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了,偏偏性格倔强,那些傲慢的疏导医师大多都被他拒之门外,厄里图,你和因莱年纪相仿,性格又温和,或许不会引起他的排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试着帮他疏导精神力。”
索兰德将军说着顿了顿,似乎是不想泄露自己哀伤的情绪,转身背对着厄里图走到窗边,他低沉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恍然:
“虽然因莱从来都没有开过口,可我知道,他每天每夜都很痛苦……”
当年残留在身体里的污染能量一直折磨着因莱,让他形销骨立,一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索兰德曾经无数次怀疑自己当初拼尽全力保住这个孙子的性命真的是正确的吗?对方明明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现在却要坐在轮椅上苟延残喘地度过余生,这对一名战士来说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百倍的事。
殊不知厄里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点。
毕竟他曾经和对方结为伴侣,并且在一张床上度过整整五年的时光。
他知道因莱每天晚上都要注射大量的止痛剂入睡,否则就会疼得彻夜难眠;他知道对方无论春夏秋冬,永远都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为了遮住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和针孔;他知道对方一直渴望着外面的世界,只是太阳对于因莱而言早已不再代表温暖,而是足够将他灼伤的东西……
有很多事厄里图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没想到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前世那些自以为虚情假意的时光,如今挑挑拣拣,竟也掺杂着几分晦暗的真心。
“……将军。”
一阵冗长的静默过后,厄里图终于开口,他依旧是那副浅笑温和的模样,细看却多了一丝认真: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治好因莱少将的。”
他说的是治好,而不是疏导精神力。
索兰德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句子细微的差别,他闻言转身拍了拍厄里图的肩膀,语气难掩欣慰:“厄里图,让你费心了,这周末我会等在家里,期待着你的到来。”
……
时间飞逝,一眨眼就到了登门拜访那天。
距离厄里图上次踏足将军府邸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不同于上次的阴雨连绵,今天的天气格外和煦,然而当他在管家的带领下踏进屋子时,却并没有看见索兰德将军的身影,反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客厅里。
“厄里图,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按照往常的习惯,安弥这个周末应该在军部值班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特意在家里等候着厄里图的到来,他眼见厄里图在管家的带领下进门,直接迎了上去,浅栗色的卷发修剪精致,再加上那副白净秀气的容貌,看起来比平常要出彩许多。
厄里图见状微微挑眉,故作讶异:
“安弥少将,好久不见,没想到您今天居然也在家里。”
安弥浅笑抿唇望着厄里图,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态度仿佛比以前熟络亲热了一些:“我今天刚好放假,就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爷爷和因莱还在楼上,可能要等会儿才会下来,你先坐下喝杯茶吧。”
他说着目光不经意一扫,忽然发现厄里图手中拎着两份包装精致的礼物,顿了顿道:“你又特意带礼物了吗?”
厄里图随手将礼物放在桌上,一缕墨色的发丝悄然滑落眼前,衬得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多了几分懒散随意:“其实上次拜访的时候就该准备的,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就只准备了索兰德将军的。”
他向来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除了等级不够,无论哪个方面都比安弥之前自己暗中择选的s级伴侣人选要强出太多。安弥起初只把厄里图当做一个烫手山芋,处心积虑想要丢给自己的哥哥,此刻却莫名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安弥神情不变:“厄里图,听爷爷说你最近在军部的表现十分出彩,我前段时间执行任务太忙都没顾得上恭喜你,其实应该准备礼物的人是我才对。”
厄里图闻言心中轻笑,很快就明白了安弥今天反常的原因在哪儿,他背靠着桌边,垂下眼眸,随意理了理衬衫袖口,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索兰德将军过誉了,我只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谈不上什么出彩。”
“你实在太谦虚了,我听说你不仅越级给一名a级哨兵完成了疏导,精神体还压制了威尔的白狮,简直不可思议。”
安弥说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目光亮晶晶的,似乎真的在替他感到高兴:“对了厄里图,我之前听爷爷说你的精神体似乎有一些小缺陷,现在是完全治好了吗?”
厄里图伸手接过茶杯,微微摇头,显得有些遗憾:“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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