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膛目结舌,他很確定,自己这是遇到妖精了!而这个妖精就在勾引自己!
那边,永福公主身上的舞衣薄纱也隨著她的舞姿轻拢慢捻,云遮雾掩下,遮不住她那傲人的曲线,而一旦动作转变,霓裳又一下子紧贴在身躯,將那丰腴饱满的体態勾勒的淋漓尽致。
一股热流直接就从赵怀安的丹田直衝头顶,赵怀安口乾舌燥。
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胆大?她不是公主吗?不应该高贵矜持吗?
可偏偏高贵的公主出现这样的反差,让赵怀安彻底沦陷。
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成熟女性那种放开锁,大胆地將自我展现在自己面前,那种透露出的原始活力,深深地吸引著他。
赵怀安已经晓得自己有多扎眼了,那边小皇帝甚至都不怎么吃酒了,掌都不怎么鼓了。
很显然,这个永福公主的体態和身姿纵然是蒙著面,还是能一眼认出。
但赵怀安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
“好!”
声盖胡与竖琴。
赵怀安直接走到永福公主身边,直接面著她,开始跳舞。
如果说永福公主的舞是水,是月光,是拂过山岗的柔风;那赵怀安的舞便是山,是烈日,是席捲平原的狂风!
他双腿扎马步,稳如磐石,双臂猛然张开,如大鹏展翅。
前世学来的蒙古舞,在这一刻被赵怀安舞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
他时而腾挪跳跃,如猛虎下山;时而俯身蓄力,如苍鹰搏兔。
旋转起来,带起的劲风甚至吹动了公主的霓裳。
他身上的汗水在宫灯的照耀下闪著光,那股混杂著汗水、皮革与男性气息的味道,。
而他们两人落在一眾卿贵眼中,这场惊心动魄的双人舞,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至刚至阳,一个至柔至媚。
一个如高山巍峨,一个如流水环绕。
一个代表著不受驯服的征服与力量,一个代表著包容万物的生命与欲望。
两人没有肢体的碰撞,可仿佛已经揉转千回,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融,如鱼水。
永福公主的每一次柔媚侧身,都恰好避开赵怀安的一个刚猛突进;而赵怀安的每一次旋转,都掀起永福公主的霓裳的裙角,將她陷入漩涡。
此时,周围的舞姬们早已停下了舞步,她们被这股强大的气场所震,纷纷退到了外围,自觉地妆点著背景。
而两侧惟慢后的公卿、贵妇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这些平日里自翊风流的王公贵族,此刻看著场中的赵怀安,只觉得自己那点风雪月,在这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之於皓月,不值一提。
而那些贵妇们,更是个个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她们久居深闺,见惯了文质彬彬的公子郎君,何曾见过如此充满侵略性的雄性魅力?
赵怀安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敲击著她们內心深处那被束缚的渴望。
她们看著永福公主,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羞报,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羡慕与嫉妒。
甚至年轻的安化公主更是看得呆了,一开始她还没发现这个舞姬是自己的姑姑,直到她越看越熟悉,尤其是那蜜桃,太有辨识度了。然后她又发现原先坐在软榻上的姑姑不见了,这才確定。
可就算是確定了,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脾气大,爱教训人的姑姑,怎么突然变成了天上的天女,不光舞姿大胆,动作奔放,和那赵怀安跳舞,越跳越让人脸红心跳。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那方面的事,但还是能看出这舞蹈很是不正经。
姑姑,她真的好勇敢!
帷慢的观眾中,也许只有小皇帝一人脸色是难看的。
他或许年幼,但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献舞。
这是他那位胆大包天的姑姑,在向整个皇家的威严,进行一次公开的挑畔。
她和一个外藩將领,在他的晚宴上,当著文武公卿的面,跳著如此露骨、如此充满欲望的舞蹈,这置皇家顏面於何地?置他这个天子於何地?
这就是姑姑的报復?报復她被困於深宫?
本来还特別高兴的小皇帝,此刻心里特別窝火,他还不能发,不然真让那些外朝公卿们晓得自已姑姑亲自下场和外藩军將跳舞,那不用等明天,今夜长安就会满城风雨。
小皇帝忍不住望向旁边的由令孜,问道:
“阿父,这赵大太胆大了,他怎么敢的?”
田令孜倒是饶有滋味地看著,笑了一句:
“陛下,这赵大又不晓得对面是永福公主。”
小皇帝愣了一下,是这道理的。
但想了想,小皇帝还是哼了句:
“赶紧让永福公主上来,不然朕的脸面都要丟光。”
田令孜看到中间的赵怀安和永福公主快要结束,点了点头。
此时,赵怀安和永福公主的舞台终於进入了尾声,本来舞姿绝顶永福公主这个时候,忽然体力就不支了,身型一顿,就要摔倒。
赵怀安连忙探臂上前,稳稳地托住了公主的纤腰。
肌肤相亲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颤。
那股牡丹香,更浓郁了。
可不等赵怀安再细闻,那边手臂一轻,那永福公主边已经飘然而去,在一眾舞姬的簇拥中退了下去。
赵怀安还待看,那边终於舒缓一口气的小皇帝,拍著案几,喊道:
“给赵大赐酒!”
那边两个宫婢恭敬上前,给赵怀安一金盏,又续了半杯葡萄酒,便退开了。
而小皇帝起身,因为站在台子上,高度倒是比赵怀安还高,他举著杯盏,喊道:
“来,给赵大敬一杯,这舞跳得不错,以后別跳了!”
那边赵怀安脸一红,举著酒杯就满饮而尽,正要感谢一番,表表態,那边小皇帝就问了一句:
“朕不喜欢那李克用,倒是挺喜欢你的。要不是你有婚约了,朕倒是想將皇姐许给你了!”
赵怀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去看离去的永福公主,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个皇姐是说的坐在小皇帝旁边的那个明艷少女。
於是,赵怀安当即就表態:
“陛下,你是晓得臣的,臣本是山人,別无一无,只靠忠信才走到现在,臣已有婚约,又如何敢尚天家之女!这不仅让陛下蒙羞,臣赵大也要被人骂忘恩负义。”
小皇帝等的就是这句话,指著赵怀安,重重一哼:
“哼!你最好是!走了!”
说完,便带著田令孜和一眾隨宦们离开了惟慢。
而那边,同样隨在小皇帝身后的杨復光,悄悄给赵怀安使了一个眼色,隨后也和其兄一起,退了下去。
赵怀安眨了眨眼睛,让宫婢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葡萄酒,然后走向了帷慢下的那群长安权贵和贵妇们!
他倒是要看看这长安社交圈的水,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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