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从小就不太看得见，小时候经常是模模糊糊的。

江玉有些意外道：“师尊不是天眼，能知古今和未来吗？”

简越哽住了，差点露馅了，他想了想，圆谎了一下说：“天眼，也并非什么都能看得见的，而且天眼的话，即便真的能看到，也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命运是板上钉钉的，所有想要更改的人，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雨声在外面稀里哗啦的下，不远处的小河边河水翻腾。

江玉看着外面的河岸，他说：“那我想要改变命运的话，是不是也需要付出很多代价呢师尊？”

简越沉默了，别的不知道，这个他还真的知道。

“嗯……”简越不知道能说什么，但是他还是道：“如果你的内心足够坚强的话，你就可以摆脱你现在拥有的，去获得你新的未来，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肯付出。”

江玉却道：“我不想改变。”

简越有些意外的看他。

江玉说：“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想要待在师尊的身边，永远，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简越轻轻的笑了笑说：“有的时候，并不是满足或者不满足可以解决的事情，很多事，命运会推着你走向那里，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会知道，这是错的。”

江玉似懂非懂，他不明白师尊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哀伤，像是雨中怎么都化不开的雾气。

简越说完后就开始咳嗽，他没什么修为，这一阵子乱来，他身体有些撑不住了，江玉被吸引了注意力，他连忙道：“我带师尊到山谷的那边，那边有个猎户的小屋子，我巡逻的时候发现的。”

他们运气不错，这里穿过峡谷就是猎户小屋。

这应该是山上某个猎人临时住的，小屋内有床，有桌椅，也有一些临时的生活用品，还有被缛，简越进了屋内后，外面的风雨就被隔绝了。

现在依旧是夜晚，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

简越把湿哒哒的外套脱了，江玉去柜子里给他找衣服，回眸就看到油灯下简越洁白的后背，修长的腰际，他的长发如瀑布，只有肩头那里会有一道血痕，格外的醒目。

“我伤的很重吗？”简越说：“你帮我把锦囊袋子拿来。”

江玉沉默了瞬。

简越回眸看他：“楞什么呢？”

江玉连忙过来，甚至找东西的时候都有些手忙脚乱，简越笑了笑说：“你是不认识疗伤的药吗，要不我自己来。”

“我认得的。”江玉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红，他修长的手从法宝袋里找出东西来，头都不敢抬的递给简越。

简越疑惑道：“我的伤口很吓人吗？”

江玉连忙摇头说：“不，不是！”

简越觉得有些好笑，但到底没追问，只道：“你帮我撒一下吧，我伤口够不到。”

江玉连忙点头，他不敢看简越，只能看他的伤口，药粉被洒下来，一些血珠滚落在简越的锁骨处，鲜艳欲滴，江玉的眼睛压根移不开，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却压了下去。

简越说：“好了。”

江玉帮他包扎好后说：“师尊休息一会儿，我来守夜。”

简越想说不用。

江玉却道：“弟子还要把屋子布阵，免得再有魔族追来。”

简越只好点头。

他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却心神不宁完全睡不着，肩头的伤很重，却比不过他的心事重，迷迷糊糊中，外面有人进来，带着热乎乎的热气。

“师尊，我煮了面。”江玉说：“我在偏屋的锅竈看到的，应该是村里的猎户留的，就煮了一点。”

简越坐起身来说：“你怎么还会煮这个？”

江玉说：“我以前为了饱腹经常要自己煮，我习惯了，师尊快吃吧，这里条件简陋只能这样了。”

简越的确饿了，他坐起身来，坐到桌子前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煮的卖相不是特别好，但是很香，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从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但是沈玉殊，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子，给他做了一个蛋糕。

就如同今日。

江玉，在荒无人烟的山上，依旧不忘记给他煮一碗面条。

热气缓缓的涌上来。

简越的眼睛被热气迎面弄的有些模糊，他对江玉说：“再拿一个碗来，我们一起吃。”

江玉下意识道：“这怎么……”

简越道：“我是你师尊，你得听我的。”

江玉这才乖乖点头，他们用了两个碗，一个人一半，简越这碗面吃的很认真，吃完他对江玉说：“我要调息一会儿，不会休息的，你先睡。”

“弟子为您护法。”江玉说。

简越道：“有什么好护的，我又不修炼，你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