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5章 扶风  创业在晚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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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诸镇叛乱,在德宗皇帝看来,就是因为兵都是募兵,不是土兵,如果兵是本地人,有宗族在,那就不敢叛乱。

而像府兵制度那样,三时耕稼,一时治武,籍藏將府,伍散田亩,这种制度是最好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常常在诸镇进行屯田,又从內地招募勇敢精锐的防秋兵,最后將他们留下来就地繁衍,如此形成新的宗族。

换言之,在朝廷看来,神策诸军镇只要本地化了,那就放心了。

所以朝廷都会给诸镇赐予耕牛、器具、种子,使其开垦屯田,收穫的粟麦充作军粮,甚至还会用高於市价购买诸镇的余粮。

但这样的问题就来了,防秋兵留下后,和谁繁衍?不还是和本地人繁衍?

所以军镇兵的土著化,实际上就是他们被当地人渗透的结果,尤其是一旦粮食只要掛上军镇的名头,就可以从朝廷身上赚取利润。

所以很快地方大族基本就控制了这些军镇,尤其是在军镇这种类似於府兵的体制中,农时的地头老爷直接就是战时的军头老爷,那这种人身约束就更严重了。

嘆了一口气,张承业对赵怀安担忧道:

“而扶风镇最大的地头就是竇家,扶风军镇的屯田都有一半是给竇家人种的,更论其他?所以,当我晓得是扶风镇把赵六给拉走后,我就晓得赵六凶多吉少了。”

赵怀安脸色铁青,他骑著马,带著诸骑士一直奔驰,忽然,他问张承业一句:

“扶风军有多少人?”

张承业心里一惊,颤了一下,但还是回答:

“大郎,扶风军应该有两千不到的兵马吧,他们左神策的军镇兵,主要集中在更西面的普润镇,专用监视涇、陇二州。”

“虽然——“,但还是劝一句,赵大,你要冷静啊!情况没到最坏的时候。”

赵怀安点了点头,隨后甩鞭纵马,认真说一句:

“嗯,赵六要是死了,我要竇家陪葬!”

张承业干著嘴巴,望著赵怀安,晓得他是认真的。

哎,只能希望赵六的命不要那么孬!

此时,扶风镇內,镇遏使李昌言,正光著膀子扇著风,气急败坏道:

“何孔目是真的狮子大开口,咱哪有五万贯?”

在他的身边,一眾神策正將、十將们纷纷开口,不过主要还是恭喜。

毕竟再怎么样,李昌言入了上面的眼,很快就要从镇遏使的位置提拔到兵马使了,甚至职事官也要提高的到左武卫大將军的位置。

虽然就实际权力来说,这並不一定比坐拥一镇来得权力大,但却是向上攀登的必由之路。

其实兵马使就是左神策军行营兵马使,主要职责就是当城使入勤时,负责留务在营內,积粟练兵,提振军声。

而另外一个职事官左武卫大將军,虽然叫大將军,实际也是一个虚职位,无实际兵权,主要承担象徵性的宿卫、仪仗职能,或作为荣誉衔。

但左武卫大將军却是南衙十六卫系统的,属於大唐的高级官吏,即便从地方一把手成了宫门的一个高级吉祥物,但他的品阶却是毫无疑问地提高的。

而扶风镇遏兵马使,基本就是扶风这个地方的临时军事主官,属於地方军事差遣官,甚至连品阶都不固定,通常都是有刺史或者县令担任,

虽然看似有第一点权,但品阶却太低了。像李昌言这样的镇遏使想要在神策军中继续往上爬,

那就需要先获得品秩上的提高。

所以由中尉的何孔自这一次能让李昌言上位,这对他肯定是个好事。

不过其中一个正將疑惑道:

“镇遏使,往年不都是三万贯吗,怎么今年一下子就成了五万贯呢?”

李昌言不被问这个还好,一被问这个,就连骂隔壁军镇的刘秉仁:

“这刘秉仁是真的大傻子,这一次竞然和我跑到了同一个了,我要左武卫大將军,他也来要,

甚至之前已经偷偷了两万了,就给到田中尉的义子田匡佑那里去了。”

也算何孔目官还算支持我,晓得我才有这个前途,所以就让我拿五万贯出来,其中两万贯就要给刘秉仁,让他拿了钱等下一次。”

“而且这还不算,除了这五万贯之外,我还得拿一笔钱给上面,这样上面才会不反对。所以这么算的话,每个七八方贯根本打不住。”

一想到这个,李昌言再忍不住了,拍著桌子大骂:

“他么的,自从那田令孜来了咱们神策军,什么都要钱,千!以前三万贯能买一个节度使,现在七八万贯才让我去做个兵马使!干凭娘哎!”

眼前这些人都是李昌言的亲信,所以他这会也不装了,直接开始骂了起来。

也不怪李昌言绷不住,以前也的確通过贿赂中尉求得节度使的,当年伊慎曾赂中尉第五从直三万贯求河中节度使,羽林將军孙赂弓箭库使刘希光二万贯求方镇。

噹噹时也不过两三万贯就够了,而现在却要七八万?更让他觉得侮辱人的,就是那刘秉仁自己捨不得给钱,还求错了人,最后却要自己把他的前给补了。

这算什么?合著你们个个都挣钱,就我李昌言一人买单?这么欺负人的?

他自己作为镇遏使,月俸不过三十贯,一年收入不过四百贯左右,就这七八万贯,他得不吃不喝一百年都赞不到。

当然,李昌言在扶风镇也不靠薪俸,他也捞钱,但在神策军,你要想有出息,想下面人捧你上位,那你就得撒钱。

想要往上跑,你要权,就不能有钱。

所以这些年下来,李昌言自己也不过就赞了个三万贯钱,没这笔钱他也不敢跑上头去要官。

可现在这钱不够啊!

这个时候,他的弟弟李昌符倒是想了一个办法:

“要不咱们去借贷吧!”

李昌言连忙摇头:

“那些人的钱你但凡借了,这辈子想要还完,除非你大兄我能外放节度使!”

”做节度使?你看我老李家有这个命不!”

“而且就算做了节度使,最后也是一场空。现在咱们弄个兵马使要个七八万,等后面再跑节度使,那要多少?那时候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咱们到镇后得还人家三倍!”

“以前神策军就有人这么做,后来弄到振武军去做节度使了,为了把人家钱给还了,搜刮太甚,直接把人家弄譁变了,他们父子两个全被砍了!”

“所以啊,借贷这事动都不能动!这就是饮止渴!”

他弟弟李昌符不以为然,等真的咱们做了节度,只要笼得住兵,那些富商但凡敢来要一下钱,

就直接把他们给沉河!

还钱?还什么还?凭本事借的!

但他也晓得自家兄长听不得这些,於是反问了句:

“那兄长,咱们这七八万贯怎么办?”

在场的臥龙凤雏们又群策群力开始想办法,但无非就是神策军搞钱的老几样。

其中有人出来说道:

“咱们也放贷!现在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嘛!咱们將军费和镇遏使他们赞下来的三万贯合一起,

咱们也放!”

说著,这正將还补充了一句:

“我听我那妻弟,就在內神策,他们上头放贷出去,几个月就弄到了十五万贯!”

坐在那扇风的李昌言越听越躁,骂道:

“都什么主意。就扶风这穷地方,和长安能比?长安的內神策都有中尉撑腰,咱们外神策有谁?你敢放给扶风的那些豪强们,你图人家利息,人家图你本金。

“本来军费就紧巴巴,现在还弄去放贷,一旦军费收不回来,咱们在场的这些人都要死!”

说到这里,李昌言自己嘆了一口气,无奈说了句:

“看来咱们只能出镇到附近抢一把了!咱们这边最有钱的就是寺庙,要不寻一个,咱们半夜把它抢了,大伙平分!”

可在场人都沉默了,毕竟寺庙背后都是有贵人和贵妇在的,去抢寺庙那还不如之接去抢本县的竇家呢!

就在大伙沉默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传令:

“镇遏使,张承业来了!”

李昌言愣了一下,这杨復光的人来干什么?

现在田令孜在左军中到处都是细作眼睛,这杨復光过来,这不是害了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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