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道路快速行驶。
雨淅淅沥沥,水珠顺着车窗流下。
“滴答”。
这一下,也像是落在时岁心尖,瞬间绽开波纹般的涟漪。
已经过去好一
会,甚至晏听礼马上都要开到他家门口了,时岁还没从那种飘在云层间轻盈眩晕状态晃过神。
余光悄悄打量,又自以为淡定地转回来。
时岁曾经想象过,成功驯服晏听礼的场景。
以为会为此得意,兴奋,放松。
可当晏听礼真放弃所有筹码,违背本能,朝她露出脆弱脖颈,捧上心脏的那刻。
那一刻,时岁的心跳得比谁都快,血液也因为情绪的沸腾翻涌而激荡。
她甚至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恋爱脑”病情加重。
以至于放宽底线到——哪怕晏听礼学不会,一直做这样的“恋爱差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都有点小脾气,只要不违法犯罪,不和从前一样犯病,他作点就作点吧。
她能忍就忍一忍。
这个念头刚产生,时岁就被吓一跳。
底线呢?道德呢?
她勉强正色,郑重其事地回应:“好,我教你。”
话毕,晏听礼在她颈窝里,略微抬头,掀起一只眼睛,看她。
是一种无声的、固执的等待。
时岁知道他在等哪一句话。
瞳孔缓缓转动,故意没说。
想试探他的反应。
果然,等了几秒。
晏听礼眼睛眯了眯,开始不满。
气息也往上,丝丝缕缕落在她耳垂。
好像想破防咬她。
但停顿须臾,又沉闷地垂下。
改为用头撞了撞她下巴,恼火地催促。
这一连串的憋屈小动作,让时岁想笑又忍住。
如今他在有意识地收敛爪牙,表现可圈可点,值得鼓励,不能笑。
她双手环抱住晏听礼脊背。
终于在他耳边,温柔说出后面的话:“嗯,一辈子。”
晏听礼看她的眼睛瞬间晶亮,被他刻意垂眼睑掩饰。但藏不住唇角上勾,一副吃到糖的得逞表情。
然后他说:“你发个誓。”
“…?”
晏听礼重复:“你发誓。
“这次我真信。”
“.......”
合着你以前都是假信?
时岁沉默了会,还是愿意惯他一回:“你要我拿什么发誓?”
她所能想到的常规发誓方法,就是以诅咒自己为筹码,于是时岁正色说:“如果这次再骗你,我就永远倒——”
嘴巴被不满地捂住。
晏听礼压着眼皮:“不是这种。”
时岁纵容:“那你说,我跟着念。”
晏听礼:“如果我再骗你,离开你。”
时岁跟着念。
“你就孤寡一生,不得善终。”
“你就…”
不对。
说一半,时岁瞳孔疑惑放大。
到底谁是主语?
但晏听礼坚持:“说下去,照我的说。”
时岁:“到底拿谁发誓?”
“我。”
时岁震撼:“我为什么要拿你发誓?”
晏听礼视线黏在她身上,漆黑的眼中装满固执。
好久,他才缓慢说:“我要证明你爱我。”
你爱我,就不会舍得离开我。
当你舍得抽身,说明你已经不爱我。
誓言印证,我会孤寡一生,不得善终。
整个思维逻辑,复杂又拧巴。
时岁脑子转了一-大圈,才艰难读懂几分。
“我不想…”
“乖。”
晏听礼温柔看着她,轻声说,“说下去。”
“我要听。”
时岁说不出这样古怪的誓言,更不想诅咒他。
直到晏听礼带着诡异的笑意,歪头问:“你还是不确定,对吗。”
时岁叹气:“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敢说呢?”
时岁憋出一句:“…我不想诅咒你。”
“只要你永远不离开我,怎么会是诅咒?”他笑,“明明是祝福。”
这几乎就是无解的悖论。
时岁快被绕晕了。
直到她被晏听礼字字诱哄着,艰难地说完整句话。
晏听礼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灼热亮光。
胸腔起伏着,低下头吻她。
呼吸很烫,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泛粉,他一遍遍吻她。
炙热。
虔诚。
“岁岁,我现在很高兴。”
时岁迷蒙着眼看他。
晏听礼认真看她,说:“高兴到,好想把心掏给你。”
时岁缄默瞬息。
虽然有些不解风情,但还是实话实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思索了下:“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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