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砚口中道守望相助, 他还是略谦虚了些。
当初朝廷往边疆送人,一来是缓解边疆中层将领的缺失,另一方面也是存了一些锻炼人的心思。
此事由兵部尚书提出, 在当年也是那位的政绩之一。
边军对这些权贵之子态度复杂, 边疆的确缺失这样具备一定文化军事素养的中层年轻将领, 但朝廷如此做法隐隐透露着对边军的不信任。
苏将军对这些人的态度十分模糊, 他既培养帮助又把人圈在一定范围内。
如果只是为了镀金,边军放之任之, 但如果真有建功立业的心, 他们也不排斥。
不过建功立业可就不是过家家酒了, 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同前去的人中, 穆砚是毫无疑问的佼佼者, 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吸走了边军对这些权贵之子的大部分资源。
有人懒懒散散只想回京, 比穆砚回来的早许多。
有人一门心思奔着升职来的,被穆砚压的抬不起头,无奈只好回京,还有人死在了边疆。
死亡率不低……
留给他们的官位空缺并不多,苏将军还要留下一些给自己人和边疆本地的将领。
穆砚与周二等人争的是唯一一个位置,赢的是穆砚。
他回京时已经官至从三品。
宁为百夫长, 胜作一书生。
武将升官速度的确比文官更快。
贺云昭听穆砚说了几句便明白过来, 穆父如今对穆砚是没资格安排什么的,一切还要看兵部和陛下的态度。
贺云昭心思一转,她稍微思索片刻,隐隐对穆砚的安排有所预料。
京都大营如今四方僵持, 表面上和和乐乐,心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裴泽渊依靠着皇帝外甥的身份短暂占据优势,其他人也不欲与他产生冲突
别逗了, 真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他是皇帝的外甥,好难猜啊,皇帝会更信任谁呢?
穆指挥定然不会把穆砚浪费在京都大营这个将领绞肉机里。
那么最好的安排就是,京都府左军巡使。
如果说京都大营位于京城附近,负责的是保卫京城的安全,那么京都府左军巡使负责的就是京城内的安全。
二者一内一外,互为辅助,同时也互相制衡。
穆砚刚回到京城,他能否得到信任也是个未知数。
其次安排就是再度调任其他地方的守军,这也很有可能。
两人来不及叙旧太久,穆砚需要回穆家梳洗一番后到兵部述职。
贺云昭看着穆砚的背影,她轻轻一叹,眸中情绪复杂。
明明曾经是最亲近的朋友,可如今一见,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人,陌生的是那些岁月留在身上的痕迹,或许穆砚看她也是如此。
……
夜空仿若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绸缎,繁星闪烁,似细碎的宝石镶嵌其上,月光冷冷撒下,贺云昭在祖母房中坐定,又吩咐下人请母亲过来。
婆媳俩都有些迷糊,不知道小昭将人聚在这里是说些什么。
“可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来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你开口。”贺母疑惑道。
贺云昭抬头,她斟酌道:“有一件事,是必须要您二位知晓的,但我心中拿不住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
贺老太太最先明白过来意思,需要知晓但不需要提出意见,告知是担心会漏出马脚,这隐隐熟悉的说辞让她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老太太哼一声,“你啊,随了贺家的根儿!”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娘还怕什么不成?”
把孩子女扮男装养成状元郎的事她们都干了,细究一下这可是欺君之罪,这样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贺云昭点点头。
三人在屋子里安稳坐着,贺老太太甚至还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玉如意把玩。
贺云昭瞧瞧祖母,再看看母亲,她轻声道:“ 陛下其实有一个子嗣流落在外。”
贺老太太懵了半晌,贺母忍不住拉着老太太的手。
陛下!那是陛下!
膝下空虚连个公主都没有的陛下!
他在外面有个子嗣!
“这位皇子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死了,他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加快了语速,“能够证明身份的只有一块玉佩和右手臂内侧的疤痕。”
贺云昭干脆利落的撸开袖子,白皙的右手臂内侧赫然一块鲜嫩红色的疤痕,很新很新!
贺母:“ !”
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惊骇的咽了一口口水,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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