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另只手去掐晏听礼的手臂,被他反手握住,坦然落在黎茵的视线里。
看起来就像小情侣闹别扭。
黎茵脸上的迟疑褪去,弯起眼睛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时岁听出她语气中肯定的态度。
胸膛起伏,忍了许久,才压下憋闷。
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
冷静。
只要她不愿意,晏听礼还能绑她去民政局吗?
在这里的聊了大半天,黎茵才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去主卧拿了照片。
时岁立刻跟着她,说要一起回新房子。
“对哦,”黎茵想起什么,问她,“你怎么又来这边住了?一直没和你说,新房子的钱是小礼借的,用的旧房子抵押,现在已经过户给他了。”
时岁无力扯一下唇。
“没关系,”她的肩膀被人从身后搭住,晏听礼半搂着她,温声说,“都是一家人。”
时岁:“......”
黎茵知道后,消息也长了翅膀般,传到时跃的耳朵里,他同样震撼地找不着北。
当天晚上,晏听礼就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他们家的饭桌。时岁看着他巧言令色地哄骗她父母,心中冷笑不已。
同时脑中细细琢磨。
等实习马上结束,一到期她就立马辞职走人。
然后九月开学,直接飞回洛杉矶,在那边待到毕业,考虑定居下来。
时岁垂着眼,眸中明明灭灭。就算晏听礼知道她在哪又怎么样,她永远也不会屈服和他结婚。
八月底,暑气终于褪去了些。
第二天,时岁连早饭都没吃,清晨就来到公司,借着同事的手机买了机票——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姑且当它有用。
没一会是周一晨会时间。
她的手机不停嗡嗡震动,点开看,全是那人的消息。
晏听礼的微信,早在她睡沉的那晚,就强制被他加上。
就和从前消不去的置顶一样,如今他的微信,时岁就算删掉也是徒劳。
晏听礼的话不多,但每个字对时岁来说,几乎都是挑衅。
[看你还没睡着,需要听钢琴吗]
[我亲自弹给岁岁听,不让3.0放]
这是昨晚的信息。
当时时岁用枕头捂住耳朵以表抗议。
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起。
时岁冷哼,“啪”得挂断,关机。
然后室内传来由3.0播放的阴森森的恐怖童谣。
时岁:“……”
她气得重新开机拨回去,压着声音骂:“晏听礼你有病啊!”
隔着手机,时岁都听到他胸腔轻颤发出的笑声。
随即,一段流畅的钢琴旋律响起,时岁怔忪一秒,立刻便听出来这是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也是西奥多在音乐社,送给她的那首曲子。
当时觉得西奥多也弹得动听的曲子,如今经由晏听礼的手。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哪怕时岁是外行人,这段音乐还隔着手机。
她还是不自觉能因此动容。
从记忆中回神,时岁再看晏听礼发来的最新一天消息,瞳孔地震。
[待会见]
待会见?见什么?
直到冗杂的晨会突然有人爆发出一声:“什么?”
付泽起身,冲动问:“项目智联要交给赵笙?副总,你不是弄错了?”
副总皱眉看他:“晏总秘书亲自和我对接的,怎么可能弄错。”
时岁抬起脸,看到脸红脖子粗的付泽,心中有了一些预感。
“不可能,”付泽不敢置信,“明明晏总对我很看好,我也加班好几天给他交了——”
“晏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也在这时,副总突然站起身,朝会议室门边,突然出现的晏听礼走去。
他今天穿戴不算正式,大概只是普通上班,怎么舒适怎么来。
最简单的上衣长裤,配上那张年轻的脸,乍一看,几乎就像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没人能将他和偌大的智联未来总裁联系在一起。
察觉晏听礼寻找的目光,时岁立刻就低下了头。
看到晏听礼,付泽惊喜的不行,像看到救星般走过去:“晏总,是我,小付啊。”
晏听礼没说话,付泽便接着诉苦:“晏总,和贵公司的项目,是不是您手下人弄错——”
晏听礼没搭理他,往里走,另只手拿着的饭盒便也显露。
副总疑惑地看他:“晏总,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