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若能悔悟,方不负父皇养育之恩、宗室教诲之德。
儿臣所为,皆为维护皇室纲纪、保全宗室顏面,非有私怨,望父皇明鑑……”
赵构侃侃而谈,不仅让赵俁大点其头,也令不少秀女都忍不住偷眼观看这个相貌俊朗、有礼有节、文武双全、崇尚气节、忠鯁直言的皇子。
这其中,尤以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秀女,眼睛最亮。
就见这个小秀女,像株刚抽枝的青竹,身形尚带著未长开的纤细,她生得是柔和的样貌,眉眼弯弯如新月,眼尾带著点未脱的稚气,却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溪水,眼底藏著几分安静的韧劲儿。鼻樑小巧,唇瓣是淡淡的粉,抿著时线条乾净,不笑也显得温驯。肤色是通透的白,透著少年人独有的莹润,被廊下的日光一照,连鬢边细绒的汗毛都看得分明。
这个小秀女名叫邢秉懿,乃是歷史上的宪节皇后,她是开封祥符人,赵构第一任皇后,北宋朝请郎、南宋庆远军节度使、安恭简王邢焕之女。
邢秉懿基本上可以说是歷史上最悲惨的皇后。
歷史上,靖康之耻时,金军攻破汴京,已怀有身孕的邢秉懿与其他皇室女眷一同被掳北上,途中因不堪折磨流產,还被迫给金军將领“牵羊礼”(也就是,赤裸上身、身披羊皮的屈辱仪式);抵达金国后,她被送入浣衣院(实为金军官妓营),遭受长期的身心摧残。
更令人唏嘘的是,赵构登基后,遥尊邢秉懿为皇后,看似给了她最高尊荣,却从未真正设法营救——他忙於南逃、稳固政权,对远在金国受苦的髮妻没有实质行动。
邢秉懿在金国苦等十年,靠著对丈夫的念想支撑,却至死未等到归期,病逝时,年仅三十四岁。
更悲哀的是,赵构直到与金国议和后,才得知她的死讯,迎回的也只是一具早已腐朽的灵柩。
她的一生,是靖康之耻中皇室女性悲剧的缩影。拥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在国破家亡的乱世里,被权力与时代裹挟,最终在屈辱、思念与绝望中落幕,连最基本的尊严与归宿都成了奢望。
十七岁被俘虏,被玷污了十六年,一天真正的皇后都没当过,被救回时已不是人,有哪个皇后能比邢秉懿更惨?
赵俁对靖康之耻中受害的女人印象非常深刻,他能记住每一个受害的女人的名字,对其中最惨的朱家三姐妹、邢秉懿、茂德帝姬赵福金等女更是刻骨铭心。
所以,这次选秀,赵俁想將这些受害的女人全都收入自己的后宫,善待她们,免得她们这一世再遭受悲惨的命运。
——当然,像赵福金这样,因为赵俁他们穿越过来,而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不算。
巧了。
张纯也有这个意思。
这使得,那些在靖康之耻中受害的女人,哪怕条件稍差一点的,也会得到张纯的举荐。
赵俁正好顺水推舟,將这些少女收下。
如此,邢秉懿自然也经进了赵俁的后宫。
一同进入赵俁后宫的还有姜醉媚和田春罗。这两个女人,在歷史上为赵构生下了五个女儿。
这么一看,说赵俁和自己的儿子抢老婆,都不是无的放矢。
见赵构说的有理有据,郑显肃在赵俁耳边说:“构儿言之有理,此风断不可长也。”
郑显肃说这话,可不光是因为赵构是她的养女韦贤妃的儿子,还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赵构说得很有道理,才帮赵构美言。
赵俁点点头,然后对赵构说:“此事你处置的甚妥,当赏。”
至於赏赐赵构什么,赵俁想了想,对黄经臣说:“取朕金鐧来。”
赵俁的宝库中,有很多宝物,其中就有一些黄金、白银製作的武器。
旁人听赵俁说,要拿金鐧过来,以为赵俁只是赏赐赵构一些財物。
谁想,赵俁拿到金鐧之后,竟然拎著金鐧走下高台,来到赵构身边,居高临下说道:“今朕欲赐你管教皇子宗亲之权,自太子以下,凡是皇子宗亲,只要品行不端,你皆可管束,若遇冥顽不灵之辈,朕准你先斩后奏,不知你可敢担此大任?”
赵俁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愕,面面相覷间,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之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赵俁竟然將节制一眾皇子、宗亲品行的权力交给赵构这个才十六七岁的皇子。
赵构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赵俁这么认可他的处置,旋即他目光坚定,单膝跪地,伸出双手,高声应道:“儿臣愿领此重任,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父皇所託!”
赵俁微微頷首,眼中闪过一丝讚许,將手中金鐧郑重地交到赵构手中,说道:“朕看你表现。”
说完,赵俁看向赵思四人。
这回,就连最顽劣的赵石,都怕了。
赵俁赐给赵构可以打死他们的金鐧,足以说明,赵俁对此事的態度了。
这赵思四人哪还能不知道,他们真的做错了,这顿打白挨了不说,下次再敢调皮捣蛋,搞不好会被严厉的赵构给打死。
一旁的赵楷,见赵俁赐给赵构节制所有皇子、宗亲品行的权力,后悔不已,他忍不住去想,『若是我能秉公处理此事,这权柄或许会落到我头上,唉,罔读圣贤书矣!』
赵桓也很羡慕赵构。
但赵桓有自知之明,知道赵俁肯定不会把这样的权力给自己的儿子以外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在赵构接这张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时,赵桓一脸老实实际上却是在偷偷地看著四周以及那些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千娇百媚的秀女。
这一看之下,赵桓就看到了秀女中的朱璉和朱璇,进而心中一疼,『她二人也来参选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