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李斯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这相当于看陛下热闹……
至于嬴政,此刻好似也没抬眼过,盒盖已经拿掉,仅剩下一个木盒底上落传国玉玺,那传国玉玺,润玉如油,纯于精粹,古之美玉,天下皆知,如今又是雕成了玺,更是美轮美奂,光落在上面,仿佛都是润进了玉玺之内,他的视线尽数落在了那传国玉玺之上,仿佛看得极为认真,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想着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
虽然这东西胡说八道,乱七八糟,但是这个结果,好像还不错。
要不让他们修史的时候,也该省略的省略一下?
这边正想着,就听见那边林朝道——
【我都等了半天了,王负剑呢?】
【我还想听你王负剑怎么编呢!】
【荆轲刺秦,秦王绕柱,还有太医,哦不对,那个时候不是太医,还是侍医的夏无且之药囊攻击,以及陛下的连招八剑,化身剑圣,太史公写的那叫一个有画面感,结果给省略了?】
……
……
……
“咔嚓——”
【哎?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林朝目光往边上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李斯如站针毡。
刚刚有那个心思,是我之过,我就不该放松警惕。
在场能够听到这东西的就三个人。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神异之士林朝,一个就是他。
那他……
李斯此时此刻,内心都在流血,但凡此地有什么缝,李斯都想钻进去。
但是此地没缝,真说是有缝,李斯也钻不进去,更不能往里钻。
嬴政就站在那边,比之当时听闻了徐福之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情此景,李斯当机立断,“陛下,臣”
话音未落,那边就继续道,【不说来,那个时候左右应该也有李斯吧。】
【三顾茅庐啊……哎,这东西古往今来就那么一例,但是君臣相得,这东西,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也是形容李斯和陛下的来着。】
【陛下是千古一帝,李斯这丞相当的,何尝不是改封建立郡县之后的功高志伟之相?】
在那一瞬间,李斯直接把要告退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臣自得此玺时,天光破晓,夺第一缕天光,昭大秦之光明,事神保民,天地钟爱。”
虽然留在这里,很危险。
但是……
就眼下这局面,却也不由得让李斯有些心动。
【可惜了。】
李斯那正在蓬勃跃动的心,直接被这一句话弄得顿时就像是上一秒还在天上,下一秒直接就给他扔坑里面去了。
【哎,也不可惜。】
李斯:?
什么意思?
【谁让李斯自己选的呢?】
【都说手握权柄的老臣,有可能是诸葛亮,也有可能是司马懿这两个极端,但是谁能想想还有李斯这种的呢?】
【而且你甚至不能说李斯不在乎秦国,更不是那种后悔事秦国的,他对自己曾经事陛下定无数政事引以为傲,作死到快进棺材的时候都要提一提。】
嬴政:???
什么诸葛亮、司马懿之类的,嬴政不清楚,但是林朝后头的那句话,嬴政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嬴政当即看向李斯,那视线仿佛都要把李斯给穿透了——
李斯,你干什么了?
李斯:?
陛下,我也不知道啊!
我只是想要来听听,林朝谈谈我的身后名,谁曾想还能够听到这种东西?
李斯心里苦,那真真像是生吃了黄连,但是转念一想——
陛下同他向来同心,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
至于不同心之处,但是他绝不可能忤逆陛下,他本是上蔡闾巷布衣,上幸擢为丞相,高官厚禄,荫及子嗣,士为知己者死,岂会负于陛下?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陛下转了思路,但是并非真心欲改呢?
换句话说——
谁能让陛下,心未改,行而变?
的确,陛下善于纳谏,但是却也绝非是什么毫无主意。
而朝中,还有谁能够让陛下如此?
想到此处,李斯心下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扶苏。
长公子。
只有长公子。
他是大秦未来的太子,以他的性子,日后必定是要改天换地。
甚至陛下都会被长公子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