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闻人熹天不亮就策马回了国公府,毕竟他身份泄露的事非同小可,必须找北阴王商议对策,万一云复寰向帝君告密,他们多年谋划都会毁于一旦。
“什么?凉王当真是如此是说的?”
因为定国公府手握兵权,北阴王明面上不便与他们来往过甚,所以便在书房修建了一条密道直通定国公府后院,他今日沿密道前来议事,得知云复寰猜到闻人熹的细作身份后,心中顿时一惊。
“难不成王爷觉得我会用这种事来耍笑?”
闻人熹抬眼,心中其实不大高兴,他上次就提醒过北阴王尽早除了云复寰这个祸患,结果对方担心过早暴露实力,斟酌半天也只是把人贬了个官,现在简直遗祸无穷。
北阴王捋着胡子呵呵一笑:“本王并无此意,只是云复寰倘若真的知道世子是本王安插过去的,难保他不会知道定国公府暗中投靠了本王,将来若是把此事当做晋身之资向帝君告密,你我危矣。”
闻人熹目光暗沉,语气难掩讥讽:“王爷若是一味嘴上说说,却不付诸行动,只怕将来定国公府满门抄斩,云复寰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定国公府投靠北阴王是为了博一个从龙之功,可不是为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对方拿去当填旋的!
“熹儿,不得无礼,王爷怎么做自有斟酌,何须你来置喙!”
定国公闻人崇在旁边静坐许久,眼见闻人熹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怒声打断了他。北阴王却不在意,笑呵呵抬手下压,示意闻人崇稍安勿躁:
“闻人兄,世子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云复寰虽被贬黜,身份亦是不可小觑,倘若蹊跷死去,定会惹来帝君怀疑,咱们还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
闻人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那王爷以为如何是好?”
北阴王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道:“前些日子帝君召本王进宫,说气候回暖,欲在京郊猎场进行围猎,那或许是个合适的机会,毕竟箭矢无眼,倘若云复寰不小心中箭坠山,想来也不会引起怀疑。”
定国公点了点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我们派谁动手比较合适?”
北阴王意味深长道:“此事干系重大,自然要派一个武功高强的心腹去,而且还能受邀参加围猎,闻人兄,不如就派世子去如何?”
定国公闻言眉头一皱,心中自然不愿意让儿子担这份干系:“王爷,我府中多的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如从中挑出几名箭术精湛者混入其中……”
北阴王却摆了摆手:“本王如何不知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也不必把世子牵扯其中,只是届时负责保护围猎场的都是跟随陛下多年的亲兵,彼此之前互相熟识,一时片刻根本安插不进去人手,就算侥幸混迹其中,负责的也都是些洒扫活计,根本进不去猎场。”
定国公欲言又止:“可是……”
“父亲,不必说了,此事便交由孩儿去办吧。”
闻人熹低沉的声音在密室中冷不丁响起,打断了定国公的未尽之言。
他如何不知道北阴王是只狡猾的狐狸,把他们定国公府推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可自古以来欲成大业者就没有不犯险的,北阴王想要借定国公府的势力登上皇位,定国公府也想借着北阴王的身份重振门楣。
互相利用罢了,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定国公闻言顿时一惊,压低声音严肃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闻人熹不理父亲的责问,心知北阴王是在故意敲打自己刚才的无礼,盯着他幽幽出声:“射杀云复寰的事便交给我来办,只是猎场太大,一人必然难以成事,王爷最好派人从旁协助于我。”
北阴王眼底精光闪动,活像只狡猾的狐狸,这个时候反倒不提猎场难以安插人手的事了,他与定国公府共谋多年,彼此相知甚熟,互有把柄,自然也就不必再装什么伪善贤良的模样,反正闻人熹也不会信,倒不如摊开来说得明明白白:
“此事好说,本王一定排除万难,替世子多安排几个帮手。”
这样就对了,他招揽门下就是为了替自己做事,倘若什么都自己动手,要定国公府何用?闻人熹这把刀好用是好用,只是太过桀骜不驯,稍有不慎便容易伤到自己,还是要隔三差五敲打一下才乖顺。
“如此最好。”
闻人熹担心逗留太久容易惹人怀疑,商议完事情后就直接离开了国公府,只是临走前手中多了一张黑色劲弓,在日头下泛着黝黑古朴的色泽,细嗅仿佛还能闻到上面萦绕的血腥气。
楚陵今日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还没起床,那些仆役不敢打搅,都老老实实守在门外,唯有枝头鸟雀叽喳,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光景。
【纵欲伤身,你有没有听过这个词?】
黑蛇颀长的身躯缠绕着床柱,然后将头颅探进床帐深处,嘶嘶吞吐着猩红的蛇信,毕竟它的前两任宿主都十分清心寡欲,楚陵这个病秧子不修身养性就算了,还天天在床上妖精打架,黑蛇很担心他还没完成任务就挂掉了。
楚陵闻言懒懒睁开双眼,他穿着一身松垮慵懒的白色寝衣,透过微敞的领口,隐约还能瞥见锁骨处的大片吻痕和齿印,不难想象闻人熹对于这种事也挺乐在其中,唇角微扬:
“本王还是更喜欢及时行乐这个词。”
黑蛇心想你及时行乐也别忘了打工嘛,面前这个宿主还是很有上进心的,它不忍心看着大好青年堕落沉迷,似有似无暗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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