过的。如何布局下手,才能一网打尽,无有漏网之鱼?还有你说的那本门的叛逃药师商象语,其人是谁?”
朱鹤原本已经和吴师道商量好了方案,但段融过来了,朱鹤更想听听段融的意见。
段融微微一笑,道:“这里毕竟是荒山野岭,地形复杂,我正是为此而来。”
朱鹤道:“別卖关子了。有何好办法?”
段融摸了摸鼻子,道:“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我们一行人直接下去,將那些秽血教的贼子们一一抓了即可。”
朱鹤闻言微微一愣,道:“莫要说玩笑。我们这般下去,那些秽血教的贼子们还不一鬨而散了。难道他们还能跟地里的甘蔗一般,等著我们一根一根去砍啊?”
段融笑了一下,道:“师父你这个比喻说的不错啊。我正是这个意思。”
朱鹤和吴师道闻言不由一阵愕然,两人都听出来了,段融那语气並不是在开玩笑呢。
“师父且看寨子里。”段融说了一句,忽然心念一动,隨即那山坳深处的寨子里,便陡然浮现出一片片的宛如萤火虫般的点点光斑。
那光斑明灭不定,即使在白日里,也莹莹不灭。
“荧惑!?”
朱鹤见那大片的光点,不由失声叫了出来。他这些年,也有勤修胎藏经,也能施展此神魂幻术了,故而一眼便能认出那光斑就是荧惑。
但朱鹤能施展的荧惑,不过是一次一人而已,也就是只能操控一个光斑。
但此时,那寨子里浮现的光斑,宛如一片光海一般,密密麻麻的光点,简直不知凡几。
那一刻,朱鹤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他扭头看向身侧的段融,如同见鬼了一般。“这还是荧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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