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师尊未归,门中无人主持,他也该闭关突破了,以【司天劫】为第一道神通,又得了师父指点,应当无恙。
『待到师父归山,再做决断』
——
雾隱山上。
山中多雾,一片白气,此时却被阵阵光焰驱散,刘霄闻一步自太虚之中踏出,便降到了山头之上的那处大殿內。
內里青黄之光变化,一股几乎凝如实质的精怪气机涌出,自阴影內走出一瘦削的黑袍男子,锋眉锐目,气態阴沉,见了来人才露出几分笑意。
“恭贺真人归山!”
“莫说这些了。”
刘霄闻朗声一笑,同其一道入座,此时问道:
“听闻你修行上又有所得,才自白沧归来?”
“是修行的【大日摩光煞体】有了突破,练至圆满,生出些古怪的神妙来,我怕有异,才回了山中大阵內。”
许法言斟酌一番,道出此事。
“怎是这道法术?”
刘霄闻微微皱眉,此术乃是当年自眾阳府那边得来的,虽然只有四品,但沾了一点太阳之性,颇为不凡。
按照记载,应当是和古代那位皦阳妖主有关。
许法言略有沉吟,催动起了这一道炼体法术,却见其身上渐渐有重重暗煞涌动。
这些异象確实是那炼体之术记载的无虞,也不过堪堪是筑基级別的威势,但却隱隱沾染了一丝深沉的妖气。
刘霄闻修的是正统丙火,而这一道妖气落在他眼中自然是刺目无比,位格极高,带著重重的燥热之意。
“我修此术,已至圆满,可时常觉得能感应到一处玄妙所在,自其中接引来日煞,甚至.这一道【煞日】甲衣也多有感应。”
一枚煞气繚绕的宝珠落在他手,內里有乌沉大渊的景象,赫然是昔日炼出的【煞日】甲衣。
“此术到底是古代金乌的传承,但威能不凡,我只觉若是继续抽取日煞,恐怕將来在紫府一境都有无穷妙用,只是,牵扯甚广,却不敢妄为。”
“不错,理当谨慎。”
刘霄闻目光稍凝,暂让对方莫要继续修行,他此时则是念及洞天內那毕还雍要他传的话,心中一动。
『坟羊,岂不是说的是我这师弟?』
他並未犹豫,直接开口,將此话转述,只说是在洞天之中的遗刻上所见。
“坟羊玄典.真灵?”
许法言略有所思,暂应了下来,此时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测,甚至隱隱感觉自己的道途就可能落在其上。
“不知师尊还有几日归山.”
他话锋一转,问及此事,若是师尊出关,应当也该將第三道神通修至圆满了,而下一道神通却还没个著落。
“恐怕就在数年之內。”
刘霄闻嘱咐几句,当下起身,离了山间,他还要去清点一番洞天之中所得,尤其是那件太阳灵器,更是见不得人。
他御风而起,正欲离去,此时却见天殛山上传来一阵殆光,化作各色阴魔流散,自山间的洞府之中传来一阵刚刚突破的气机。
『这是.舒寒?』
刘霄闻心中一喜,门中所有人对这个后辈都极为看重,甚至送到了天殛山上的洞府去闭关,乃是核心中的核心。
而眼下舒寒不满三十,已然筑基,这速度已经可以说是第一等的了,远远超过他预料。
他御风降下,直落於山中洞府,却见那青石门户前已经有柳行芳在候著,神色急切。
“无事,正常突破了。”
刘霄闻看了过去,一句话便让对方放心下来。
“舒寒出关太快,我只怕出了什么岔子。”
柳行芳虽知道自家女儿天赋,筑基应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一旦到了这种关头,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些担忧来。
门户洞开,殆魔呼啸,自其中行出一著青色长裙的女子,容貌殊丽,气度不凡,眉心的一道黑雪玄纹更添了几分神异。
“见过真人,见过父亲!”
柳舒寒刚刚出关,却不想外面已经有两位长辈候著,当下行礼。
“可还好著?”
柳行芳急急上前,问了几句,却听对方笑道:
“回稟父上,並无什么事,【沉酆幽】乃是极玄妙的仙基,玄象纳內景,魔性在心窍,內外呼应,已然成就。”
她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刘霄闻,屈身行礼,只道:
“真人,我已成就仙基,欲要磨炼一番,愿隨父亲一道去戊城杀敌。”
“荒唐,你刚成仙基,较什么劲!”
柳行芳面色稍沉,他自己常常为门中斗法搏杀,这些年更是亲歷前线,和辽人斗过极多次,自然知道厉害。
一名刚刚突破的筑基,要入战场,却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父亲!”
“这事情,等你师祖回来再商量,他来定夺。”
刘霄闻却也不应,微微一笑,只道:
“舒寒这仙基可是不凡,武家也未有几人修成,不知有何等神妙?”
见真人问话,柳舒寒神色一敛,当即恭声道:
“【沉酆幽】,乃是身术合一。沉酆,为古代魔君主持幽都之事跡,可驱鬼魔,借土遁走,还有有类似闻幽的行走阴世之能,只是不够其隱蔽,动静极大,但胜在能避诸无形之伤,如巫咒、魔气。”
“幽,乃两阴交尽,为无可削止、无可损亏之所,可在內景中成一幽所,同时容纳少阴、太阴之灵物,融洽如一,尽得威能。”
单单是这两处玄妙,就已经是寻常仙基难以企及的,而柳舒寒又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仙基还喜好雷霆,最亲社霄,能以位格代掌雷霆,与殆炁混合祭出,威能不凡。至於別的妙用,就是能在心窍处纳一魔性,如我映照,到了紫府一境更有妙用。”
“果然是殆炁妙法,舒寒成就,我门后继有人。”
刘霄闻面上颇有几分温和笑意,却听柳舒寒恭声回道:
“弟子铭记长辈栽培,必不负所托.只是,能不能让我去边关——”
“你別想了,先在门中给我安心待著,不然就告诉你娘亲。”
柳行芳面色有些发黑,此时搬出武绍月来,倒是让柳舒寒不敢多言,只退在一旁。
她平日知晓自家爹爹最心疼自家,最多口头说一说,可娘亲却是捨得狠狠收拾自己的。
北边忽有一股水火交织的殆魔气机生发,冲天而起,让柳舒寒面色稍稍一振,有了笑意,只道:
“是那九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