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勿庸闻言大笑不止:“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一个女孩子家家非得学武,要不是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我又怎么会由着她这么胡闹呢?”
“女子学武怎么了?有份本事护身,我还巴不得有人能教她呢!”安芷兰嗔道。
“好好好,”赵勿庸见安芷兰有些生气了赶紧哄着,忽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成瀚不就是会武吗?江湖第一人的儿子,想来武功也不输那些门派。”
“老爷的意思是让瀚儿教韫初学武?”
赵勿庸捻着胡须得意道:“没错。若是还能成就一份姻缘那就再好不过了?”
“啊?”安芷兰觉得不可思议:“老爷,这不妥吧。”
“怎么不妥?”赵勿庸反问道:“你难道不喜欢成瀚这孩子?”
安芷兰哑口无言,她犹豫半响答道:“喜欢倒是喜欢,瀚儿这孩子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模样也比那些上门提亲的富家子弟不知好上多少。”
“这不就成了?”赵勿庸拍着怀中的安芷兰肩膀道:“我意已决,若是能撮合那就撮合,若是不成我再想想办法。”
“老爷,你这是让韫初非瀚儿不嫁啊?”安芷兰挣脱赵勿庸,神色从不可思议转为不可置信:“老爷,若是成了还好,若是没成,那不是把两个孩子都给伤着了吗?”
“诶!此言差矣。”赵勿庸接上她的话,故作神秘的问道:“夫人,你方才不是还想要个如成瀚这般的孩子吗?”
“是啊,可是这.”
安芷兰话还没说完,却听见赵勿庸又说道:“既然如此,他们之间能不能成就要看我们的了。”
“再者,你想韫初嫁到他人家中,我们又不能时常看着,万一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安芷兰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我看谁敢?我的女儿谁敢欺负?”
“这不就对了!”
赵勿庸一摊手,继续说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算要泼能泼到自家门口最好呀!他们二人没见过面,也毫无血亲,若是能成最好不过了。而且,成瀚这样的孩子,不说全天下,就说这黄州城里有几个?”
安芷兰觉得赵勿庸说的有道理,远嫁不如近亲,两人就样拍手暗决。
而另一边,杨成瀚在黄自怊的带领下洗了澡换了身新衣裳,当他从浴房里出来时,可把黄管家和一众候着的家丁奴婢给惊着了。
先前的衣衫褴褛的和稍显邋的样子本就盖不出杨成瀚的神采,而现在更是教人赞叹不止,黄自怊上前一步对着杨成瀚越看越欢喜,他说道:“不愧是成瀚少爷,换了身新衣裳更是神采奕奕。”
杨成瀚被突如其来的夸张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赶紧回答道:“黄管家可别这么说,我不过农家孩子哪有什么神采可言。”
黄自怊一声“诶”,又道:“成瀚少爷不必谦虚,您的神采可不输杨老爷,若是您也习武的话,将来说不定也能做成江湖第一人。”
“成瀚那点微末功夫,我心知肚明。”
“少爷跟着杨老爷练过武?”黄自怊闻言问道。
杨成瀚答道:“跟着父亲学过几年。”
“那可不得了了,既然是杨老爷亲自教的,您必定是江湖第一。”
面对黄自怊的口口称赞杨成瀚很不适应,毕竟他原以为的父亲的好友就是一个小商贩,看了谁知道是富甲一方的赵家,并且自己从小就在书堂和田地里来回奔波,从来都是孝敬父母,今日突然被人如此照顾,着实享受不来。
于是,他摸着早已咕咕叫的肚子问道:“何时用饭?”
黄自怊闻言赶紧收起嬉皮笑脸,浅浅笑道:“回成瀚少爷,灶房已经在做了,还请少爷回房。”
杨成瀚在黄自怊和一众家丁的拥簇下绕过一片园,穿过假山湖泊来到了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杨成瀚将黄自怊留着其余人则是全部遣散,当他走进房间后淡雅的香扑鼻而来,紧接着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画里林木藏于云雾之中,云雾之下一行白鹭悠悠而上,而其中似有微风轻抚,林木的枝叶悄悄上扬,当中有棵最显眼的树木,他直冲云霄,仔细看来树头上一只红尾鹃悄悄停下。而在最下首,一首诗也如林木矗立:“云遮柏林雾迷眼,青松头上红尾鹃。一行白鹭悠自然,恰以此身入山间。”
而在画下,一张由金丝楠木所成的小四方桌静静的站在那里,而在两边同样由金丝楠所成的圈椅紧紧靠在桌子的边缘。
从里到外各种样式的柜台上摆满了珍奇的物件,巴掌大小的南红玛瑙狻猊、半人高的白玉麒麟、冰裂的青双鱼盘,而在每样物件的中间,各样的也正开的茂盛,橙红的君子兰昂扬悬立,成枝的腊梅入土生根,优雅的白玉兰断枝又生。
靠近房门的两侧又各有一门道,右侧是睡房,左侧则是书房,黄自怊带着杨成瀚先是看来睡房后又将其带到书房:“这里原来是杨老爷坐观的地方,练武之人除了功夫高低外,心境也很重要,就和那些修道之人一样,静心观己。只不过,当时没有这么些桌椅长柜,有的只是一张观心椅。”
杨成瀚进入书房后,除却草木香外,淡淡的墨水香味也渐渐袭来。书房的四方各摆放着一张长条亮格柜,各类的书本也都整齐的放着,而在书房的中心,一张黑色长桌和一把方椅矗立其中,笔墨纸砚也都被安放完整。
“黄管家,我一个人住在这会不会太大了。”
杨成瀚看见这一切后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惶恐,要知道他在村子里的时候,房间不过一丈,而这里一个书房少说三四丈,这让他着实诚惶诚恐。
“成瀚少爷,这个房间其实也不大,这是专门给您收拾出来的房间,最主要曾是杨老爷住过的,这样您住着心里就不会觉得陌生,而且您住上一段时间就习惯了。”
“您若是觉得无聊,方才的主厅里还有不少珍奇玩物,到时候您也可以仔细把玩。”
杨成瀚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这偌大的书房,住惯了小房子,突然换个环境心里始终觉着空落落的。
“成瀚少爷,房间您都熟悉的差不多了,老奴就不打扰了,待会饭菜就会送过来,有什么事您唤一声就行。”
黄自怊对着杨成瀚行礼这样说道。
杨成瀚点点头,随后也对着黄自怊行礼答道:“多谢了。”
“少爷您客气了。”
说罢,黄自怊退步转身离去,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杨成瀚在书房里,游走在书桌和摆满书的柜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