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手里的鞠仗直接就敲向了两人头顶,这杆公主送的鞠仗到底不一样,两下就把薛志勤、史敬思两人给敲晕落马,要不是两人头上都带著铁兜整,这两下直接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看到自家两人落马,那李克用直接大吼一声,竟然也不防小皇帝了,就纵马怒吼奔了过来。
赵怀安轻蔑一笑,一仗就將马球击出,隨后直落小皇帝的面前,继续向前弹起。
小皇帝高兴坏了,大喊一声:
“杀啊!”
接著就持仗纵马,率先控到了马球,可就当他要向前冲时,斜侧边,年轻的李克寧直接冲了过来,就要夺球。
而小皇帝的最前面,李克用的堂弟李克修更是直接从正面迎了过来,如果小皇帝不避,就会直接撞上。
这一下,小皇帝整个人都懵住了!
直到,两声巨大的声响,一阵刺耳的哀鸣才將小皇帝给拉了回来。
然后他就看见,之前护在自己两旁的康君买、安延陀直接就和那两个沙陀人撞到了一起,四四马有两匹直接撞断了脖子,而康君买这个黄毛更是被战马压在下面,满头是汗。
那边,李克寧、李克修已经在战马相撞前就甩跳马,在地上翻滚著几圈就站了起来。
如此惨烈的撞击,直接把小皇帝给看呆住了,直到后面赵怀安大吼:
“陛下!冲啊!”
小皇帝回神,再一次握紧鞠仗,控著马球,一路畅通无阻,直到他临门重重一击。
球进了!
小皇帝高兴大吼,压根没管后面躺著的康君买、安延陀两人,直奔赵怀安这边。
他正要说法,却看见李克用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这下子,小皇帝不高兴了,直接指仗呵斥道:
“李克用?怎么?输不起?”
此时李克用终於將怒气压抑住了,他跳下马,指著赵怀安,对小皇帝道:
“必须,臣下输了就输了,没什么输不起的!可这赵怀安却无故击伤我的伴当,臣下就想问问这位赵使君,为了贏球,手段这么脏的吗?”
那边小皇帝哑然,他在前面也没看到情况,虽然不觉得这有啥问题的,毕竟赵怀安是將球送给自己,但被李克用当面问,小皇帝也不能直接护著,便问了一句:
“赵大,有没有这事?”
赵怀安耸耸肩,回道小皇帝:
“陛下,说这个没用。我赵大还不需要为这种暗箭杀马的小人去解释!”
说著赵怀安居高临下盯著李克用,轻蔑道:
“哦?所以你想怎么样?”
此时,李克用纸指著赵怀安,怒道:
“我们比一比!就我们两个!你敢不敢?贏了我!我输八百匹马给你!我要是贏了,你就给我两个伴当恭恭敬敬,赔个礼!可敢?”
赵怀安不乐意了,这是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穷,赔不出八百匹马?
於是,他眼晴证著,手指比划个八,骂道:
“瞧不起谁呢?八百匹就八百匹!我要是输了,我不仅赔你八百匹,你那两个小兄弟我一併客客气气,赔礼道歉!”
“可要是我贏了,你那八百匹战马自然是咱的,你李克用自己还要给我恭恭敬敬奉茶,说一句,我服了!再不敢了!”
说完,赵怀安还也著李克用,嘲讽道:
“敢不敢?”
李克用证著赵怀安,捶著胸口,大吼:
“如何不敢?来!”
看到这一幕,小皇帝高兴坏了,拍著手,压根没注意到那边康君买、安延陀两个刚被拖了下去。
他指著赵怀安和李克用,兴奋道:
“好!这个好看!朕爱看!”
小皇帝在马上想了想,说道:
“这样,你们都下了彩头,朕不能不下!你们最后谁贏了!朕赏他节度使的位置!地方隨他选》
说完这话后,小皇帝又沉吟了下,觉得不太妥,於是对对李克用道:
“朕想了一下,这个对赵大有点亏,人家本来就要做节度使了。这样,如果他贏了,你再分二百部曲给人家!你要是贏了,除了河东,西北诸藩节度使,你任选!能行?”
李克用根本不在乎这个,他被小皇帝那句“人家本来就要做节度使”给刺激到了,想都不想,
抱拳道:
“陛下,臣下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们一人选一项来比,第三项就由陛下来选!如何?”
而听到小皇帝竟然直接许诺任意节度使给获胜者,赵怀安忍不住捏住了拳头!
自己一直找不到破局的机会,现在不就来了?
所以自己费心费力出钱又斗智,最后到底是不如小皇帝一句话来得有用。
於是,赵怀安压抑著激动,向小皇帝抱拳,沉声道:
“陛下,臣不占国家便宜,那些大藩末將不要,就想离家近,这样也能保护乡梓。赵大是全村的希望,受乡人照料却不能在乡梓有难时保护他们,这是不义的!”
小皇帝爱听这个,这让他也感觉自己是讲义气的,於是高兴拍手:
“好,朕答应你!就给你找个家乡的!”
小皇帝压根没注意到,那边李克用听了这话后,牙根都咬紧了。
这赵怀安太奸诈了!他是寿州人,做家乡的节度使,岂不是要给他当淮南节度使?
就冲这一点,自己就不能让此人贏!
如此奸诈小儿据国家命脉之地,能是国家之福?
那边小皇帝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高兴笑道:
“好!朕想到了!朕选的就是跳舞!你们二人各自献舞一首,到时候朕让永福公主选谁跳得好赵怀安和李克用都有点懵,一场决定节度使归属的比赛,竟然要比跳舞?这么儿戏吗?
不过这很小皇帝!
小皇帝满意得很!他对赵怀安撇嘴:
“赵大,你也选一个!”
赵怀安看了一眼李克用,对后者笑道:
“我赵大总听人说,沙陀人的摔跤如何如何了得。今个咱就和你比比摔跤,而且不停,一直摔到对方求饶为止!”
此刻李克用看著赵怀安,整个人都被气笑了,和他比摔跤,这是多狂啊!
他也不理会赵怀安,反过来说道:
“好,既然你和我比摔跤,那我李克用也不欺负你,我和你比书法!这样行了吧!”
李克用自己写字的水平几乎就是日常公文水平,所以他自觉是直接让了一分给赵怀安。
可他不晓得,赵怀安听了这个后,愣住了,隨后心虚地点了点头。
於是,就这样,一场影响歷史的史诗赌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小皇帝心血来潮,决定將这次赌斗办得隆重一点。
所以让赵怀安和李克用都下去休息,好好准备,然后便让人將田阿父喊来,让他大办一下。
田令孜总能让小皇帝满意。
隨著时间一点点过去,场地早已被清空,越来越多的贵族们,得到通知后,也带著家眷、子弟前来大明宫的飞龙苑。
偌大的飞龙苑也越来也热闹。
而在中轴线的正顶端,一处巨大的明黄色惟慢已经支起,帐下,小皇帝已经重新换好了常袍,
在他的旁边田令孜也来了,甚至杨復恭、杨復光兄弟也出现在了帷慢下。
而帷慢两侧支起的长条芦篷下,永福公主在內的十几名公主、贵妇就端坐在软榻上,前后左右数百人隨伺下,直接让这场赌赛多了几分明媚和妖嬈。
而在这份热闹中,赵怀安牵著呆霸王再次回到了那处西域胡们聚著的芦棚外,只是这一次棚內的胡人们再没有之前的欢声笑语,
赵怀安將呆霸王递给尉迟宝,然后挤进人群,看到康君买正痛苦地躺在地上,而安延陀则悲伤地坐在地上,和康君买说著话。
不得不说,这个黄毛的確是个汉子,腿骨断了都没有哼一句。
赵怀安摸了摸骨头,让人找来两块木板,然后给康君买固定好后,笑道:
“没事,断不了,这样养养!就是后面少打马球!”
见康君买神色暗淡,赵怀安就晓得他多半需要靠打马球来维持体面,想了下,拍了拍他:
“后面伤养好后,来找我!我保义军虚位以待!”
说完赵怀安拍了拍他,对安延陀等人说道:
“照顾好他!我先去教训教训沙陀狗崽子!给你们出口气!”
於是,在一眾西域胡的欢呼中,赵怀安摆摆手,向著前方的草甸走去。
而更远处,也已经支起了一片帷幕,李克用就这样盘腿坐在羊毛毯上,死死盯著赵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