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2章 星桥仪式  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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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种编号·n-41】

【命种编号·z-12】

【命种编号·h-78】

【命种编号·m-09】……

他们不是复活者。

不是幽魂。

不是旧日战友。

他们是被故事偷走身份的尸体,穿着记忆的外壳,成为这场猎杀的最前排。

他们已不再拥有名字。

但如今,却站在一座由死者铺就、由说书人守护的桥前——

而那扇门,仍未闭合。

王奕辰缓缓从命种队伍中走出。

他穿着那身宛如祭礼裁判所长袍的衣物,黑底镶银,袖口低垂,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在宣读一纸不容反驳的判决。

他没有拔武器。

也无需拔武器。

他只是站在那里,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扫过那道由星光构成的归途之门。

然后,他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仿佛穿透了整片死潮界、星桥、虚妄之庭的全部边界,直击人心。

“你们害怕他们。”

“因为他们曾与你们一样。”

“没有秘诡,没有名字,没有后台,没有星图。”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声音不疾不徐,却像刀刃一寸寸划过胸膛。

“结果呢?”

“他们被逼着进游戏,死在试炼。”

“尸体连回收都不被允许。”

“而你们——却站在门口,带着你们的理智之星、你们的优越感,护送彼此走向归途。”

他说完这句,忽然笑了。

笑容淡漠,像是对一切都已无所谓。

“而他们,连死都不能真正死。”

他转头,目光落在司命身上。

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平静。

“所以你问我——他们为什么追你?”

“不是因为你是敌人。”

“而是因为你,是‘活下来的人’。”

他微微仰头,像在凝视星桥尽头的那道裂口,唇角扬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你们这些幸存者啊——”

“活着就已经是罪了。”

此刻,他站在命种大军的前列,脚下是铺满灰尘的残骸与焦土,背后是正在翻涌的血雾与编号之影。

他没有动作,但整个空间仿佛都在他话语中下沉。

那一刻,他不像敌人。

更像一位黑色神职者,一位带着所有被遗忘者记忆的祭司,在用平静得近乎残忍的语调,

揭开这场“游戏”背后,被刻意遮蔽的血与泥。

“你们有没有想过……”

他的语调忽然压低,像是贴近每一个人的耳朵:

“在你们拿着卡牌、发动技能、推演规则的时候——”

“有人,在同一个副本里,只能选择‘逃’,和‘等死’?”

“你们口中的‘普通人’,在你们心里只是障碍、牺牲、背景、数据——对吧?”

他踏出一步。

那一步像铁钉,将那些话狠狠钉进了每一个秘诡师的神经。

“你们活着,不是因为你们比我们强。”

“你们活着,是因为——我们先死了。”

“你们有高光,是因为——我们铺了尸体。”

风忽然掀起他的长袍下摆,猎猎作响,露出他胸口一处深刻的创口。

那是贯穿心脏的致命伤痕,像一块尚未愈合的时间残证。

他没有掩饰。

反而缓缓拉开衣襟,将它彻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死的证据。”

“你们知道吗?我第一轮死得连脸都没剩。”

他伸手,指向高悬在死潮上空的那道血影。

安吉拉。

“可她——她把我回收了。”

“她说,我死得很美。”

“然后,她把我肢解成情绪模块、编号逻辑、命运伏笔。”

“再缝起来。”

“让我的眼睁开——第一句叫她‘母亲’。”

他收回视线,扫过所有仍在呼吸的人。

那些还站在生与死之间、尚未坠入编号的人。

“你们活着,庆幸我死了。”

“可现在我活了。”

他声音猛地拔高,如裂帛之音,撕开整座战场的沉默:

“我只想——让你们也来尝尝这滋味!”

他高举手臂,指向司命,声音几近嘶吼:

“凭什么你们有卡牌!”

“凭什么你们被称为‘秘诡师’!”

“凭什么你们能退出,而我们连死都得再演一次?!”

他的眼神发狂,血丝在眼白中扩张,整个人如同被复仇的意志点燃。

“你不高尚!”

“你只不过是站在一座——更干净的舞台上!”

“我不是来毁掉你!”

“我只是要让你们——别再那么从容地活着!”

风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

命种造物们无声站在他身后,他们的眼神空洞,却被王奕辰的情绪点燃,开始浮现出一种可怕的“同步”。

他们没有喊杀,没有怒吼。

但他们的沉默,比任何宣战更具杀意。

他们不需要战术。

他们只需要看——

这些所谓“活下来的人”,会不会,终于低头。

而司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平静到几近呢喃,却在那一刻,穿透了所有灰尘、所有情绪、所有即将爆发的杀意。

“你说得对。”

这四个字,如落雷震响。

全场一震。

那一瞬,风仿佛停顿了连气流都退避三舍。

司命……承认了?

“我活着,是因为我走得早一点。”

“我不是神,也从不觉得我比谁更配活着。”

“我只是——还没被你们替换掉而已。”

他直视王奕辰,声音不快不慢,如叙一场旧事,字字凝实如石。

“但既然这扇门需要有人留下。”

“我留下。”

“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

“只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人。”

“他们,值得一个——没有编号的葬礼。”

司命站在桥前,脊背挺直。

他没有展开卡牌。

但那一刻,他的身影,却比任何一道结界都沉重。

比门还重,比桥更坚。

不是因为威压——

而是声明。

他站在那里,不再是疯子十三剧本中的棋子。

他,是一块拒绝编号的石碑,立在所有“必须被归类的人”面前。

他的存在,就是对命种逻辑的一句——“不。”

王奕辰怔住了,眉角微颤。

他没有想到,司命的回应不是怒吼,不是还击,而是——这样平静、坦然,却无比有力的选择。

而就在这沉默即将重新笼罩全场之时,另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我也留下。”

是信奈。

她从队伍中走出,动作干净,脚步坚定。

她没有看司命,而是直视那群编号者,一如她曾直面过无数次家族的阴影与规则。

她的声音不带哭腔,却让人听出血与泪已被烧干。

“我姐姐,是被你们杀的。”

“她是御神院家的希望,是我唯一的骄傲。”

“她死的时候很狼狈……但我总得,为她,讨点利息。”

她拔出卡牌,指尖微颤,却没犹豫。

“我要让她安息。”

“也让你们——永远闭嘴。”

紧随其后。

“我也不走。”

娜塔莎缓缓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她标志性的、带刺的笑。

“一个两个都不走,是不是看我跑了比较丢脸?”

她利落地甩开风衣,露出肩头那块早已锈蚀的机械嵌合装甲,冷光映出她早已不完整的轮廓。

“老娘就这副烂命。”

“你们都在装悲壮,我不留下,岂不是对不起这气氛?”

她嗤笑一声,却握紧了武器。

下一位,是赫尔曼。

他耸了耸肩,叼着一支几乎没味的烟草,语气一如既往懒散:

“无面主大人并未下达撤离指令。”

他吐出一口烟雾,笑得像在说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买卖。

“而且你们要是全死了,我不好收尸。”

他朝王奕辰一指,眼神带着三分轻蔑七分挑衅:

“你把我编号试试?”

然后是林恩。

她缓缓站出来,逆着星桥那道金白光辉,剪影孤傲清晰。

声音沙哑,但字句如铁。

“你们留,我也留。”

“灰塔的后人,不该只把光藏在口袋里。”

“这一次——我替爷爷守一次火。”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迟疑。

而最后走出来的——是塞莉安。

她没有任何语言。

只是走到司命身边。

站定。

没有看任何人,没有做多余动作,甚至没有展开卡牌。

她只是站在那里。

司命也没有问她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说理由。

她站在他身边,从来不是因为命令,也不是为了胜负。

她——只是从未打算离开他身边。

就像有些人从不宣誓,却早已写好誓言。

桥未断,门犹开。

而在这世界崩塌的前夕,一群本可以走的人——选择留下来,面对命运、编号、被遗忘的名字,以及将来的寂静。

他们站成一道屏障。

不为胜利。

只为告诉命种大军:

他们,还活着。

并选择这样——站着活着。

而这时,维拉走到司命面前。

她的步伐沉稳如故,但目光却不再锋利如刀。

那是疲惫,是从未在她眼中出现过的疲惫,像穿过无数试炼之后,终于意识到真正的代价从现在才开始计算。

“我不想走。”

她声音低哑,几不可闻。

“但我要带他们回去。”

司命看着她,轻轻点头。

“我知道。”

维拉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掌心与掌心之间,不再是冰冷的命诡金属,而是战友之间,最本质的信任。

她低声而郑重地说:

“我会带他们出去。”

“然后——我会回来。”

司命微微一笑,眼底如沉夜中的灯火,温柔却不熄:

“那我就在门口,等你。”

星桥仍在燃烧,死潮仍在稳定。

而“守门的人”,已然集结。

维拉站在星桥前,金白色通道在她背后展开,仿佛一扇正在裂开的天门,

光芒翻卷,像漩涡,也像某种温柔而决绝的子宫之口。

那是“归途”,也是“终途”。

身后,是早已整装待发的非战力者。

穆思思紧紧抱着画册,指节发白;

藤宫澄双手发颤地握着林婉清,像抓住一根能通往现实的稻草;

艾琳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显得比在任何战斗中都更加脆弱。

维拉回头,看着他们,又转头,看向身后那些——

留下来的人。

他们一个个站在通道的背后。

司命、塞莉安、赫尔曼、林恩、娜塔莎、信奈……每一个人站在死潮与虚妄之间,

像一群注定会被写进终章,却依旧在努力撑住书页的“注脚”。

这一眼,也许就是诀别。

穆思思忽然哭了。

不是哽咽,是压不住的嚎啕。

“你们……你们也应该走的啊!”

“你们也是人啊!”

“你们为什么不走?!”

她的声音像是被压着火焰的湖面,每一滴水都在沸腾,每一寸空气都在灼烧。

司命微笑,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她,像看着某个终于被保护到安全的人。

林恩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穆思思的头,像她小时候安抚弟妹那样。

“你记住我们就够了。”

“我们活着,不是为了逃命。”

“我们留下,是为了——让你能走。”

穆思思的眼泪止不住,哽咽着嘶吼:

“可是我不想走,我不想只留下你们的画——”

就在这时,庄夜歌的声音从死潮桥上传来,低沉、缓慢,如墓门落锁:

“那你就画我们背影。”

“画我们离开时,像碑一样站着的背影。”

那一刻,所有人安静下来。

维拉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情绪压下去,把声音压稳。

她低声凑到司命耳边,最后一次开口:

“你们谁要是死了,我会回来,打断你们的墓碑。”

司命轻轻点头,笑着回应:

“那我就不死,给你留块碑。”

两人相视,笑中带刺,像最锋利的誓言。

下一刻,风灌入星桥核心,光柱震颤,扭曲着开始加速旋转。

那是门的催促。

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维拉立刻转身,声音如斩断一切犹豫的长刀:

“全员进入星桥!”

“一分钟内完成人员转移——走!!!”

穆思思在林婉清的拥抱下被拽入光门,哭声被吞入金光;

藤宫澄几乎是被拉着跑;段行舟护着鲁道夫一路撤退,一边回头咬牙:

“你们几个要是活着回来,我再骂你们不值!”

赫尔曼吹了个口哨,笑得像在告别,又像在立誓:

“你等着,我们带尸体一起回来。”

光柱迅速收缩,空间开始塌缩的倒计时响起。

就在最后一秒,维拉停住脚步。

她再次转头,看着站在那片战场最前方的司命,眼神灼烈:

“门的那边,是生。”

“但如果你选择留在‘门外’——”

“那你就得把‘死亡’,活成一首诗。”

司命抬头,看着她,轻轻笑了。

“我擅长结尾。”

下一秒,光柱将她吞没。

维拉的背影,消失在生者之门。

——而战场,终于开始崩塌。

血海翻涌而来。

命种如赤潮般卷入战场,层层推进,安吉拉的身影高悬在远方如血月般升起,

脐带如触手落地,她的祷词,如神明低语,在天穹上空响起。

而在这片即将坍塌的边界上。

七人未动。

他们站在通道之前,站在世界的边缘。

像碑。

像灯塔。

像还未讲完的名字。

你可以逃离战场,

却不能逃离那个让你愿意留下的瞬间。

有人站着,是为了不让别人跪着;

有人留下,只为让别人能走得远一点。

那道光亮着——

是因为有人,背对着光守着出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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