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乐听完张岱的话后,心中也快速有了决断。他当然乐得帮上王守贞一把,但那得是在无关剧要的情况下,若事实真如张岱所言的话,他自是不敢去做王守贞的同党。
“这贼子用计拖延,等人搭救呢!你若不能决事,我便将他引去北门,从此后你也不要再等我家门!”
王守贞闻言更怒,跺脚指着李安乐呵斥道。
“怎么会、怎么会,大郎你稍安勿躁,既然将事嘱我,我自然为你审断分明!”
李安乐也真怕得罪了这位衙内,一边拖着王守贞的手往官署内拖,一边又喝令道:“速将此徒并其属缴械押入,待我稍作准备,即刻登堂审断!”
他嘴里这么说着,却给自己的亲信打眼色,示意赶紧入坊去查看一下究竟。
然后他又无比殷勤的将王守贞请入官署中,嘴里连连敷衍安抚,至于张岱三人则就被甲兵暂时引入廊下去看守起来,倒也没有直接上枷用刑。
在将王守贞引入别堂坐定后,李安乐一边让人进奉饮食,一边又对王守贞笑问道:“日前未暇细问,今日这张氏子既已归案,我想请问此徒因何结怨大郎?”
“你不是听信那小子狂言,事到临头心生悔意了吧?若真如此,我也不再烦你,只是你儿长上北门事,自此休提!”
王守贞眼皮一翻,盯着李安乐不客气的说道。
“不会、不会,既与大郎有约,我又怎么敢反悔呢?只是问清纠葛、再量事施刑,一定会令大郎尽兴!”
李安乐闻言后忙不迭的摇头摆手,陪着笑容说道。
这会儿使员也奉上了酒食进来,李安乐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王守贞斟酒割肉。
王守贞昨夜宿醉,收到家奴的通知后才爬起床来带人杀向惠训坊,忙到这会儿还没有进餐。
这会儿他便也接受了李安乐的侍奉,一边饮酒吃肉一边恨恨道:“总之稍后有什么刑罚,一概给他用上!此贼可恨,若在长安时,我必将之沉杀渭水,洛阳这里人事不便,才略加惩诫。你助成此事,我不会亏待你!”
“大郎放心吧,稍后登堂我一定不会轻饶此子!”
李安乐连连点头应是,当即便将烤肉切的更加细薄,让王守贞细嚼慢咽,不论嘴上说的怎样凶狠,总要拖到亲信返回才能登堂理事。
他这里一边殷勤侍奉着王守贞,也旁敲侧击的打听眼下北门有什么要职美缺能授给自家儿郎。哪怕如今自己已是四品高官,但在掌握了北门将官前程升迁的王氏父子面前,仍然迹类仆僮。
两人这里边吃边聊,衙署外又有一队人马快速到来,为首一人正是刚刚出任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信安王李祎。衙前众人看到主官到来,纷纷趋行之前叉手道:“卑职等参见大将军!”
信安王翻身下马,望着几人沉声道:“之前可有人系罪徒入衙?”
“是、是太子仆王守贞,他执燕公孙张岱入此!”
李峡也从队伍后方冲出来,口中大声说道。
“是有此事,翊府李中郎正于堂中与王太子仆叙话。”
下属们自是不敢隐瞒,闻言后连忙点头应是。
李祎闻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阔步行入衙署中,并在内中属员的引领下直登别堂,堂中李安乐闻听外间动静,想要出堂相迎已经来不及,只能神情尴尬的走向李祎并欠身道:“卑职不知大王驾……”
“这是衙署别堂,还是你家客堂?”
李祎看了一眼摆在王守贞面前案上的酒食,脸色顿时一沉,口中喝令道:“撤下去!”
王守贞也不免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面露讪笑,只是还未及开口,便听堂外有人喊话道:“阿耶,张六在这里,幸还没有刑讯。”
听到这话后,王守贞也清楚了信安王突然归署的目的,当即便沉声道:“大王宗家尊长、体居贵重,何必插手我与张氏子的仇怨!”
李祎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别堂,径直向张岱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