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被司马道子解职后,北方全靠朱序撑着,几次力挽狂澜,守住洛阳,守住司马家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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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朱序是西府出身,当年还是桓温的部将,最后也收到司马道子的打压,病逝时,只追赠了左将军、散骑常侍。
朱家也跟着衰落。
如今朱林投西府军,相当于投奔刘道规,“不愧是将门虎子,中夏豪杰何其多也!”
其他胡藩、傅弘之诸将也凶猛如虎,一番激斗,燕军战死两千余众,其他人马纷纷后退。
露出中间的空地。
胡藩、朱林、傅弘之持刀矟而立,朝着北面慕容超大喊:“胡虏可来受死!”
杀气冲天,战马惊嘶。
慕容超的中军一动不动,与左右两支骑兵呈钳形攻势,却迟迟不敢进攻。
刘道规的车阵仿佛一座移动堡垒,铁牙森森,长矟如林,车上的重弩寒光闪闪,这种弩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长矟,一旦命中,人马俱碎。
骑兵的优势在于突袭,正面与这些东西厮杀,几乎是找死。
对峙了半个时辰左右,胡藩令士卒押着受伤的俘虏上前,当着燕军的面,斩下头颅,试图激怒燕军来战,但自始至终,慕容超都没有动手。
胡人的族群意识比晋人还要差。
慕容鲜卑其实也是辽东诸族整合而成的,慕容廆励精图治,吸收大批河北流民,吞并宇文、高句丽、段氏、契丹诸部,方才壮大。
杀的这些杂胡,激怒不了慕容超。
而慕容超也不是一个爱惜士民之人。
观望了一阵,见晋军车阵森然,无懈可击,也就率众继续向北。
燕军走,晋军继续跟在后面。
行军才一日,就有六七百燕军掉队,被晋军捕获,当场斩首,一个都不留。
这种天气行军,对士卒的士气和身体素质是巨大考验,北府军西府军各有百余人掉队。
被后方跟来的辎重兵及时救治。
到了夜里,天寒地冻,刘道规只能让士卒安营。
“报,慕容超率骑兵连夜退往东莞军,留慕容镇防守开阳。”孟干之每说一个字,嘴中就喷出一团白气。
春寒料峭,似乎比冬日更冷一些。
“这么冷的天,莫非白虏都是铁打的?”刘道规惊叹不已。
白天还能忍受,到了晚上,即便缩在营帐之内,也感觉彻骨的寒意。
孟干之道:“慕容超只管北撤,不管士卒死活。”
“算他狠。”
刘道规用兵的原则是,以最小的伤亡,获取最大的利益。
士卒都是华夏的精血,每活下来一个,都是北府的一份力量。
而刘道规的敌人不仅仅是慕容超,后面还有更顽强更强悍的对手,不能在这里伤了元气。
天色一亮,大军继续向北,沿途到处都是冻毙的燕军,惨白的脸,惨白的眼睛,惊恐的望着北方。
冻死的人多,冻死的战马却少。
应该是都被燕军带走了。
“开阳城中有万余燕军,慕容镇亦是老将,不如先攻开阳?”何无忌建议道。
刘道规拒绝:“开阳是坚城,这种天气,没有两三个月绝难攻陷,两三个月,慕容超退回青州,便能重振旗鼓,不能让落水狗跑了,开阳留给孟龙符、沈田子他们。”
慕容超现在士气低迷,粮草供应不及,不能就这么放过。
刘道规继续率兵北上。
义从军和府兵从彭城、下邳陆续赶来,还带来了粮草和冬衣。
建康为了这一战,也是无条件支持,对峙了将近四个月,朝廷一句怨言都没有,更没有人在后掣肘。
当年谢玄若有这待遇,早就收复河北了。
刘裕非但清洗了司马氏、太原王氏,还敲打了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将权柄牢牢握在手中。
没有他的雷霆手段,刘道规断然不会这么轻松。
历次北伐,不是晋室用兵方略不对,也不是士卒不肯用命,每次不是后方粮草供应出了问题,就是北府主将被打压。
大军继续向北,东海、琅琊、东莞三郡城池,除了重兵镇守的郯县、开阳,全都望风而降。
这三郡本来就是北府势力范围。
刘道规一路追杀慕容超,让这些城池看清了形势。
“报,慕容超放弃东莞,退回穆陵关。”斥候飞奔来报。
“跑的这么快?”刘道规一阵郁闷。
燕军虽然一路后退,但主力未损,慕容超的那两万精骑自始至终就没出击过,就这么放弃了东海、琅琊、东莞三块肥肉。
何无忌道:“莫非慕容超想据守穆陵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