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奭低叹道:“是啊,自此以后,东隅格局要变了。”
以前的河南东隅,是以他们四大姞姓邦国为领袖,许国虽然也是方伯之国,但总有些势单。
如今许国一战,却是挫败四国联军,虽然他们四国也并未倾国之力,更没有伤及根本,但败了就是败了。
四国联军败于一国之手,东隅列邦的局势,自然会随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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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
吕尚拄着双棒缓步走入许都,铁刺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锐响。
城中的许国甲士早已打开城门,数千人列队相迎,青铜戈矛在阳光下组成金色拱廊。
“君上!君上!”
呼声先从甲士队列中爆发,如滚雷般向四周扩散。
当吕尚踏过城门时,整座许都城的街巷都沸腾了。国人们拥向吕尚,有人将盛满酒浆的陶碗举过头顶,有人摘下头上的葛巾抛向空中。
公子冲率领群臣跪迎于城门之下,百里明手中捧着盛满清水的铜匜,单膝触地为吕尚洗去甲胄上的血污。
入城的长街上,国人们自发用新收的麦穗铺地。
吕尚解下染血的甲胄,交由侍臣收进武库,露出内衬的玄色中单,步入宫室的正殿。
“摆酒!”
他振臂高呼,道:“今日不醉无归!”
“诺,”
殿内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公子冲亲自捧来陶尊,为吕尚斟满醇厚的秬鬯酒,酒液浇在青铜案几上,蒸腾起的香气里混着血腥气。
“君上,这是鄂伯姞安的令旗,”
一名甲士呈上染血的旗杆,旗面上“鄂”字已被吕尚的棒风撕成齑粉。
吕尚接过旗杆,面上露出森然笑意,道:“传孤旨意,将这旗杆截为四段,用四国使者的血衅染,送往南燕、鄂、杞、尹四国宗庙,就说孤借他们的旗,祭我许国的兵戈。”
这一夜,许都所有的酒被喝空了大半,烤肉香气更是飘出十里。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宫墙上时,吕尚独自登上城楼,望着远处颍水河畔尚未收拾的联军残骸。
微风拂过他的额发,带来隐约的马蹄声,那是斥候加急送来的军报,东隅列邦的青鸟使正衔着国书,星夜赶往许都。
这一战,吕尚一人破军,震动河南,甚至震动了大半个豫州。
“让四国使者等着吧。”
吕尚低声道:“孤要他们看着,许国的战车,是如何碾过他们宗庙门槛的。”
“可惜,没将四国的使者生擒活捉,真想看看他们那时的脸色。”
此时的许都城外,联军已经撤走,颍水如一条淡金色的缎带,在初升的朝阳下蜿蜒向东。
河畔的荒草沾着未干的露水,泛着青白的微光,其间零星点缀着折断的戈矛、破碎的甲片。
更远处的原野上,散落着联军溃败时遗落的战车。
有的车轮歪斜着陷进泥沼,青铜车軎在草间闪着冷光。
吕尚扶着城楼的矮墙,目光扫过大战后的原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