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后面冲来的精骑也被射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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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激战,三千敌军骑兵被杀散。
刘道规到处寻找刘遵的身影,但地上到处都是一片模糊的血肉。
“在……这里……”亲军曲侯刘恶郎喊声中带着颤抖。
刘道规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赶紧跑过去,一看到地上不成人形的刘遵,顿时五雷轰顶,“阿遵……”
刘遵还是满脸笑意,想要说话,张开嘴,却流出一嘴的黑血。
然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刘道规坐在血泥里,愣愣的望着他。
从未想过一向悍勇的他也会倒下。
起兵以来,历经艰难险阻,都是他冲在前面。
虽然平日嘴巴刁钻一些,但心肠并不坏。
风声、厮杀声,金铁碰撞声、人和马的惨叫声,一起涌入耳中,却那么遥远,刘道规只感觉自己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影影绰绰,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兄长!”
“将军!”
刘怀默和部曲们早已泪流满面。
人已经去了,战争还在继续,活着人还在奋战,刘道规没那么多时间感伤,不然会有更多的人逝去,伸手合上了他的双眼,一把扛起他的尸体,任由他的血染在自己身上。
“为兄为你报仇雪恨后,带你回家。”
说起来,他也是苦命之人,父母双亡,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跟着自己一直打打杀杀,好不容易杀出一番天地来,却是阴阳两隔……
刘道规抬头望望惨淡的天空,或许这就是一个战士的宿命。
捡起一把环首刀,走向无力冲锋,瘫倒在地连环甲马。
五百余连环甲骑伤亡大半,因铁索相连,其他人的走不了,战马不断哀鸣,在血地里挣扎。
刘道规上前,挥刀,斩下,再挥刀,再斩……
一颗颗人头滚落,手上的环首刀都换了七把,也不知砍下了多少人头。
可恨的是,敌人似乎永远都杀不绝。
南面仍在继续缠斗,弩车的箭矢被消耗的差不多,进入了近距离厮杀,燕军骑兵在付出一定的伤亡后,杀入阵中。
但朱林、傅弘之、毛修之等将誓死血战,一步不退。
“将军……”胡藩率一众亲兵赶来,见刘道规的样子愣住了。
“何事?”刘道规声音平静。
胡藩道:“燕军精锐皆集中在战阵上,临朐必然空虚,末将愿率一军突袭临朐城。”
燕军主力都在南面,与车阵纠缠,这个时候想回援临朐城也不可能了。
“去吧。”刘道规同意他的请求。
胡藩拱手,带着千余部众向临朐城杀去。
“我等亦愿同往!”檀韶、檀祗兄弟和刘宣之、徐逵之的四千义从军赶来。
刘道规点头,心中一叹,如果他们早来一步,刘遵也不会战死……
数千人马朝着临朐城杀去。
刘道规坐在最高的一处尸堆上,将刘遵的尸体放平,望着战场上奋战的将士,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既然选择这条路,牺牲流血不可避免。
北伐不是儿戏,胡人也不是乌合之众,雄杰层出不穷,击败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祖逖、桓温、谢玄、刘牢之一代代的英杰北伐,虽有内部掣肘,但正面战场上,尤其是一些关键战役,都失败了,伤亡惨重……
不知何时,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落在脸上,仿佛女人的手一般温柔。
战场上的煞气消退了不少。
“报,临朐城被胡参军等攻破!”斥候飞奔来报。
“兄弟,我们赢了。”刘道规轻叹了一声。
刘遵脸上笑容如故。
临朐虽然拿下,但想留下慕容超很难,他手上都是骑兵,人皆双马,厮杀至今将近三个时辰,晋军伤亡虽然不算很大,却早已疲惫不堪。
而且车阵很难追上骑兵。
果然,慕容超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号角声一声接着一声,燕军骑兵迅速脱离战场,向西北面朝着广固方向奔去。
朱林和傅弘之率步卒在后追击,倒也留下了几百骑,却无法留住慕容超。
骑兵面对步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主动权在他们手上。
不过经此一战,慕容超即便逃回广固,也改变不了结局。
国运之战,他已经输了。
“万岁!将军万岁!”
士卒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冲淡了刘道规心中的伤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