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顿了顿，就笑了，他摸了摸脑袋说：“其实我也是怕的。”

皇甫成玉便道：“那你是哪来的胆子。”

简越说：“因为我看到下面的那些人，包括太后，他们这么多人都围攻着陛下欺负你一个，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等我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反正陛下肯定会救我的。”

皇甫成玉笑了：“你哪来的自信，如果朕要杀你灭口呢？”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对视的时候，特别的骇人，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其强的压迫感。

简越的心头一紧，就在皇甫成玉以为他被吓到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笑了笑说：“陛下才不会呢，陛下为了救我用了那么多名贵的草药才救下了我的命，可舍不得让我轻易地死了。”

皇甫成玉微讶，没想到自己的小太监居然还聪明了回。

地上跪着的人被皇甫成玉给拎了起来，他对简越道：“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

简越点了点头说：“奴才记住了。”

皇甫成玉往书房走，殿宇内重新恢复了光亮，简越说：“陛下您刚刚议事了那么久，要不要休息休息，还是身体最重要。”

看奏摺的男人头也不抬道：“不用。”

简越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呢，一道不轻不重的“咕噜”声就在殿内响起。他抬眸看了简越一眼，简越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对上皇甫成玉的视线后小声道：“我醒的时候太着急了，还没吃饭就赶过来了。”

皇甫成玉顿了顿手中的笔，男人似乎轻笑了声，他道：“让人传膳吧。”

简越高兴道：“陛下也一起吃点吧？”

皇甫成玉点点头说：“也好。”

简越喜笑颜开：“那奴才这就让人传膳来。”

皇甫成玉意识到了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简越说：“你是在这等着朕呢。”

简越也不装了，他道：“没办法，陛下忙起来就不吃饭呢。不过奴才也是真的没吃，一醒来听说陛下在这边，就知道那群老臣们肯定又聚在一起吐坏水，这不就连忙跑来了。”

皇甫成玉顿了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形容那群大臣们是没事聚在一起吐坏水，他顿了顿，原本想斥责简越胆子太大了，但是却先笑出来声。

简越把小言子喊了进来吩咐膳食：“这几天入秋了天气凉，让厨房去掉一些寒性的食物……”一回头看到皇甫成玉的眼底有笑意，他一边让小言子去传膳，一边道：“反正陛下是个文化人肯定骂不出来，奴才替你骂一下，吐吐心里的泥水，不就舒服多了。”

皇甫成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都是要沉稳，凡事都要沉得住气，静得住心，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如果能吐一吐心里的泥水，就会舒服多了。

皇甫成玉刚要说话，外面高飞进来了。高飞之前因有护驾之功而被调到了内殿，站在下面说：“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简越微微地皱眉，丞相怎么又回来了？

皇甫成玉却好像丝毫不意外，他道：“让他进来吧。”

简越和皇甫成玉对了个视线，皇甫成玉道：“你饿了就先去用膳，朕和丞相说些话。”

“好。”简越没有反对，直接退到下面去了。

高飞就和简越站在外面等着，简越小声地对高飞道：“你知道丞相回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啊。”高飞说，“这老头我看没安好心。”

简越很同意这句话。

两个人正说着，里面就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声响，是丞相在说话：

“成玉啊，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我是你舅父我能害你吗？”

“蒋家的事情我也很心痛，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别再查了！”

皇甫成玉的声音带着凉薄的笑意：“舅父？丞相大人居然还记得这个身份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特地进宫就是为此啊。”

“虽然你的生日和母亲的忌日是同一天，但舅父一直都会记得的。”

“咱们蒋家不容易啊……”

皇甫成玉的声音很轻，慢悠悠地落下来：“是吗，这么多年了……往年不记得偏偏今年记得了，舅父是记得朕的生辰，还是专门来为你在天牢里的儿子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