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冲捧着竹简紧随其后,一行人穿过街巷,直入宫阙。
“传,六邦诸侯上殿,”
正殿之前,宫人朗声道。
吕尚坐在君位上,殿内烛火尚未熄灭,将他的影子投在宫壁上,晃如巨神临世。
“外邦寡君,谒见许伯,许伯万年,”
六邦使者鱼贯而入,都面带仓惶,为首的陈曹君更是战战兢兢,直接伏地长拜。
不待吕尚开口,陈曹君以额触地,颤声道:“我等之罪,万死难恕,今见许伯神威震烁豫州,方知逆天者亡,望君上念在六邦素日恭谨,开恩饶恕我等愚行!”
言罢,这陈曹君连连叩首,额角竟是磕出血痕。
其余五邦国君见状纷纷效仿,殿内皆是请罪声。
椹涧君更是免冠徒跣,解下腰间玉珏捧在掌心,道:“此乃家祖开国时传下的镇国之宝,愿献于许伯,只求保我邦宗庙不绝。”
青玉珏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却掩不住他手的剧烈颤抖。
吕尚目光扫过殿内战栗的诸侯,最终落在椹涧君捧玉的手上。
那枚青玉珏形制古朴,隐约有点点灵光流转,应是上古祭器的残韵,虽非至人层次的宝物,却也能勉强镇些气运。
吕尚沉吟了一会儿,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玉既是镇国之宝,便让它留在椹涧宗庙吧。”
说话时,殿内烛火随之一颤,映得他眉骨下阴影深邃如渊,道:“既然六邦已知悔改,当以实际行动表忠心,今年秋收后,各献三万石粟米于许国粮仓,再遣十名贵胄子弟入许都为质。”
陈曹君不敢迟疑,高声道:“许伯仁德!”
“我等定当按期纳贡,绝不会延误分毫!”
其余五邦国君急忙附和,都是一副劫后余生之色。
三万石粟米对六邦来说,确实是伤筋动骨,不是谁都有桐丘三十万石的积蓄。
但,与被问罪,导致宗庙倾覆,邦国覆亡相比,三万石粟米的惩罚,也就不是不能接受了。
见六邦国君争先谢恩,吕尚冷哼一声,烛火随之一明一暗,将他眼底的冷光映得愈发森然。
“尔等须知,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孤很少给人机会,希望你们都好好珍惜。”
吕尚这话出口,殿内温度骤降,周围烛火凝成幽蓝色火苗。
“诺,”
六邦国君闻言,寒毛直竖,所有的侥幸,立即化作深深的恐惧。
“许伯明鉴!”
椹涧君伏地,高声道:“我等若再生二心,愿遭天诛地灭,神魂镇压黄泉,永世不得解脱。”
其余五君纷纷以首触地,接连发誓。
吕尚漠然的看着他们,道:“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